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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女皇?」武崇訓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認識李裹兒似的,「你把你抄寫的那些文章拿出來看看……要是你這種淨寫白字的人都能做女皇了,那天下人笑都要笑死了,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李裹兒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咬牙切齒道:「天下人會不會笑死我不知道,你反正是要死了。」

  看著這一對小夫妻拌嘴,李顯笑眯眯抿了一口茶。

  這口茶還沒咽下去,李顯胸口忽然一陣劇痛,猝不及防下茶水嗆入氣管,他猛地咳嗽起來,茶水濺了一地。

  韋香連忙湊過去拍著他的肩,「怎麼了?」

  李顯摸了摸胸口,方才那股鑽心之痛忽然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擺了擺手,望著一臉擔憂的妻子,安撫著說道:「方才可能喝得有些急了,不妨事的。」

  韋香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又不放心道:「你要是累了,咱們就回去歇著就是了。」

  「放心吧。」李顯微笑著道。

  李裹兒豁然站起來,指著武崇訓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完,便追著往外跑的武崇訓往大殿外跑了。

  韋香皺著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孩子真是慣壞了。」

  李顯無聲地笑了一下,手輕輕放在韋香手上,「李家的兒女生來就該是自由自在的,不過是一點賣官鬻爵的小事,她跟著我這個做父親的早年吃了那麼多苦,現在任性一點也沒什麼的,你總是不放心這個孩子,其實李裹兒心裡有數的,不會做得太過分。」

  韋香還想說些什麼,李顯阻住了她的話頭,「再說,我泱泱大唐,還能被她一個公主修幾座宮殿,買幾身衣服就敗得山窮水盡不成?」

  韋香無話可說了,她嘆了口氣,輕聲埋怨道:「你就寵著吧,看你能寵到什麼時候去。」

  月華如水,一整個寒冬都蔫頭巴腦的樹抖著枝葉,舒展開身體,向上節節拔高,遠處喧鬧的人聲模糊成一片,反倒襯出這一片地方的靜謐來。

  上官婉兒和李令月坐在樹下,聽見風拂過枝葉的聲音,恍惚間竟然覺得那是樹拔節生長發出的細微聲音。

  不遠處,大殿前的空地已經聚滿了人,觥籌交錯,孩童追逐著繞圈。

  春日總是帶著生機,無論是生是死,是動是靜,她都一視同仁地給予美麗。

  她們十指相扣,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去,高遠黑沉的夜空之中,繁星點點,月亮清圓。

  李令月轉頭望去,上官婉兒的面龐在這霜白的月光下帶著一層朦朧的月色。

  感受到李令月的視線,上官婉兒慢慢看過來,月光給她纖細的側顏鍍上一層皎潔的釉光。

  「怎麼了?」她用眼神無聲地問道。

  李令月緩緩搖了搖頭,抬頭望了一眼月亮,又淺笑著看向她。

  平日裡可以脫口而出的無數甜言蜜語在這一刻忽然就被李令月忘得精光,她張了張嘴,忽然吐出一句至情至性的話來。

  「婉兒,你真美。」

  上官婉兒的眼睛瞪大了些,很快又溫柔下來。

  李令月盯著她的雙眼,恍惚間覺得自己要溺死在這樣一雙溫柔的眼睛裡面了。

  她仰頭吻上這雙眼睛。

  這個吻帶著春日特有的青澀微酸的氣息,像是漫遠森林裡吹來的第一縷風。

  這個夜晚之吻結束時,一件喜訊合著盛夏轟然而至。

  鄭月寄來書信,信中提到了搖光和馮小寶的蹤跡。

  李令月拿到這封信的時候,眼中幾乎落下淚來,她轉身抱住上官婉兒,在她耳邊輕輕道:「婉兒,我親自去把馮小寶請來,你如今的身體實在不適合舟車勞頓,就在公主府好好休息。」

  上官婉兒躺在床上,伶仃的手腕舉起來,握住了李令月的手。

  她嘴角帶著隱約紅到發黑的血漬,費力睜開眼睛,借著李令月的手仰起頭來,冷汗浸濕的髮絲黏在臉頰兩側,她喘著氣道:「這一趟,務必小心李隆基,我擔心他會在路上出手。」

  李令月安撫性地笑了笑,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裡。

  「你安心在公主府養傷,我保證平平安安把馮小寶帶過來。」

  李令月離開洛陽,全速前往南疆,離開的那一天還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在上官婉兒的床邊站了一會兒,等到晨光熹微,不得不上路的時候,才轉身離開房間。

  她合上身後房門的一瞬間,一直昏迷沉睡的上官婉兒緩緩睜開了眼睛,怔怔盯著李令月走出去的房門。

  李令月離開前將絕大多數的暗衛都留給了上官婉兒,並且下了死命令,命他們保護好上官婉兒的安危,不能讓她有一點閃失。這段時間她殫精竭慮,將上官婉兒身邊的防線做得有如鐵桶一般,保證萬無一失。

  可千算萬算,無心人終究算不過有心人。

  就在李令月離開的第三天,洛陽城裡忽然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從極地之處來了一群樂師,他們流浪至洛陽城後,便以賣藝賣唱為生,因為他們長相奇異,技藝非凡,很快就在洛陽城裡出了名。

  一日,李顯從幾名大臣談話之中得知這稍顯奇特的蠻夷之人,心頭好奇一起,便下令讓這群外族人進宮面聖,在天子面前獻技。

  也不知道這群外族人在李顯面前奏了一支怎樣的樂曲,反正等他們從殿中出來,李顯龍顏大悅,下令封賞,讓他們從此住在紫微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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