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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帶上那張圖紙去了日落玫瑰的一層甲板,清晨剛過,船頭散落著柔和的日光,有不少人在此散步,一兩聲閒談落進姚辭耳間。

  「北方那兩個國家在打仗,你聽說了嗎?」

  「我知道,說是快要突破防線打到帝國來了。」

  「那我們會不會……」

  「過一天是一天唄,最先遭殃的也不是我們,你看蔡少校還在船上呢,他是軍方的人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

  「說的也是。」

  姚辭站到圍欄處,低下頭去看此刻水位淹到了船身的什麼位置,他將日落玫瑰首中尾三處的左右舷吃水都看過,再回頭去同手中圖紙上的那道線比對,神色中多了幾分瞭然。

  日落玫瑰入住手冊上有關於船體的詳細介紹,能得到船身重量以及每位乘客限帶行李克重的信息,再加上乘客以及貨物的總重,能夠粗略地計算出船舶的吃水,乘客重量可以取一個平均數推算,而貨物重量卻是不對外公布的,他昨天去同貨艙看守賭錢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那本貨物清單,上面有詳細的貨物重量。

  他按照比例尺大致在船體圖上標出了吃水深度,但是這條線要比現在日落玫瑰真實的吃水低了肉眼可見的一段距離,遠遠超出了誤差的範疇。

  姚辭去算這個也只是一種推測,他不能確定厲以行帶到船上的就是大宗貨物,但現在看來,確實可以按這個思路繼續調查下去,如果能知道厲以行具體在執行什麼任務,那他現在的處境便會有利很多,進可以要挾對方,退亦能給那人打打掩護。

  他將圖紙收起來,回身進了船艙,準備再去舞廳那一層轉轉。

  三教九流多的地方消息集散得也快,雖然上船的賓客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這些聲色場所里的下人卻是魚龍混雜,他打聽過,這些人包括日落玫瑰上的船員都不是姚家的,因為出海航程時間不定,短期僱傭對他們和船東都更經濟,船一靠岸,這些人結清工資就會一鬨而散,去找下一份工作。

  舞廳在二層,雖然只隔了一折樓梯,但姚辭看電梯正好到了,便犯了懶,走進去按了二樓。

  電梯內有一對先於他進去的老夫婦,大概是不太認得他,再加上耳朵背,嘀咕人的聲量便大了些:「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步路都捨不得多走。」

  姚辭沒生氣,倒是起了玩心,電梯門一開,他便拖著一隻腳一拐一拐地往外走,假裝腿腳不方便。

  沒成想這對老夫婦嘴皮子不饒人,怎麼說都損:「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瘸了。」

  姚辭哭笑不得,這當兒卻遠遠看到賭場附近的角落裡,厲以行被一個舞女攔住了去路。

  他怎麼能放過這個看熱鬧的好機會。

  厲以行這人倒是好涵養,平白被攔住,也能耐心去聽人家講話,低下頭照顧對方身高的時候,下巴在衣領處投下了好看的陰影,從姚辭這個角度看,是極英俊的一張側臉。

  可惜這不是段艷遇,沒有什麼少年佳人相見歡的橋段,那舞女上下打量一番厲以行,忽然動手扯鬆了自己綢裙的領口:「身上帶錢沒有,我要五千帝國貨幣,沒有的話我就喊非禮。」

  姚辭啼笑皆非,他還當是什麼自薦枕席的香艷戲碼,誰知道是敲詐勒索。

  熱鬧變得不是那麼好看,姚辭想了想,走過去站到舞女跟前,朝厲以行的方向送了送下巴,嗓音輕快道:「他是聾啞人,聽不見。」

  舞女愣了愣,她方才以為周圍沒有人的。

  但姚二少爺看起來並沒想阻攔她,甚至還熱心地替她出主意:「你帶通訊器了沒,打字給他看。」

  舞女還以為這混世魔王是在替自己撐腰,當真依言拿出了自己那台通訊設備。

  姚辭察覺到厲以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臉上,便朝對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可千萬別出聲。

  厲以行應該是想看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一直沒有開口,盡職盡責扮演聾啞人角色。

  姚辭看舞女打完字,便伸手一撈,把通訊器拿在了自己手裡,掃了一遍之後慢悠悠道:「真聽話。」

  他朝舞女晃了晃屏幕:「你說一會兒鬧起來了,這個能不能作為呈堂供證啊?」

  舞女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驚慌失措道:「二少爺,我……」

  姚辭沒空聽什麼馬後炮式的道歉,打斷她道:「現在,拿著它消失,我們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說完他瞥了一眼厲以行,轉回頭來的時候到底沒忍住占了個口頭便宜:「欺負殘疾人,妹妹你也真下得去手。」

  很快這個角落就只剩下了他同厲以行,姚辭朝厲以行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委屈厲先生啞了五分鐘。」

  厲以行剛要說話,姚辭就立刻接上了:「不客氣。」

  「我是想問為什麼幫我。」厲以行淡淡道。

  當然是為了打消您對我的戒心,姚辭這麼想著,嘴上說的是:「因為我這人特善良,見不得別人受委屈。」

  厲以行沒接話,似乎不太認同他的說法。

  姚辭掃了一眼對方:「她怎麼就盯上你了?按理說她們在船上討生活不該這麼囂張的,畢竟還是我們家的地界,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厲以行沒說話,很快便猜出了這件事同誰有關。

  今天他在船上遇到了姚夫人身邊那位姓張的管家,對方說有筆生意想同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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