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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保鏢按在地上的鄭喬還在瘋狂地掙扎著,歇斯底里地咆哮。

  「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就應該放過他!他是個人!是人!不是你沈璁的私產!!!」

  裴筱眼神驚懼,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躲在沈璁懷裡,感受到沈璁摟著自己的肩膀的手傳來點點震動,他緩緩抬眸,居然在沈璁深邃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猶疑。

  雖然憤怒,但沈璁發現,他好像無法反駁鄭喬的話。

  裴筱的痛苦,是沈克山指使鄭喬造成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

  如果沒有他,憑裴筱的身份地位,的的確確不可能入得了沈克山的眼。

  「如果真的要怪,那就怪我吧。」

  裴筱緩緩開口,聲音還是十分虛弱,但在他發出了微小的聲音後,所有躁動的雜音都很快安靜了下來。

  「要和誰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選擇。」

  沈璁低頭,心疼地看著裴筱用蒼白的雙唇,彎給他一個羸弱卻篤定的微笑。

  他聽見心中「啵」的一聲輕響,裴筱就像每晚解開他的襯衣紐扣那樣,溫柔又不動聲色地,輕輕解開了他心裡剛剛系上的一個結。

  和誰在一起,是兩個人的選擇,這件事本身又有什麼錯?

  錯的明明是總想著操控一切的沈克山。

  打從沈璁記事起,這二十多年來,沈克山永遠都是這樣。

  「讓他閉上嘴。」他垂眸看向一旁的保鏢,輕聲吩咐道。

  保鏢得令,手刀利落地劈在鄭喬的後頸上,人立馬就暈了過去。

  「把人綁起來,找個地方關好,然後再去找找喜伯在哪裡。」沈璁鬆開握槍的手,槍口朝下,重新遞還給了身旁的保鏢,沉聲吩咐道:「等我處理完樓下的事情再說。」

  語罷,他躬身一把將裴筱從椅子上打橫抱起,在走出房間時,順便踹醒了暈倒在門口的廢物。

  而此時的沈克山,正悠閒地坐在樓下,細細品著身旁下人剛泡好的茶。

  剛才在沈公館,沈璁走後,他也是像現在這樣,氣定神閒地飲了一杯茶,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吩咐下人備車出發,前往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再踏足的馬斯南路二十七號。

  其實他的計劃幾乎是天衣無縫的,就算最後用一個笑容給到沈璁一個明顯的破綻,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如果不是鄭喬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企圖用一個故事跟裴筱傾訴衷腸,那沈克山留給他的時間,就算不夠完全將生米煮成熟飯,在藥效發作後,搞出一些讓沈璁無法接受的場面來,也已經足夠了。

  沈克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打算親自檢閱他那個不服管教的幼子的崩潰。

  沈璁總說他喜歡跟自己像的兒子,事實也的確如此。

  沈璁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沈璁。

  既然他們父子倆很像,那就應該同樣無法忍受哪怕絲毫的背叛。

  按照沈克山的計算,等他趕到馬斯南路二十七號時,沈璁應該已經度過了親眼看到背叛場面後,第一時間的震撼與暴怒,正好感受著背叛帶來的痛苦。

  這個時候的人總是最脆弱的,方便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好好「教育」兒子一番。

  他已經不指望能徹底馴服沈璁這匹「野馬」了,要解決裴筱很容易,但是要讓沈璁服軟很難。

  之所以大費周章幾個月,做下眼前這個局,他無非是希望打擊之下,兒子可以消停,甚至是消沉一段時日,不說任由他擺布,但至少可以順順利利把朱家的寶貝女兒娶進門就好。

  當他聽到樓上傳來的槍響時,帶來的老媽子正將剛泡好的茶遞到他手邊。

  那名可憐的中年婦女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登時就嚇得差點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但沈克山到底是真上過戰場的人,一臉淡定地接住了險些翻倒的茶杯,他非但沒有怪罪,還一臉愜意地掏出手帕,擦去了濺到蓋在大腿毛毯上的那點茶湯。

  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來得早了一點,剛好撞上了在盛怒下失控的沈璁,這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沈璁愈是憤怒,他的計劃才愈是完美。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鄭喬死後,他仍然會履行承諾,把之前答應的巨款送去給對方還在蘇州鄉下種地的父母。

  只是很快,他就聽到樓上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他與鄭喬只有一面之緣,不能確定這個聲音就是對方的,也聽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

  但這些都不重要。

  場面愈是失控,沈璁就愈是失控。

  無論正在發生什麼,對他來說都只是變向的好消息罷了。

  直到他看到樓梯上出現沈璁身影的那一刻,之前悠然自若的神態在一瞬間徹底崩塌——

  沈璁懷裡,居然抱著個男人。

  他還沒有見過裴筱,可除了裴筱,還能是誰呢?

  而在沈璁身後,剛才得他吩咐上樓找沈璁的下人,已經就差沒有四肢著地了。

  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吩咐上樓的,好歹也是在他身邊侍候幾十年的老人了,算算時間,比沈璁的年紀都大,卻這樣臉色慘白的,幾乎是爬回了他的腳邊。

  沈璁抱著裴筱,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一直到將人抱到沙發旁邊放下,他還不忘貼心地脫下西裝的外套給裴筱蓋上,然後再溫柔地幫裴筱撩開一縷擋住眼睛的鬢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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