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二皇子的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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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這一夜有多麼漫長,又無論在這漫長的一夜發生了多少事,第二日的黎明依然會到來。

  藏錫、南嶼一齊參加與衛國的比試,出席的不僅有衛國的百官,而且有各誥命夫人。

  那些不夠資格入校場內觀看的朝官女眷們也都掛心著這場比試。

  這勝敗,可不單純是一場比試的勝敗,關乎的是衛國的大國顏面。

  令女眷們欣喜的是,熱愛舉辦宴會的朝陽長公主又一次舉辦了一場宴會。她請了所有朝官女眷都參與這次的宴會,並且宴會開場就有太監過來同朝陽長公主稟告比試場上的事情,看來大家是全程都可以得到消息了。

  一些平日裡不喜應酬的女眷也頭一次覺得,朝陽長公主這宴會辦得還挺不錯的。

  「第一場,是藏錫二王子對咱們的二皇子殿下。」太監稟道。

  在場的朝官女眷無不把心提了起來。

  這場比試的由頭,在場的女眷幾乎都從自己的夫婿、父親、兄弟口中聽過了。

  她們以為,既然是藏錫公主想看二皇子的本事,這一場比試不說放在最後面,那也是絕對不可能最前面開始的。

  偏偏就第一場。

  如果第一場就輸了那可怎麼辦啊?

  有女眷竊竊私語起來:「那藏錫二王子聽說能殺熊。」

  「是的,秦世子不就是在藏錫二王子殺熊的時候被傷到身子的嗎。」有女眷忙舉旁證道。

  在場的一人臉色訕訕,十分難堪。

  鄒娣不像她婆母有誥命身份,能夠入宮親眼觀看這場比試。原本來朝陽長公主府聽比試的內容,鄒娣是願意的。

  但她沒有想到她的身邊人會在這種情況下被提及。

  秦世子的不舉,鄒娣很多時候都自欺欺人地當這個問題不存在。畢竟白日裡看上去,這位世子也是一表人才、儀表堂堂。

  夜裡,他的變態,他給予自己的折磨,忍一忍,只要天亮就好了。

  如今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提及這件難堪事,鄒娣只覺得自己如同全身衣服都被剝了一樣丟人。

  索性,眾人的話題很快移轉開來。

  只聽一個活潑悅耳的聲音道:「咱們在這擔心來擔心去也沒有半點作用,還不如耐心等待。要是時間不好過,且找點其餘的樂子好了。不如咱們來擊鼓傳花?」

  朝陽長公主雖然邀了眾人過來,但是卻不是一直待在席間的。眾人也就是想在此儘快聽到比試的情景,是以根本也不在意這位主人家在不在場。

  擊鼓傳花也不失為一個打發時間的辦法。

  立刻間,就有好幾個人一齊應了。

  有應和的人,眾人就都投入到遊戲裡去。

  鄒娣靜靜地站到眾人中去,與大家一齊傳遞起了花。她的目光悄悄地往開口提議的那位姑娘身上看了看,心中充滿了對對方的感激。

  這姑娘人真好。如果她不這樣說,恐怕大家的話題還要在自己夫君身上停留一陣。

  只是,這姑娘不知是哪家的?若是知道了身份,以後也好通個來往。鄒娣看得出這開口幫自己說話的姑娘家世不差,對方頭上那隨意的一個簪子,都是自己想了許久的甄寶齋訂製品。

  鄒娣想到此處,心底又生出了惱意。只怪她娘家地位實在不過爾爾,嫁的夫家雖然是個侯府,但夫婿又是個有問題的。

  所以,她鄒娣至今都不被這些權貴女眷所認可。

  這次擊鼓傳花的機會可要好好把握。鄒娣故意將花留在自己手裡的時間長一些,只希望能有一個表演的機會。

  鼓停。

  鄒娣心中一喜。

  只聽到那先前提議的姑娘道:「那還是老規矩,上一位出題,這位夫人你來應題。」

  難道,不是拿花的人自由表演自己所長嗎?鄒娣都想好要跳哪支舞了。

  但聽對方語氣,這玩法顯然不是新出的,鄒娣知道自己只能認命。

  她看向自己上座的人。

  顧大姑娘!

  鄒娣心中一凜。這位顧大姑娘來出題,那十有八九就是詩詞了。自己的詩詞本事,可真是很一般啊。

  害怕這種東西,真的改變不了事實。

  只聽顧裊裊道:「那就也依照老規矩來吧,這樣比較簡單。我先作四言絕句,還請同題作七言律詩。」

  這樣很簡單嗎?

  鄒娣簡直覺得自己的認知出了問題。

  顧裊裊已經把她的四言絕句說了出來。說完以後,她對鄒娣道:「秦夫人,請。」

  請……怎麼請也做不出啊。

  鄒娣努力回想了一下顧裊裊方才作的四言絕句,可因為太緊張,她乾脆連那首絕句都記不全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先前曾幫助過鄒娣的那姑娘。

  只聽對方將顧裊裊所作的四言絕句背誦了一遍,然後問道:「顧姑娘,你這是作的緬懷詩嗎?」

  「是。懷念故友。」顧裊裊答道。

  對方又問:「是懷念的定遠侯夫人?」

  「是。」顧裊裊點頭再次答道,她同鄒娣補充道,「秦夫人不必緬懷同一個人,姑且作懷念即可。」

  對鄒娣而言,懷念誰都沒有差別。

  她乾巴巴地擠了一句話出來。這一句話才出口,就讓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有直言不諱地就道:「秦夫人,這完全化用顧姑娘的詩句可不行。」

  其餘人雖然沒有這樣直接揭穿鄒娣的行徑,但那臉上的笑意已經表達了她們內心的想法。

  鄒娣的臉色簡直是要黑過鍋底了。

  顧裊裊也開口了。

  「不是每個人都擅長作詩。既然如此,就這樣吧。」顧裊裊大度地道。

  顧裊裊說得輕描淡寫,在鄒娣聽來,卻簡直是要吐血。

  什麼叫做不是每個人都擅長,既然不是每個人都擅長,你為什麼要出這樣的題目?

  鄒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提議道:「我確實不擅長此道。不如我給諸位跳支舞如何?」

  又是一陣嗤笑聲。

  鄒娣的臉瞬間就被點燃了。她局促不安,一雙手都不知道如何安放。

  這個時候,另一個人解救了她。

  「勝了,勝了!」那報信的太監喜氣洋洋地跑進來。

  在場的人也無不是注意力全盤被吸引過去。

  「是二殿下勝了嗎?」朝陽長公主不在此處,眾人就自己開口問道。

  那太監拼命點頭,答道:「是的。二殿下與藏錫二王子一共比試了三場。第一場是射箭,兩人是平局,都是十箭均中紅心。」

  「二殿下真厲害!只不過若是陳將軍還在,肯定是一開始就完全碾壓那藏錫二王子。」說話的,還是先前那位姑娘。

  這樣的插言,並沒有讓其他人不快,反而是有更多的人附和道:「金姑娘說得在理,我也這樣覺得。」

  「後面呢,後面怎麼樣了?」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太監的答話,鄒娣並沒有聽入耳中。她想的是,原來那位姑娘姓金啊。

  不知道這位金姑娘是什麼家世呢?

  這廂,在朝官女眷中,二皇子的取勝引起了大家巨大的反響。在宮中,因為二皇子取勝而產生的反響其實也不小。

  三皇子和大皇子看著二皇子的目光,簡直是恨不得咬上這兄弟一口。

  皇帝則心情大好。他招手讓二皇子到自己身邊,問道:「皇兒什麼時候這般精通武術了?」

  「皇兒其實一直有練習。只不過過去,皇兒以為,這僅僅是健身強體而已。如今,皇兒卻希望能為父皇開疆拓土!」二皇子說出了自己的野心。

  這句話一出口,就讓在場的氣氛都瞬間冷了下來。

  開疆拓土,南嶼和藏錫的使臣都在此,二皇子說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沒有大腦了?

  還有,要什麼身份才能替皇帝開疆拓土?雖然太子之位一直空懸,但並不代表皇帝此刻就想立儲啊。

  朝臣中,有一半瞬間對二皇子在熄了想法。他們覺得,這位二皇子實在太蠢笨了。

  三皇子和大皇子也鬆了一口氣。看來不需要他們出手,這二皇弟(二皇兄)就要把自己蠢死了。

  但是,四皇子並不這樣認為。他看向南嶼人中的一位勇士,目光與之交錯,又很快分開。

  這位勇士的目光也似乎是無意望到了衛國的皇子們這邊,他很快就收了回去。

  南懷信對二皇子的舉動很是滿意。今日的一切都在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如果藏錫不肯讓步,暗中輸給二皇子,他是準備要出手的。如今這樣,正合他與四皇子的意思。

  二皇子這般出類拔萃,他在之後的比試中,還會再送對方進上一程。

  七公主坐在位置之中,對她二皇兄做出的這個抉擇並沒有過多的擔心。今日的話,他們是事先商量過的。

  七公主以為,她父皇動的就是一統天下的念頭。

  這個賭,賭贏了就足以讓她二皇兄更進一步。

  他願意為父皇達成想要達成的目標,父皇才會給他想要的位置。

  在氣氛僵硬了片刻之後,一陣爽朗的笑聲迴響在眾人耳畔。

  「好,說得好!吾兒有此心,朕定當全力支持!」皇帝滿意地看向面前的二皇子,隨後就直接封賞道,「皇二子出類拔萃,賜封為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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