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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朝蘭英露齒一笑,蘭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不搭理他。
李一摸了摸後腦勺,想不通哪裡得罪了蘭英,見蘭英不搭理自己,他索性不想了,再次隱身起來。
屋內,蕭詢不疾不徐走向書桌後的江晨曦,抽出她手裡的算盤,「夜深了,朕陪你就寢去。」
江晨曦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隨後笑著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他,他換了一身雅青色的便袍,奇楠沉香的味道減半,多了清香的皂角味。
「皇上沐浴過了?」
蕭詢輕輕一拉,便把她扯入懷裡,怕她吃醋,趕緊解釋,「朕沒碰孟才人,只與她做了一筆交易,她現下在抄寫佛經呢,待時機成熟,朕會放她出宮。」
之後主動提起張貴妃找他一事,無非是提醒他別忘了後宮一眾姐妹,雨露均沾的老生常談。
又抄寫佛經。
江晨曦噗呲一笑,也不追問蕭詢與孟才人做了什麼交易,總歸蕭詢能處理好此事,無需她操心。
不出意外,孟美人會替她暫時轉移後宮眾人的視線。
江晨曦看帳簿累了,她懶得走,猛地一跳,蕭詢與她心有靈犀,二話不說接住她,抱著她繞過屏風,走向床榻。
厚重的床簾緩緩垂落下來,接著便是二人的外衫被拋了出來。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過了許久,一隻藕節般的玉手掀起床簾,美人兒探出頭來,微微喘氣。
迅速聚攏而來的涼意驅散了一身燥熱,江晨曦額頭上溢滿了汗珠,美眸泛著霧氣,唇紅齒白。
「朕的嬌嬌哪裡跑……」
身後貼過來一副溫熱的胸膛,蕭詢湊近她的耳畔,一邊吻她的耳垂,一邊到處點火。
「曦曦,朕甚是心悅於你,你千萬不能負了朕,否則上天入地,朕便追隨你而去。」
蕭詢的情話信手拈來,江晨曦雙眸迷離,聽得耳朵發癢,懸在床沿的雙手被蕭詢從背後握住,被迫與他十指相扣。
她整個人都被他攏在懷裡,被他細心呵護。
她貪念他的懷抱,也貪念他給予的強有力的支撐,他能替她遮風擋雨,讓她不受欺凌。
她偏頭,喊了一聲『皇上』,蕭詢吻住她微張的唇瓣,繼續唇齒相依。
半炷香後,蕭詢拉了拉床頭鈴鐺,蘭英和夏菊悄無聲息送來兩大桶熱水,又輕手輕腳地關門離開。
蕭詢抱著江晨曦下榻,斗篷蓋在她身上,一步一個腳印,抱著她慢悠悠去了沐浴的內間。
期間,他還故意顛了一下她,惹得江晨曦一口咬住他的肩胛,不讓自己泄出一絲聲音,待被放到浴桶里,她早已精疲力竭。
再回到床榻上時,江晨曦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罪魁禍首沒事人似的又貼向了她,還扯掉她身上岌岌可危的小衣,聲稱一直束縛不好。
江晨曦掀了掀眼皮,掃了一眼,之前沒太注意,似乎豐腴了一些。
她羞紅了臉,怪不得他愛不釋手,忙挪開他的手,嘀咕了一句,老不正經。
「嫌朕老?!」蕭詢氣笑了,右手重新覆了上去,「剛才誰在朕懷裡哭著求饒的?」
江晨曦生怕再被他折騰一次,忙柔聲撒嬌,「皇上,曦兒錯了,曦兒困了,明日還要去陪太后與安王妃,若是起遲了,多不好。」
「朕的嬌嬌,朕得讓你銘記在心,說錯話的下場。」
蕭詢不吃她這一套,身體力行地示範,何謂寶刀不老。
含元殿被翻紅浪,麓山腳下,蕭朔驅馬奔馳出了陵園,馬不停歇,疾馳半個時辰左右,毗鄰麓山山頭的茶園若隱若現。
蕭朔一行三人沿著曲曲折折的山道蜿蜒上山,須臾,三人在一座燈火通明的院門前停下。
其中一人把三匹馬拴到遠處的大樹上,另一人走到門口敲門。
幫幫三聲響,片刻,院裡響起腳步聲。
裡面的人問了一句話,某地的地方話,敲門的人也回了一句。
稍遲,柴門被裡被人從里打開,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伯邁出門檻。
老伯探出頭來,外貌普通,穿著普通,地地道道的老百姓,只是雙眼看到蕭朔時,一閃而過精光。
老伯轉身,示意快點跟上。
蕭朔等人飛速跟上去,跨過門檻,進入內院。
院裡立著一上了年紀的老嫗,老嫗臉色蠟黃,整個人瘦骨嶙峋,眼窩深陷,乍一看,面目可憎。
要不是院內燈火通明,說不定會被當成鬼魅。
老嫗向蕭朔躬身行禮,嗓音粗嘎,哽咽道:「老奴拜見王爺。」
蕭朔示意對方免禮,免去累贅的寒暄,「玉嬤嬤,本王要的東西呢?」
眼前的老嫗便是蕭朔生母身邊伺候的嬤嬤,玉嬤嬤是宮裡的老人,因為一樁冤假錯案,她被先帝賞了杖刑三十下,發賣出宮。
蕭朔輾轉多年才聯繫上對方,蓋因當年那樁冤假錯案,他記憶猶新,且涉及到一件至關重要的推論。
老嫗顫巍巍起身,「東西在廚房裡,還請王爺跟隨老奴走一趟,勞煩王爺親自取出來。」
親自取出來,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身邊兩位侍衛上前攔住,蕭朔揮了揮手,「玉嬤嬤是本王的奶嬤嬤,她老人家不會害本王。」
兩位侍衛復又退到一旁。
老嫗走在前頭帶路,蕭朔大跨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