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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的慌。

  蕭詢一直留到最後才走,明面上給安親王面子,實則怕江晨曦被人欺負,親自盯著。

  江晨曦順著眾人向蕭詢敬酒時,才會明目張胆與蕭詢有眼神對視,不過她一觸即離,硬是叫人挑不出錯。

  齊昭陽今晚下榻在太后的寶慈殿,她與太后一走,江晨曦便馬不停蹄地回了含元殿,也不管身後張貴妃叫住蕭詢所謂何事。

  一回到自己的地盤,江晨曦便吩咐夏菊,「你去溫貴嬪那裡聽一聽壁角,千萬小心點,不要驚動旁人。」

  夏菊對皇宮輿圖了如指掌,輕功又好,派她出去辦事,江晨曦放心。

  夏菊雙眼噌地一亮,「主子放心,定不會讓人瞧見。」

  蹲在屋檐上當石獅子忒無聊,夏菊正愁沒機會逛皇宮呢。

  夏菊走後,蘭英伺候江晨曦沐浴,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小姐,上次劉美人與孟才人來打前鋒,今個溫貴嬪又趁機打壓你,您就不打算還手?」

  江晨曦仰靠在浴桶里,自嘲一笑,「怎麼還手?不痛不癢的幾句話,回懟幾句也滅不了她們的疑慮,索性先晾一晾她們再說。」

  況且,這事從根本上來講,是她不厚道在先,對後宮妃嬪而言,她占了天大的便宜,豈能再落井下石,不到萬不得已之際,她不會出手對付她們。

  沐浴完,蘭英又替江晨曦擦乾了頭髮,江晨曦並未特地等候蕭詢,照舊盤算著她的鋪子與帳簿。

  她得未雨綢繆,為將來逛遍大江南北攢路費,且不能委屈了她的詢哥哥,畢竟由奢入儉難。

  亥時末,福寧殿那邊傳來消息,皇上點了孟才人侍寢,敬事房那邊派人抬著孟才人入了福寧殿。

  一路大張旗鼓,生怕旁人看不見。

  時隔一年,皇上終於臨幸後宮,一眾妃嬪嫉妒得發狂,氣得眼睛都紅了。

  也有人一頭霧水,皇上為何不召貴妃侍寢?怎麼偏偏點了平平無奇的孟才人。

  貴妃殿裡,張貴妃也摸不透蕭詢的路數。

  晚宴結束時,她委婉提醒皇上該臨幸後宮,原本以為皇上會推諉,沒想到一口答應了,只是侍寢人選不是她預料的那位。

  玉春端來牛乳,「娘娘,皇上既已臨幸後宮,您為何還悶悶不樂?那孟才人入宮四年,只被寵幸過一回,想來皇上也是一時興起。」

  張貴妃接過杯盞,一飲而盡,每晚就寢前都要飲用牛乳,日復一日,養出一身細膩、白璧無瑕的膚色。

  「玉春,你我皆不懂皇上,他若召劉美人、崔嬪等人侍寢,本宮都無意見,偏偏選了一個不中用的孟才人,無非是氣本宮逼他入後宮。」

  玉春接過空碗,寬慰道:「娘娘,您千萬別生悶氣,容易傷身,孟才人侍寢,有一便有二,敬事房那邊也可以排上日程了。」

  「但願吧。」

  張貴妃心裡不舒坦,蕭詢先是斥責了溫貴嬪,後又點了孟才人,叫人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寶慈殿裡。

  齊昭陽去了西配殿休息,寢殿裡,宮人捧著一盆熱水,常嬤嬤沾濕了帕子,在替太后熱敷腿部。

  太后靠在床榻上,今晚走了不少路,兩腿泛酸,「溫貴嬪也是個無腦的,怪不得一直進不了位份。」

  常嬤嬤接過熱水,示意宮人退下,「主子,這也不能全怨溫貴嬪,貴妃拿她當槍使,她想要出頭,只能聽從。」

  後宮妃嬪爭寵招數幾十年不變,各宮妃嬪一唱一和,煩人得緊,太后早就看膩了這些小伎倆。

  「難怪皇帝要遣散後宮,這一屋子的,沒一個省心的。」

  常嬤嬤拿起冷掉的帕子,放進熱水裡再過一遍,「主子您這是同意了?」

  太后右手撐著額頭,憂心忡忡,「那怎麼可能呢,哀家不想被大臣們嘮叨,不過皇帝當真不顧哀家的面子,強行遣散後宮,哀家也拿他沒轍,兒大不由娘啊。」

  常嬤嬤識趣地沒發表意見,盡職地繼續替太后熱敷。

  含元殿。

  蘭英撥亮了燭火,小心翼翼地掃向撥打算盤的江晨曦,見江晨曦一丁點都不在意、緊張,蘭英大為不解。

  皇上與小姐如膠似漆,怎麼轉頭就臨幸孟才人了呢,早知如此,她們小姐當初還不如留在青州呢。

  蘭英心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半晌,蘭英憋不住好奇,她走過去,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廢紙。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要不早些歇息……」

  江晨曦抬頭,左右轉了轉發酸的脖頸,偏頭看了一眼沙漏,都快接近子時了,原來這麼晚了。

  她咕噥道:「皇上怎麼還不來?難不成真的被孟才人勾住了?」

  江晨曦又不蠢,蕭詢突然翻牌子,無非是張貴妃在背後上眼藥,就沖蕭詢對她的態度與黏糊勁,怎會輕易移情別戀。

  蘭英瞪大雙眼,不知其意。

  下一瞬,書架後轉來嗡嗡轉動之聲,蕭詢衣著整齊地從暗道里走了出來。

  書架不隔音,他適才聽到了她的抱怨,「曦兒說誰呢?」

  蘭英嚇了一跳,忙不迭撲通跪地行禮,壓低嗓音道:「奴婢叩見皇上。」

  敢情皇上臨幸孟才人是假的,怪不得她家主子一點兒都不著急。

  「嗯,退下吧。」

  蕭詢一揮手,打發蘭英離開。

  蘭英疾步退了出去,並替二人關上了房門,她候在門外,抬頭環顧四周,果然瞧見屋檐上無聲蹲著的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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