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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姐姐,是你在裡面嗎?」
曾嬛從月亮門外推著輪椅而來,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齊侯夫人,頓時驚聲尖叫,嚇得面無血色。
「啊——」
江晨曦忙伸手捂住曾嬛的眼,「嬛兒別看!」
一盞茶後,宴客廳里的一眾人等聞訊而來,女眷們目睹齊候夫人慘狀,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團團擠在屋外。
「好端端地怎麼死了……」
「嗚嗚……太可怕了,我想回府……」
竊竊私語不斷傳來,崔琳琅也怕屋內的慘狀,但一想到死的人是生前待人極好的齊候夫人,不禁鼓足勇氣踏進屋內。
崔琳琅走至江晨曦身邊,伸手握住江晨曦的手,見她雙手涼如冰塊,崔琳琅不禁心疼。
「哎,怎會發生如此慘事。」
江晨曦回神,仿佛找到主心骨,微微靠在崔琳琅身上,臉色凝重,「我也不知。」
江晨宴從人群中擠進屋,疾步奔至江晨曦面前,「小妹,你無事吧?!」
江晨曦見到江晨宴,眼睛一亮,朝他搖頭,壓低嗓音道:「大哥,我沒事,不過有人沖我而來。」
江晨宴眉頭皺緊,小妹與太子和離,得太后撐腰,被賜封公主,誰會與她為敵?故意拿人命陷害她?
江晨宴環顧四周,眼下站在屋內的總共七八人,大理寺卿曾少雲、刑部尚書趙策、刑部侍郎董瑜、安親王世子蕭珞珩,以及太子蕭承翊。
燭火惶惶,人心不古。
好端端的生辰宴,卻出了人命,且死的又是一品侯爵夫人。
曾少雲臉色鐵青,眼裡的火多得快要溢出來。
刑部尚書趙策臉色很不好看,「太子殿下、曾大人,此事棘手,齊侯遠在羅州,老國公早已去世多年,眼下只能先派人去候府接老夫人過來。」
說完又吩咐董瑜,「董瑜,你即刻去一趟京畿衙門報案,再帶一名在行的仵作過來。」
死了人,董瑜酒醒了大半,不敢有任何耽擱,「屬下即刻就去!」
蕭承熠不忘補充,「曾大人,煩請立即著人封了府內所有出入之門,今日宴席所有人,未解脫嫌疑前,一律不得私自走動。」
「齊侯夫人之死,箇中緣由先不知,孤猜測兇手定還在其中,且一定有幫凶。」
夏菊冷不丁出聲,「齊侯夫人腹部的匕首不是致命傷,有人下了劇毒。」
劇毒?
眾人再次譁然。
「哪裡冒出來的丫鬟?!」趙策一怔,瞪了一眼突然蹲在齊候夫人旁邊的夏菊,「是不是遭人下毒,等仵作過來驗了再做決定。」
江晨曦示意夏菊過來。
夏菊朝趙策哼了一聲,起身拍了拍手,回到江晨曦身旁。
蕭珞央跪坐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舅母,嗚嗚嗚,到底是誰害了你,珞央一定為你做主……嗚嗚……」
哭到一半,蕭珞央噌地爬起來,奔向立在一旁的江晨曦,伸手指著江晨曦的鼻子罵。
「江晨曦!是不是你害了我舅母?!你為何不在宴席上,好端端地跑到偏遠來作甚?!」
「珞央!慎言!」出聲呵斥蕭珞央的正是蕭珞珩,「聽到慘叫聲之前,吾與曦和公主皆站在院內,公主身邊丫鬟可作證。」
此話一出,屋內屋外的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蕭承熠眸光變了又變,掃向江晨曦的眼神意味不明,奈何江晨曦的視線落在蕭珞央身上。
蘭英想要替江晨曦辯解,被江晨曦攔住,她站直身體,眸光直視蕭珞央,「郡主此話問得不免可笑,本宮與齊候夫人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
圍觀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
「曦和公主與世子私下約見,十有八九被齊侯夫人撞見。」
「倘若公主與世子清白,齊侯夫人又怎會無辜枉死?」
「也或許公主與世子偷情,正巧被齊侯夫人撞見,二人與齊候夫人發生爭執,失手殺害齊侯夫人。」
「眾人都未離席,就單公主與世子一前一後出了廳,未免太過巧合。」
江晨曦轉身,視線掃向詆毀她的一眾官員,嗤笑,「朝廷發你們俸祿,你們學藝不精,空口白牙污衊本宮,本宮竟不知刑部、大理寺、京畿衙門的官員與酒囊飯袋有何區別!」
眾人臉色一僵,被江晨曦當眾奚落,表情十分難堪。
蕙質蘭心的前太子妃,顯然不是愚笨之人,以一己之力當眾反駁他們的推論。
江晨宴氣憤又感慨萬千,他欣慰江晨曦的果敢,沒被閒言碎語擊碎,又氣憤這些官員的品階比他高,說出口的話卻不過腦子。
「下官竟不知各位大人靠流言蜚語斷案。」
江晨宴的譏諷無疑是雪上加霜,眾人礙著他是曦和公主的大哥,不好當眾回懟。
蕭珞珩冷著臉,身體偏向江晨曦,由她與眾人辯論,沒有急著插嘴。
女眷們竊竊私語,曾嬛被曾夫人捂著嘴巴,想要聲援江晨曦都不行。
曾夫人怕她添亂,「嬛兒,且相信你曦姐姐,她不會就此任人魚肉,你若是維護她,旁人會認為你父親是非不分,反而陷你曦姐姐於不義。」
曾嬛不理解,「為什麼壞人要衝著曦姐姐?」
崔琳琅疾步上前,「小女可替曦和公主作證,曦和公主離席去找曾嬛,她身邊跟著侍女蘭英和夏菊,且你們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