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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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大夫替周詩語檢查身體無恙後,宋愷將周詩語送回周府,下馬車的時候她搭在宋愷手臂上的手微微用力,引得他抬首望向她,周詩語稍稍湊近,低聲說道,「記住你答應的事情,別讓我失望。」

  回府後,宋愷直奔柴房,命琴兒出門守著,跟陳三單獨在光線昏幽的房間裡對視。

  「你想把我怎麼樣?」陳三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無論宋愷怎麼對她。都在意料之中。

  宋愷久久沒有回答,回到家看見陳三後,他才驚覺,雖然惱怒陳三對周詩語的所作所為。但自己好像無法完成對周詩語的保證,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他不忍心。

  以往看見她平靜的面孔總覺得是騙人的偽裝,現在不知道為何竟然品出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陳三見他不說話,原本打算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咽回肚子裡,看得出宋愷在掙扎,放軟的語氣說道,「雖然你聽起來會有些荒唐。但我還是想說,我沒有推她。」

  「呃......是不是你手勁太大,不小心的?」宋愷接的倒是挺快,就是領會的意思有不小的偏差。

  陳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時候她真想掰開宋愷的腦子看看裡面是個什麼構造,怎麼同樣一句話在他腦子裡過濾一遍就能領會出其他意思出來?

  「可我都答應詩語要好好罰你了,嘖,你們女人真麻煩,不過是一些誤會,非得鬧不停。」他摸著下巴思考,喃喃自語,「只能造假了,你在柴房住幾天,我等會給她寫封信,說我把你打了十鞭子,關柴房三天不准吃飯。」

  反正這是在宋府,只要下人們嘴巴嚴點,統一好說辭,不過一件小事罷了。

  宋愷把事情簡單捋了一遍,決定就這麼做,把琴兒叫進來給兩人說了說,「都記好,別說漏了嘴。」

  陳三聽著有些好笑,原本周詩語上門想看她狼狽的樣子。順帶挑釁,打道回府的時候卻被她一石子打落台階,正巧宋愷來了,周詩語尋了個機會遮擋住眾人的視線又算計了自己,又哭又哄要宋愷收拾她,結果宋愷以為是她們二人只是一些誤會,想出作假這個辦法。

  這要是被周詩語知道了,會不會氣的直跺腳?

  「你這什麼表情?嚴肅點!」瞧見她臉上的神情,宋愷有些不開心,「我可是冒著風險做這事,要讓詩語知道,還不覺得我是個沒有誠信的人。」

  陳三見好就收。收起表情正兒八經的點點頭,不打算把和周詩語之間的過節說出來,且不說他信與不信,周詩語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這次沒把她打一頓給周詩語出氣已經挺出乎意料,日子還長,她總會有機會新帳舊帳一起討回來。

  不過,沒等她琢磨出法子,有人倒是找上門來。

  「陳三姐姐,你家親戚來看你啦。」

  「爺爺和水仙怎麼來了?難道家裡出事了?」陳三邊嘀咕邊走,來報信的小廝殷勤在前引路,偏門有一間專門會見下人親人的小屋子。二人就在裡面等著。

  推開門,忐忑不安的兩人驚的立馬站起身,眼巴巴的望著走進來的人。

  「爺爺,水仙,你們怎麼來了?」陳三打量兩人一眼,發現二人除了精神有些萎靡,穿的還是挺整潔。

  「老長時間沒見著你了,吃得睡得都還好?」羅老熱情的詢問陳三的近況。雖然兩人只相處了一個月,但他是打心底喜歡陳三,把她當親孫女看待。

  「好著呢,倒是你們這一路沒累著吧?村子離汴京城可有一日的路程呢?」

  「都是鄉下人,那有什麼累不累的哩。差點忘了,水仙給你納了雙鞋,你快試試合不合腳。」羅老從桌上的包袱里翻出一雙暗紅色的布鞋放在地上,示意陳三趕緊試試。

  布鞋樸素,沒有什麼花紋,針腳整齊細密,看得出是用了心才做的這麼細緻,陳三脫下鞋子試了試。納得厚厚的千層底軟硬適當,走起來輕便,真是一雙合腳的好鞋。

  「妹妹的手藝真好,這鞋我喜歡極了。」收到禮物的陳三倒有幾分孩子氣。穿著新鞋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水仙雖然一如既往的沉默,但嘴角若隱若現的笑容也看得出她心情還不錯。

  雖然相聚的時光是快樂的,但也不能逃避現實。陳三發現羅老的神情總有郁色,想必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才會跑這麼遠來找她。

  「爺爺,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說。」陳三淡淡一笑,眉梢是宋愷不曾見到的溫潤。

  屋內的氣氛頓時一凝,羅老和水仙頓時沒了聲息,特別是水仙,頭垂的快要到胸口了,最後還是羅老咳了咳嗓子,面色發苦的說出了事情原委。

  前幾日水仙去河邊洗衣服,鄰村的幾個頑劣孩童來鬧她,欺負她腿瘸走不快,用樹枝勾了衣服跑走。水仙去追,拐了腳掉進河裡,又抽筋,差點被淹死。

  幸好同村地主家的二兒子楊椿輝路過瞧見了。二話不說下水救人,把水仙救上岸一探,居然沒了鼻息,也不知是哪裡知道的救人之法,捏住水仙的鼻子往嘴裡吹氣,竟然還真的救活了。

  可人救活了,名聲也毀的差不多,楊椿輝嘴對嘴吹氣的時候周圍為了不少村民。救人的時候大家沒想太多,一回過味來,這事就不同一般了,男人倒罷了,只是水仙一個女子成婚前被別的男子又是抱又是親,本就是個瘸子,村里村外誰還敢娶她?

  說到這兒,羅老嘆了口氣,「水仙雖然是有些缺陷,但手巧又能幹,但楊椿輝十里八村誰不知道他只有8、9歲的孩童智力。楊家隔天就派人上門提親,我勉強把人招架了回去,水仙臉皮薄那受得住這陣仗,當晚就在樑上系了繩子說不活了。」

  陳三瞟了一眼垂首的水仙,在脖子處看到一道暗紅色的痕跡,心裡也嘆了口氣,水仙因為身體不全本就比常人脆弱敏感,現在遇上這種事想必快要把她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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