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坐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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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如果他能夠再有名望一些,淮南王王府的那些刁奴也不會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任意打殺他的婢女。

  自己真是太沒用了,身為陳三的主子,除了給她添麻煩,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

  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全,宋愷眼裡迸發從未有過的渴望,他想有名望,想像百里靖一樣走到哪裡,別人都會給他三分薄面,想要他人敬畏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出了事情無能為力,像個喪家之犬裹挾著陳三逃之夭夭。

  對,就是逃之夭夭。無比的狼狽。

  「公子,再不回去夫人該出來尋我們了。」

  元吉小心翼翼的說道,宋愷在陳三的床邊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現在就要到宋府門禁的時候,再不回去恐怕韓玉瑩就要出來找人了。

  「知道了。」少年的嗓音低沉,悶悶的不如往日清亮,宋愷再次掩了下陳三的被子,來到前面的醫館正堂囑咐大夫。「我家婢女就麻煩大夫細心照看,藥費在這。」

  元吉拿出幾張大額的銀票,放在桌上。

  「如若有事還請來東坊青雲街的宋府報個信。」

  「宋府?可是宋宰相的府上?」

  「正是。」宋愷頓了頓,放低音調,「我婢女在外出了些意外,此事還請不要隨意聲張。」

  陳三在淮南王王府被打的半死不活這事,傳出去對雙方都不好,況且朱管家一直咬定是陳三壞了他們的規矩才挨打,對宋府而言大大的不利。

  「小的知道。」開醫館十幾年的他哪裡不知道這些彎彎道道,就算宋愷不說,他也會守口如瓶。

  回到家中韓玉瑩就快要按耐不住派人出府尋找,生怕宋愷反水,還拐了陳三一起出逃,此時看見宋愷回了府,長長的吁了口氣。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爹等你好久了。」

  一手把住宋愷的手臂,拉著他就往書房走。

  書房宋府的西邊院子,後面有道小門直接通往宋永昌和韓玉瑩的褚玉苑,書房裡燈火通明,一道黑色的剪影在窗上,手中執筆,寫得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停頓的地方。

  韓玉瑩等不了門口小廝解懷通稟,徑直敲了門,「老爺。愷兒回來了。」

  「進來罷。」宋永昌停下手,把毛筆擱在筆架上。

  韓玉瑩推門而入,領著宋愷在書桌前站好行禮。

  宋永昌「嗯」了一聲承了二人的禮,便不再做聲,抿著嘴目光炯炯盯著宋愷。

  宋愷有些頂不住宋永昌的凝視,不動聲色的朝韓玉瑩投去求救的信號,韓玉瑩接收到了他的信號卻沒有動作,她是個把以夫為綱刻在骨子裡的女人,丈夫不說話,她就算再按耐不住也只能陪著一起沉默。

  更可況宋永昌這是在教子,古語有云,「子不教。父之過。」她可不敢讓宋永昌背上這樣的名頭。

  「聽你母親說,明年你要下春闈?」也不知過了多久,宋永昌才閒閒的開口,聽不出喜怒。

  「是。兒子想掙一份功名。」宋愷憋著口氣,一字一句說出心裡的話。

  其實他與宋永昌並不親近,宋永昌公務繁忙,平時也就是晚飯時分見的多,問的大多也是他的功課,其他的說的甚少。

  宋永昌嚴厲,不愛笑,對學問十分嚴謹,他稍有一些差錯便會受到懲罰和教訓。這也是宋愷學問好的原因。

  「功名?」宋永昌眉梢一挑,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想要什麼功名?」

  「想要一份,人人敬我、怕我,又愛戴我的功名。」

  「你想......」說話間,宋永昌起身踱步到了他的身前,十幾歲的少年已經快到了父親的高度,四目相對間。宋愷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兒時需要仰視父親的稚兒了。

  「你想坐我的位置?」

  語氣很輕,話音卻拖的很長,宋愷心頭的壓力驀然增加,他咬了咬牙,回道,「若是可以,我當不負使命。」

  「很好。」宋永昌面色一緩,伸手搭在他的肩頭,「希望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爹?」

  宋愷疑惑的看著他,第一次發現自家冰山臉的父親,也有這麼溫柔的表情。

  「我很開心,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宋家的子弟,當有這樣的自信。先前你跟你娘要去少林,我氣的不是你棄文從武,而是你畏畏縮縮。沒有擔當,不敢與我直說,還做出逃家這種事情。」

  「無論你想從文還是學武,為父要的是一個錚錚鐵骨有擔當坦蕩的好男兒。能為社稷出力,為百姓造福的宋家後代,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宋愷用力的點點頭,不曉得為何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咬咬唇強行忍住,「爹,我會努力的,定不負宋家之名。」

  見父子二人冰釋前嫌,韓玉瑩在一旁喜上眉梢,「愷兒,你能這麼想娘也安心了,離春闈還有小半年,好好抓緊,明年正好又有科舉,直接入殿試拿個狀元。那可真是光耀門楣了。」

  玄秦國科舉考試分為鄉試、會試、殿試。鄉試一般在秋天,稱為秋闈。由各省組織,考中者為舉人。

  次年春天在京城舉行會試和殿試,稱為春闈。會試錄取者稱貢士;然後參加皇帝親自出題監考的殿試,殿試分三甲,第一甲三人分別稱狀元、榜眼、探花,授予進士及第;第二甲若干人,授予進士出身;第三甲若干人。授予同進士出身。

  宋愷早兩年已經是舉人了,韓玉瑩本想讓他明年上科舉,那裡想到突然就叛逆了,死活要去少林學武,她去找九嶺山深處的苦修老禪師慧安尋求解決之法,老禪師垂眉低目,發白的鬍鬚隨風輕揚。

  「紅輪西墜兔東升,陰長陽消百事亨。是若女人宜望用,增添財祿福其心。」慧安不急不慢吟出簽文,明明是6歲的老人,眼裡卻異常清明。

  「這......」韓玉瑩文采一般,對著簽文一知半解,「我聽見有女人二字,可是說要給愷兒娶妻才能安定他的心思?」

  慧安微微一笑,說道,「夫人不必著急,貧僧看令公子的姻緣還不著急,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會有貴人相助。」

  「這貴人在何處?大師可能幫我算算,好早日請這位貴人到府上指點愷兒一二。」

  「緣,妙不可言。」說完這句,慧安大師垂下眼瞼,一副安神入定的模樣。

  一旁的弟子上前輕聲說道,「宋夫人,師傅該說的已經說了,現在該是下山的時辰,山路崎嶇,若錯過了可要在山上自己搭帳篷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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