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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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見百里靖公子。」她不信如果剛剛還跟她表心跡的百里靖知道這件事情不會網開一面,從假山上下來進入竹林一直到小屋,她都沒有看見任何不許入內的標誌,而且還是周詩語讓她去的竹林。

  憑什麼她就要捱這莫名其妙的板子?

  朱管家擺手示意動手,幾人哪敢拖拉,幾下把她摁在板凳上,兩人按住腿,兩人按住身子,還有兩人站在兩側高高舉起赤紅的板子,帶著可聞的風聲重重的落在臀部上。

  「哼!」

  陳三悶哼一聲,一股炸裂的疼痛從臀部迅速蔓延開來,也不等這陣疼過去。下一板子立馬又落在了臀部上,就算向來忍耐力極強的陳三三板子下去險些叫出聲。

  一板接一板,每一板疼的都特別清晰,陳三腦子裡一片漿糊。昏昏麻麻。此時她想起的居然是宋愷,上次她因為宋愷下迷藥的事情把他按在腿上打了一頓,現在自己因為誤闖淮南王王府竹林茅屋,被按在木凳上挨打,難道這就是天道有輪迴?

  帶有雷霆力道一般的木板,一下接一下重重砸在屁股上,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一般,就在她意識漸漸模糊。也數不清到底打了幾板子的時候,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來。

  「住手,你們住手!」

  一路找過來的宋愷目瞪欲裂,看著被人強按在木凳上奄奄一息的陳三,心裡仿佛被滾油燙了一般。

  「不准停!」朱管家沉著嗓子說道,行刑的人自然不敢停,比起外府的宋愷,捏住自己生死大權的敬事房主管才更為可怕。

  「我叫你們住手!」

  走近了不僅能聞到從陳三身上散發的血腥味,臀部被鮮血浸染的衣衫也越加鮮艷,宋愷見人絲毫不停,怒從心起,狠狠的把人一撞一推,嘶吼道,「我看誰還敢在動!我乃宋永昌宋相之子!」

  「原來是宋公子。」朱管家就像剛剛才恢復了聽力和視力,抬手示意幾人停手,卑躬屈膝的上前打招呼。

  「淮南王王府果真是汴京第一府,待人接物不同於人。」宋愷忍著怒氣譏諷,看了一眼垂頭的陳三沒有絲毫反應,心裡大急,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必須馬上看大夫才是。

  「快給我把大夫請過來。」他想把陳三從凳子上扶下來,使出吃奶的勁也只抬起陳三的上半身,一個不留神,陳三從板凳上翻下來。把他壓在了底下。

  宋愷掙扎著從她身子底下坐起身,把陳三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輕拍她的臉頰,「陳三,陳三你醒醒?」

  陳三雙眼緊閉,任他拍也好,叫也罷,一點反應都沒有,要不是鼻子底下還有一絲人氣,宋愷都以為她死了。

  「你們淮南王王府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宋愷顫抖的手指著朱管家等人,「我定要討個說法!」

  「說法?」朱管家仍舊笑眯眯的模樣,「是您的婢女壞了我淮南王王府的規矩。不過略施小懲,這事去哪兒說都不占理啊宋公子。」

  「略施小懲?」宋愷怒極反笑,「陳三這副模樣還叫小懲?」

  「那可不是,按照我們府里的規矩,是要被挖眼割舌,重打3大板趕出府的,現在不過是5大板,還沒打完,您說說,是不是小懲?」

  宋愷臉色陰沉的嚇人,陳三的情況不能再拖,他無意在於這個老滑頭多說。「淮南王王府好大的規矩,還請朱管家差遣下人送我出府,免得再犯了什麼過錯落個半死不活。」

  「行啊,來人送宋公子出府。」這會朱管家倒是鬆口松的快,一旁的下人把陳三抬起來放在木凳上,還有兩人把宋愷從地上扶起來,朱管家迎著宋愷到敬事房院子門口,說道。「我讓下人送您出府,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海涵。」

  宋愷眉頭一皺,「讓人抬著我的婢女一起出去。」

  「這恐怕......她的板子還沒挨完呢。」

  「還剩多少,我替她挨!」宋愷被這個朱管家弄得火氣沖頂,原本以為陳三就是個目無尊卑的下人,沒想到這淮南王王府深藏一位奴大欺主的惡奴,也不知道淮南王是如何管的家!

  「那哪裡使得,您可是貴人吶。」朱管家一吧咋嘴,「算了,我斗膽做個順水人情,人您就帶回去吧。可要好好管教。」

  說罷,便有知眼色的下人拿木板子把陳三抬了起來,跟在宋愷的身後出了淮南王王府。

  宋愷一刻也不敢停歇,上了車後。直接讓車夫去了城裡有名的醫館,生怕再耽擱一秒陳三就一命嗚呼。

  「哎,怎的又是她。」看病的大夫正好是上次給陳三處理刀傷的那位,看見她要死不活的模樣忍不住一陣惋惜。

  這姑娘受傷也太頻繁了。也不知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大夫,她怎麼樣了?」見大夫眉頭緊皺,宋愷的心吊的老高。

  「臀部上的傷不說,內臟也傷了,幸虧她身子骨好,倒沒傷到筋骨,不過得細細養一段時間。」邊說邊叫來醫館中的醫女給陳三清理傷口,大夫和宋愷出了裡屋,在外堂桌子上提筆沾墨,略一沉思寫下兩張藥方。

  不用宋愷吩咐,元吉自動上前捧住方子去藥櫃拿藥煎藥。

  「今日她就在醫館過夜吧,我會讓醫女照看她,來回搬動不好。」

  說著,醫女捧著一盆血水出來,倒乾淨後又倒了一些溫水進了屋,屋內除了擰帕子的水聲。也沒有其他聲音。

  「她多久能好,會不會留下什麼殘疾?」

  「唔......」大夫捻著鬍子,「這人的體質有好有壞,最快也好半個月吧,殘疾倒是不會。」

  宋愷鬆了口氣,陳三傷在臀部現在在處理傷口他一個男子不好進去,等得不耐煩了,醫女才從裡間出來。說已經處理妥當了。

  安靜躺在床上的女子,面容蒼白,一小節下巴埋在青色的被子中,鳳眸緊閉,全然沒了往日的狡黠聰慧,這是宋愷第一次看見如此柔弱的陳三,讓他的心綿綿疼了起來。

  之前二人處的確實不愉快,可仔細想想,陳三也只是奉了母親的命令行事而已,而她在學堂替他射的那三箭,偷偷給他買的藥膏,從慶元樓回來幫他擋下的黑衣人,她做這些的時候,他心裡湧現的暖意和崇拜是無法忽視的。

  陳三一直表現的太過勇猛無敵,讓他忽略其實她也是個女子,跟周詩語一般無二,需要呵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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