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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了、嗎?」莫聲谷咬牙再問。

  宋青書心頭一緊,他知道莫聲谷已將他所有的耐心耗盡,他動了動唇,想求饒、想躲閃、想反抗,可居然只能跪在原地不動,胸中仿佛有把火憋堵在咽喉,他答不出一個字,只能搖頭。

  莫聲谷見宋青書神情倔強,心中怒火更盛,手中劍鞘劈頭蓋腦地向他砸去。不多時宋青書身上便隆起了數條交錯的血痕。宋青書仍一動不動地跪在原地,仿佛不知痛一般始終咬緊牙關非但不願認錯,更加連呻吟都不肯漏出一聲。

  連綿不斷的抽打如雨點般砸在他的背後上,宋青書低著頭死死盯住地面,任由汗水如雨水一般一滴滴砸在地上。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看得清楚,漸漸地眼前慢慢模糊,除了漫無邊際的血紅,他竟看不到別的色彩;除了永無休止的痛楚和難以言說的憤怒,他也再感受不到別的什麼了。

  莫聲谷見他這般頑固心中更是發狠,非要將他打服了不可。怎知他隨手一下竟是抽到了宋青書腰間舊傷,這一擊下去舊創破裂,鮮血即刻涌了出來,染地腰間一片血紅。宋青書吃痛不起,登時滾倒在地。「你打死我罷!我沒錯,我沒錯……」宋青書本就鬱結於胸,此時被莫聲谷這番狠打更是氣恨,這一口鬱氣堵在胸口,幾乎迫地他喘不過氣。劇痛中,他最後逼出這一句,竟昏厥了過去。

  「青書?青書!」莫聲谷見宋青書失去知覺一頭栽倒,頓時驚慌失措,急忙扔下長劍,將他抱在懷中。

  宋青書卻早已不會回答,莫聲谷見宋青書面色慘白如紙,更是後悔,再不敢耽擱,急忙將他負在身上,從窗口躍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七叔:裝醉?

  青書:真醉!

  七叔:這熊孩子啊!關鍵時刻你能不掉鏈子嗎?哪怕就一次!

  第92章 叔侄交心

  宋青書是被大夫手上的一根銀針戳醒的。此時仍是神智迷茫,雙眸黯淡,氣息奄奄,他卻已倔強地重複:「我沒錯,沒有……」

  莫聲谷眼眶一熱,坐在床頭拍拍他的手背,安撫道:「七叔不逼你,先治病!」說著,他又轉頭望向身邊那個白鬍子的大夫,問道,「大夫,怎麼樣?」

  白鬍子的大夫姓王,是城內名醫,三更半夜被莫聲谷砸開醫館已是十分不滿,見宋青書這一身傷病多半是他自己不愛惜身體拖出來的毛病,更是看宋青書不順眼。聽聞莫聲谷發問,他收起銀針沒好氣地道:「三個月前已是傷病纏身,還不好生調養,一傷再傷一病再病,還不肯喝藥,明明身上血氣不足寒氣鬱結,還要喝酒、要逛妓院、要吃催情藥!冷熱相交,互相攻伐,找死!」

  「催情藥?」莫聲谷不明就裡地重複了一遍。

  王大夫瞪了他一眼,只道:「百花樓的春風散霸道無比,你這侄兒怕是喝了不少。他自個尋死,誰能救得了他?」

  莫聲谷聞言如遭雷擊,急忙扯住他道:「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救他!他是我大哥獨生愛子,大夫!」他見這大夫只稍一把脈便將宋青書的病情說得八九不離十,即刻心知他定有與閻王奪命的手段。

  王大夫見莫聲谷堂堂七尺男兒,此時虎目含淚六神無主,不由一聲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又取出一盒銀針,道,「且將他扶起來,脫了外衫。容老夫先施針除了他體內寒氣,容後慢慢調理。」

  莫聲谷不敢怠慢,急忙將宋青書抱在懷裡,解開他上身的衣服。宋青書體內藥性已過,傷病又起,脫了衣服只覺身上冷地厲害,便昏昏沉沉地道:「七叔,我冷!」

  莫聲谷心下一痛,忙攬住他低聲誘哄道:「你乖,治好便不冷了!」

  卻是王大夫見宋青書的背脊上居然烙著數條血痕,便是一驚,急忙嚷道:「怎麼打成這樣?」宋青書的膚色極白,此時那被劍鞘砸出來的數條血痕已由紅轉紫高高隆起,猙獰地盤踞在他雪白的背脊之上,教人看著只覺又是妖異又是驚心。

  莫聲谷見狀也是暗自懊悔下手太重,只喃喃道:「是我……青書……唉!總之,是我的不是!」

  王大夫聞言不禁訝異地抬目望了他一眼,由來父為子綱長幼有序,這做長輩給晚輩陪不是,他活了這大把年紀也是生平僅見。然而這是武人家事,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卻也不好多問,便道:「老夫有言在先,這套針法疼地很,你可要制住他,莫讓我下錯針!」

  莫聲谷眉頭一擰,忙道:「點穴不行嗎?」

  王大夫聞言似笑非笑地揶揄了他一句:「當真心疼侄兒又何必打成這樣?你不動手,他也不會發作地這般厲害!」

  莫聲谷面上一紅,半晌才道:「請大夫施針!」

  王大夫點點頭,第一針便落在宋青書背後「風門穴」上。宋青書背後肌肉猛然一抽,連眼都紅了。不待他喘息,王大夫又是刷刷刷三針扎在他後背穴道上,宋青書吃痛不過,悶哼一聲。他心知這是在治病,當自行忍耐,只是這套針法委實太痛,到第十一針時,已是滿身冷汗忍無可忍,不由攥著莫聲谷的衣袖哀求道:「七叔,好疼!」

  莫聲谷深知宋青書生性堅忍,此時見他雙眸之中淚意盈盈,頓知他定是忍無可忍,否則絕不會開口乞憐。他心中萬分不忍又無可奈何,便柔聲勸道:「再忍忍,不要亂動。」

  宋青書被莫聲谷摁在懷中動彈不得,只覺王大夫銀針所到之處猶如燃起一株火苗,將他渾身經脈寸寸焚燒,便是四肢百骸都要燒化了一般。到第二十針時,他再忍耐不住,崩潰叫道:「怎的這般痛?不治了,回武當,找薛大夫!七叔,不治了!回武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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