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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張松溪身為評判率先跳上台怒斥馮默之,「第九十六招你已敗陣,為何不棄劍認輸?」

  馮默之半邊臉頰高隆,嘴角都滲出血沫來卻仍是梗著脖子道:「若是遇敵對陣,他下不了殺手,死的便是他!」

  張松溪怒不可遏,厲聲道:「如今卻是與同門較量!同室操戈,該當何罪?馮默之,我且問你,你學的究竟是君子之劍抑或小人之劍?」

  馮默之聞之一愣,片刻後方垂頭喪氣地向張松溪施禮道:「弟子領罪!」

  張松溪忍不住搖頭嘆息,馮默之與宋青書之間的一點意氣之爭他也不是一無所知,因而只道:「權且記下,考校之後一併處罰!」

  「謝四師叔!」馮默之恭敬領命,又抬頭對著正忙著壓制傷口的宋青書揚眉笑道,「方才若非我手下留情,你右臂已斷。」

  宋青書冷笑一聲,輕聲道:「並非留情,而是力竭。」

  「不知好歹!」馮默之面色突變卻仍不肯認輸,跳下台揚長而去。

  第8章 武當三代初長成

  劍法考校有宋青書與馮默之一戰珠玉在前,之後的考校便再無此戰聲勢。宋青書雖傷了右臂卻只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他如常完成全部考校,這一年繼續穩坐三代首座的位置。卻是馮默之,雖劍法高妙然心性有偏被張松溪直接判了個中下。

  考校後不久,武當山上又出了一件大事,漢陽金鞭紀老英雄的掌上明珠、峨嵋派女弟子、武當六俠殷梨亭的未婚妻紀曉芙失蹤!事情要從兩個月前說起,那時正值紀老英雄五十大壽殷梨亭領師命親去祝賀。紀老英雄對殷梨亭這個未來女婿滿意至極,私下裡催促著紀曉芙早早出嫁。紀曉芙心有他屬如何肯嫁,與老父爭執起來聽聞老父意欲將她強壓上花轎,心慌意亂之下竟負氣出走。紀老英雄原本以為女兒不過是回了峨嵋,直到十日前差遣家中僕役前往峨嵋探望才得知紀曉芙離家後並未回到師門業已失蹤。

  消息遞到武當,殷梨亭即刻向張三丰請命要下山找尋。殷梨亭唯恐紀曉芙遇到危險,宋青書卻知道紀曉芙如今還死不了,怕是正不知在何處與姦夫逍遙快活。他心中怏怏不樂卻又不敢阻攔殷梨亭,這兩年殷梨亭已多次向紀曉芙提出過要早日完婚,峨嵋派滅絕師太與紀老英雄都樂見其成,只是紀曉芙始終不肯點頭。宋青書也曾試過玩笑般提起,紀曉芙遲遲不嫁是否有難言之隱?誰料,殷梨亭看似生性溫和隨波逐流對紀曉芙卻是一片痴心,絕不許任何人對她有分毫冒犯。當下對宋青書厲聲斥責,若不是瞧在宋遠橋的面上怕是早就一個耳光過來。殷梨亭用情如此之深,卻是令宋青書投鼠忌器大感頭痛。

  宋青書正為殷梨亭的事愁眉不展,張三丰卻在答允了殷梨亭的請求後忽然提起了另一件事。一個月之後太原神槍王烈老爺子過八十大壽,王老爺子在還是王少俠的時候曾與張三丰結下交情,原本定了殷梨亭與莫聲谷前去與他祝壽,現在殷梨亭要去找逃家的未婚妻,張三丰當即決定此行由宋青書跟著莫聲谷同往。宋青書當然明白張三丰此舉絕非只要他去見見世面那麼簡單,允他下山原就意味著明告天下武當三代弟子業已長成行走江湖。宋青書還記得在上一世他被允下山還是在他年滿十六以後,這一世卻是比上一世早了整整一年。若是上一世,宋青書自然會因為太師父的決定而歡欣鼓舞,只是如今一想到殷梨亭未來可見的悲慘命運,他又哪裡高興地起來?

  宋遠橋只當宋青書初闖江湖心中忐忑,私下裡不免諄諄教誨耳提面命:「出門在外一切都聽你七叔的,不可任性!與人交道不可自恃武藝仗勢欺人,需知天外有天!若是讓我知曉你因孤傲狂狷與人結怨,必以門規處置!防人之心不可無,江湖好手多如過江之鯽,你的武功也不過是螻蟻之能!……」

  「好了!大哥!」宋遠橋喋喋不休莫聲谷卻不耐煩,當下滿不在乎地言道,「我每十日必令青書修書一封回報武當,你可放心?」

  此次出行只為祝壽,來去不過兩個月的工夫,若當真令宋青書每十日便寄信回武當,宋遠橋與武當的臉面都要丟盡了。宋遠橋想也不想地叱道:「胡鬧!」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終是意識到他是過於緊張了。

  宋青書卻是因為莫聲谷的一句玩笑忽然眼前一亮。既然他說的話殷梨亭聽不入耳,那就由紀曉芙親自解釋給他聽!心中計議已定,他也起來,起身道:「爹爹放心,兩個月後孩兒定能安然無恙地回來!」

  莫聲谷與宋青書一路北上前往太原,武當七俠莫聲谷名聲在外,各路綠林好漢見他們二人攜帶貴重賀禮也不敢出來劫道可稱得上是風平浪靜。只是沿途所見黃河泛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莫聲谷與宋青書不免悲嘆傷懷。那些災民有的躺在泥濘之中瘦骨如柴氣息奄奄,有的跪在道旁頭插草標自買己身,有的在元兵手中刀劍的逼迫下離開城鎮沿著河道沉默向前行進卻不知往何處方能尋得一餐一飯,唯一不變的卻是他們眼中的麻木與痛苦。

  宋青書翻身下馬將隨身攜帶的乾糧都拿了出來。

  「青書,不可!」莫聲谷急忙扯住他。非他狠心,只是若是貿然在災民中拿出吃食惹出暴動,任他們武藝高強只怕也會被失去理智的災民撕成碎片。

  重生一世的宋青書卻是在這兩年來第一次違背莫聲谷的命令,只低聲道:「七叔,救得一人是一人!」宋青書猶記得上一世時他也曾落魄江湖身無分文無處容身嘗過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滋味,那時黃河也時時泛濫致使眾多百姓流離失所淪為災民。他身負武功實在混不下去了還能去偷去搶,可那些災民們卻只有等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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