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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星闊睨著他,道:「你想誘殺阿姥,是想拖延我和致娘的婚期嗎?」

  張申沒說話,唇鼓動了一下。

  「可是阿姥盼著她成婚,斷然不許。」江星闊走下一階,張申不自主往後一縮,倒跌進那河裡去。

  深秋的河水已經很涼,張申嗆了幾口水,他雖會水,可慌亂之下只會狗刨幾下,反倒離岸越來越遠。

  江星闊就這麼靜靜瞧著,不知是誰家用破了一隻恭桶,隨意的棄在河中飄下,此時成了張申的救命稻草。

  他抱著恭桶在江星闊嘲弄的目光中爬上岸來,瑟瑟發抖的蜷在埠頭上。

  「你,我要去衙門告你,告你推我下水!」

  此人生性卑下齷齪,還好腦子不甚聰明,總是說些蠢話,做些蠢事!

  江星闊甚至笑出了聲,道:「人證皆無,物證麼,恭桶一隻?你怎麼告我?」

  江星闊並非沒法子對付張申,只是稍見不得光了些,婚期近在眼前,不想弄些腌臢手段壞了喜氣。

  眼見他走了,張申恨得咬碎一口牙,忽聽得有一道鬼魅般的聲響在他耳畔幽幽響起。

  「富貴權勢又不只在臨安,不如另覓出路?」

  張申嚇得一抖,還好那隻恭桶抵了他一下,沒有再度落水。

  紅漆恭桶搖搖晃晃的飄走了,在混沌的月色下,紅與黑沒有什麼分別,遠遠看去,一團的黑,倒像是孤零零的一顆人腦袋。

  張申自己嚇自己,四下驚慌喊叫,「誰,是誰?」

  他身前落下一個蒙面人來,俯身對張申低語幾句,他先是驚疑不定,而後又漸漸興奮,似乎江星闊已在他緊握的雙拳中化作齏粉。

  最後他倒冷靜下來,道:「若事成之後,你殺人滅口又如何?」

  那人虛虛一咳,道:「你如今死不死的,還有什麼分別?與其這樣行屍走肉般過一生,倒不如一博。起碼我給了你一條登天的梯,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攀高。」

  第107章 江府的婚宴和火油

  轉眼就到了婚期, 大家都要去江家吃席,阿姥還在養傷,不能挪動,格外寂寞些, 不過瞿夫人同公孫三娘說定了, 一個人吃前半席, 一人吃後半席, 留個人下來陪阿姥, 也同她說一說這婚宴上的喜慶。

  苗娘子原以為自己是沒份進江府的,畢竟瞿家門第要高些, 又是書香人家,楊松、文豆則是與岑開致合夥做生意的,她和李家只是守著田租, 做點小買賣過日子的。

  平日裡站在一塊說說笑笑看不出來, 到底是有親疏之別, 門第之分,沒想到岑開致還是給她下帖子了。

  苗娘子和李才一道進了江府, 她頗為緊張, 喜宴吹吹打打的頗熱鬧, 頭頂是漫天的彩燈籠, 燈面上不是鴛鴦彩蝶, 就是大雁成雙,都是盼著夫妻和順的祝願。

  「好大的排場。」李才如墜夢境,喃喃道:「二婚也能這樣?」

  苗娘子狠狠的白了李才一眼,一把將他推得跌出門檻去。李才爬起來訕笑, 江府守門的小廝卻將他一攔, 只看苗娘子。拿著帖子的是苗娘子, 帖子上也是她的閨名,李才不過是她順帶的。

  見李才賠罪,又是人家大好日子,苗娘子才放他進來,李才有些沒臉,蹭在她身邊嘟囔道:「為岑娘子,你也太下我的面子了。」

  「鍋里還有一碗冷飯。」苗娘子笑著對瞿青容點了點頭,卻很是警告的口吻。

  李才不敢再囉嗦,這一桌都是街里街坊,平頭百姓,坐在這都有點束手束腳的,自然不比上首招待官員的那幾桌來得熱鬧,人家觥籌交錯,吟詩弄月慣了,行酒令也風雅。

  他們麼,划拳什麼的放不開,不過酒足菜美,吃就是了。

  紅絲餺飥苗娘子同李才提了好幾回,一上桌李才就給苗娘子盛了一碗,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瞧著眾人的筷子都伸過去,生怕添不了第二碗。

  也是他多慮了,冷碟還叫人沒吃盡興呢,手邊就是一碟高高的撒拌和菜,秋葵、白菘、水芹改刀成絲兒,拌了豆芽,焯水一沸,撈出攥干,拌了油醋醬吃。

  這菜瞧著不起眼,初都沒人嘗,盡吃那糖醋肉、糟拼、熏魚、鹽件兒、桂花藕、山海兜去了。

  可這小拌菜怎麼就那麼香,李才耐不住夾了一口,真是爽口噴香,後來問了送菜的小廝才知道,澆在上頭的油是花椒入芝麻油炸出來的,瞧瞧,難怪不是家常滋味了。

  喝了點酒,苗娘子放開了幾分,四下看了一圈。

  江家的親戚也不多,江海雲混在官員桌上,談笑風生,瞧著心情不錯。因江家只來了他夫妻二人,都沒另開一桌。

  施明依在後頭女眷桌上,給了她一個主桌的座兒,她帶了幾分真情不知,反正擺了笑臉,好話也是說個不斷,且都靠她熱場子呢。

  旁人瞧著,只覺得她好生可憐,娘家叫自家相公和小叔抄了,爹也死了,她還得沒事人一般,高高興興來喝喜酒,不知是裝的,還是瘋得七七八八了。

  近處瞿家那一桌,還有泉駒帶著阿囡坐在一塊,瞿先生正喝得高興,滿面紅光的同一個年歲與他差不離的老爺子說話。

  聽小廝說,那老爺子是江星闊啟蒙的先生,與瞿先生也有舊。

  苗娘子點點頭,望了望那邊瞿先生又被拽去另一桌喝酒,吟詩作對好不風雅瀟灑,又往陳寺卿那桌上一瞧,有些不解道:「泉大人怎麼不見人?剛進門還瞧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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