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好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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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或時手上動作一滯,葉夫人心頭一緊,兩人幾乎同時扭頭緊張的往她所指方向望去,就見葉靈兒身下淡淡殷紅已經滲出了裙子,流到旁邊沒鋪紅毯之處。

  若非如此,這滿室滿地的紅,再加上新娘從頭到腳一身大紅,要發現這血跡還真不容易。

  嚴或時面容沉了沉,先扯了紅蓋頭,就想抱起葉靈兒。

  誰知嚴大娘這時瘋也似的從座位沖了過來,指著葉靈兒的臉,又一聲唯恐天下不亂的高亢尖叫,「啊,她的臉、她的臉怎麼長這麼多黑色的小疙瘩?」

  葉夫人本來已經極度不悅的,正想出聲呵斥,但被她這一叫也驚了大跳。這時轉目往葉靈兒臉上一看,還真驚出一身冷汗來。

  嚴大娘也不待別人反應,直接噼哩啪啦自言自語道,「一臉黑色小疙瘩,還在成親的時候身下流血,對了,我剛才聽說這新娘還是姓夜來著……」

  她越說這臉上表情越驚恐,顯然在說到姓夜的時候,已經想起了來路時張大嫂一直給她重複的那個故事。

  「兒子,兒子,」她慌慌張張的去拽嚴或時手臂,想要讓他鬆開葉靈兒,「這個女人咱不能要,你看她生了那斷……咳,身患那什麼惡疾,又生性放蕩,才剛成親就給你戴綠帽子。」

  她本想直接說這女人生了傳染的令人斷子絕孫的病,可突然被葉夫人凌厲兇狠的剜了一眼,立時想起張大嫂的說辭順勢改了口。

  可葉夫人這惡狠狠的一瞪,並不能令她住口。

  「這女人不能要,咱不娶了,咱現在就悔婚退親,對,現在就退親。」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又急又快,根本不給別人插嘴的機會。待她說完這句,嚴或時抬頭,瞥見葉夫人氣得渾身都在哆嗦,而左相則直接被氣得臉色完全綠了。

  「娘,」嚴或時皺眉低吼,「你別在這胡說八道。」

  嚴大娘張了張嘴,愕然委屈的看著他,「我怎麼胡說八道了?」她指著葉靈兒的臉,言辭確鑿的道,「難道她臉上這些鬼東西不是從她臉上長出來的?是我給她畫上去的?」

  她又指了指葉靈兒仍在滲著血跡的裙子,「難道她現在流血是假的?要不是身患……那什麼惡疾,她好端端的拜堂為什麼就突然暈倒?」

  「你住口。」涵養再說,聽聞別人當面這樣無禮刻薄的句句指責自己女兒,葉夫人都忍不住對嚴大娘怒目而視,厲聲怒道,「靈兒臉上長的東西不過是因為這兩天吃錯了東西過敏引起的,她會暈倒,完全是因為今天沒休息好。」

  葉夫人聲聲惱怒斥駁,「你若真關心晚輩,這會應該讓或時抱靈兒回房去,好好請大夫來瞧瞧。」而不是在這無中生有,污衊她的女兒,還當面說什麼污辱人的……!

  葉夫人越想,心頭越氣憤。

  忍不住當即遷怒的瞪了嚴或時一眼,「都是你幹的好事。」

  嚴或時拘謹的歉然道,「岳母請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事的。」

  「娘,」他抱起葉靈兒,就欲往新房去,「你和爹老遠趕來,也是累了,我這就讓人領你們下去好好休息。」

  嚴大娘還想再說什麼,可她一轉頭,才發現似乎滿屋的人都對她露出不友善,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憤怒的目光。

  她不禁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看著已然抱著葉靈兒往裡走的兒子,立時追著急急跑過去,連聲嚷道,「或時,等等我,我還不知道我該住哪呢……」

  接下來的喜宴,眾賓客自然不敢盡歡,只能草草喝了杯水酒,胡亂吃了幾口飯菜,就連忙告辭了。

  前院的事,自有嚴府管家負責打點,這時候,嚴或時當然是寸步不離守在葉靈兒身邊了。

  大夫很快就請到了嚴府。

  葉夫人就陪在內室葉靈兒身邊,等大夫好不容易診斷完畢,她立即焦急問道,「大夫,我女兒如何?她為何突然昏倒?她臉上長的是什麼東西?還有……這流血是怎麼回事?」

  一口氣,葉夫人語無倫次的將憋在心裡所有問題都問了出來。

  大夫只能等她停下來,目光閃爍的打量了嚴或時一眼,又看了看一臉急切等待的葉夫人。卻露出欲言又止的為難神色來。

  葉夫人見狀,心中咯噔一下,浮上不太妙的感覺來。

  這會,嚴或時都已經跟葉靈兒拜過堂了,嚴格來說他是葉靈兒丈夫。若他自己不願意避諱的話,葉夫人可不好開口讓他出去。

  她複雜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大夫,見嚴或時仿佛只一臉擔憂的看著床上的葉靈兒,只得低低嘆口氣,道,「大夫,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

  大夫見狀,只得低著頭,輕聲飛快道,「葉小姐……呃,我是說嚴夫人臉上黑色小疙瘩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確實是誤食了什麼相剋的東西才引起的,待服些湯藥再塗些藥膏,那些小疙瘩過幾天就會慢慢淡去。」

  葉夫人心中一陣驚喜,驚的是她隨口說的拿來搪塞嚴大娘的理由竟是真的,可靈兒怎麼會無端端突然吃錯東西?而且還恰巧在成親這日才發作?

  喜的是,幸好這些小東西並不造成什麼嚴重後果,萬一這些黑色的小疙瘩去不掉,毀了靈兒的臉的話,她真怕這個從小驕慣的女兒受不了這結果。畢竟,容貌對於女人來說,那不啻於第二生命。

  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大夫瞥了瞥葉夫人,見她面露喜色,接下來的話他都有些躊躇不知怎麼說出口了。

  葉夫人見他吞吞吐吐,頓時冷著臉道,「大夫還沒說小女為何昏迷為何流血?」

  「這個……」大夫瞟了瞟一臉關切擔憂之色的新郎,看著葉夫人,支支吾吾半晌,「這個,實在是因為……」

  葉夫人忍耐到了極限,當即動氣瞪他一眼,怒道,「究竟什麼原因,請大夫痛快點。」

  大夫見她堅持,牙根一咬,低著頭飛快道,「實在是因為嚴夫人已經懷了身孕,想來是今天成親太過勞累,引得身子空虛這才突然出血昏倒。」

  「什麼?」葉夫人臉上的表情簡直比晴天霹靂霹中還要糟糕,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聲音,神思不屬的道,「靈兒她、她有了身孕?」

  她瞟來的懷疑眼神,就差沒直接指斥大夫診錯症。

  但凡做大夫的,最惱怒別人不相信自己醫術,並且質疑的還是自己絕對百分百不會診錯的病症。

  大夫一見她那眼神,當即臉色不好了起來。

  他冷著臉住了口拂袖站起,當然沒有過激憤怒或指責葉夫人的行為,無論如何,他都記得葉夫人是左相的夫人。

  葉夫人看見他憤而站起,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夫這一行的禁忌。

  當即露出歉然眼神,緩和了神色,輕聲道,「大夫,那她現在這情況,對身體有影響嗎?大概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嚴或時一臉愧疚的看了看葉夫人,低聲歉意道,「岳母,這事都怪我不好。」

  葉夫人有氣不能對大夫撒,但是對嚴或時今日接二連三弄出這些狀況,還真氣憤之極。

  不過,她始終也是極有修養的人,暗下惱怒狠狠瞪他一眼後,只冷聲道,「知道錯就好,以後與靈兒可要好好過日子。」

  「嚴夫人這身子還不足三個月,切記得小心照料,萬幸她平時底子極好,眼下不過是輕微的滑胎症狀,只要照料妥當,身子定當無恙。」大夫頓了頓,眼神略略古怪的瞄了瞄嚴或時,「不過以後的飲食,須得謹慎仔細些。」

  葉夫人對大夫再三道謝之後,親自將人送出去的。除了讓人付診金,還得付大夫封口費,畢竟婚前有孕的事擱在這年頭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至於嚴或時,自然是留在新房內親自守著照料葉靈兒了。

  這一夜,葉夫人留在嚴府沒回左相府去,眼下這種情況她可不放心自己的閨女。何況,嚴家剛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沒教養的粗俗兩老,一看就不是什麼老實和善好相與的人,她怕自己閨女吃虧。

  尤其是昨天的事出來,那個粗野婦人開口閉口就說靈兒婦德有虧,想起這個,葉夫人心裡就來氣。

  不過如今木已成舟,又想了想,嚴或時一直盡心照料自己女兒,她只得暫時怏怏不快的忍下這口氣。

  然而葉夫人畢竟多年養尊處優慣了,熬了這一晚上,也沒見葉靈兒清醒過來,她反倒撐不住染了頭疼。

  豎日,嚴或時只好安慰她一陣之後,命人將她送回左相府休養去。

  葉夫人走後,本來在放著婚假的嚴或時,因為公務上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問題,還是他負責的事情出了問題,別人不知頭尾根本無法解決,只得在他新婚第二天就將人請了回去。

  偏偏趕巧的是,葉靈兒在他走後不久,就清醒過來了。

  昨日,嚴大娘與嚴老爹被安排住處後,嚴或時就再沒到跟前過問過他們。而嚴府的下人又忙於處理賓客迎來送往之事,直到夜裡,也沒人給他們送吃的送喝的……。

  餓了一宿起來,嚴大娘這心裡別提有多惱火。

  起來之後出到外面,才聽聞下人們悄悄議論,說嚴或時昨夜在新房守了新娘一晚上,早早的又去忙公務……。

  聽到這些,嚴大娘心裡就更來氣,「都是那個女人禍害的,或時居然連問候一聲親爹娘的時間都沒有。」

  她大喇喇的在嚴府左逛右逛,擺足主人的款,讓嚴府所有下人都認識她這號人物之後,大大飽餐一頓,就想起她這會已經當了婆婆,該給新媳婦立規矩來著。

  下人們想了想,很機靈的改口稱嚴大娘為夫人,至於剛過門的葉靈兒,自然由夫人降一級變成少夫人了。

  「夫人你在這稍等,奴婢這就去請少夫人給你敬茶。」一個婢女被嚴大娘那粗厲的大手擰耳朵擰怕了,見她攤開雙腳歪坐在圈椅上頭念念叨叨,眼睛悄悄轉了轉,立時就出主意轉移她注意力,「新媳婦給婆婆敬茶,是進門頭一天的大事。」

  「好,那快叫那誰過來給我這個正經婆婆敬茶。」嚴大娘皺著眉頭踢掉鞋子,直接將腳丫擱在圈椅上頭,頭也不抬的吩咐婢女,「趕緊給我弄張矮凳過來。」

  她毫不掩飾並不以為恥的這等粗俗的行為,當真讓這些在京城富貴人家服侍慣的婢女們目瞪口呆。

  可她們心裡鄙夷歸鄙夷,嘲笑也只敢在肚裡暗暗笑兩下而已。

  這一早上,誰都被嚴大娘那粗厲的大手擰耳朵擰怕了。

  雖然不知道她要矮凳作何用,不過婢女還是順從的聽話的立即找凳子去了。

  嚴大娘只顧在兒子家裡作威作福,連與兒子成親的究竟是誰家姑娘都沒弄清楚,更不清楚今天她自個兒子幹什麼去了。

  在婢女慫恿下,直接就讓人將葉靈兒叫到跟前訓話。

  葉靈兒醒來後聽說昨日成親時出的狀況,頓時只覺羞憤欲死,再照鏡子發現昔日如花嬌容此際居然冒了滿臉嚇人的黑色小疙瘩,登時憤怒的大發雷霆捂著臉將所有下人都趕了出去。

  她在新房裡發泄了一通,又哭了一番,這才想起自己相公早早被叫回去處理公務的事。

  才新婚第一天,還是一大早就被冷落閨房,她心裡剛剛稍微平息的怒火頓時又蹭蹭的直往頭頂上冒。

  正在這時,有個婢女在房外隔著門稟道,「少夫人,夫人在正屋等著你前去給她敬茶。」

  葉靈兒呆了呆,對丫環口中這個突然憑空冒出來的「夫人」很反感。

  她下意識厲聲喝道,「誰在外面?誰是夫人?」她記得,她相公的家人明明遠在他鄉,而且,他跟她保證過他們成親不會請他們來京參加的。

  她的貼身婢女這會都被她轟出房外躲遠遠的,此際隔著門來請人的自然是嚴府的丫環。

  聽聞她厲聲質疑,那丫環立時縮了縮脖子,下意識搬出早在暗中編好的說辭,輕聲無比恭謹道,「稟少夫人,夫人就是嚴少爺的親娘,昨日少爺成親時剛從外地趕到京城的。」

  那丫環頓了頓,又道,「夫人說,新進門的媳婦給婆婆敬茶,是天經地義的事,她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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