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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樞仔細算了算,進入萬獸峰半月有餘,收穫除了大量妖丹靈石靈草之外,容易讓人惦記的,恐怕就是那幾棵奇形怪狀的木頭。
內臟定期要換,砍伐新木頭幾乎成了他的本能,所以拿到那幾塊怪木拼成的圓盤時,刑樞的第一反應是質地不錯,收拾收拾可以廢物利用,所以不甚在意的收了起來。
直到有人問起。
刑樞回憶了一下,自己怎麼回答來著?
好像是——啊?你說魔氣?剛才在仙府里發現幾塊奇怪的木頭,我見著怪好玩的,就把魔氣淨化了,怕是不小心沾上了些。
當時說這話,是有幾分是想知道那些怪木來歷的意思,可是看到林姓修士突然色變的臉,刑樞就明白自己這是攤上事了,本以為要在出萬獸峰時提高些警惕,畢竟沒人蠢到在需要齊心協力時下手。
可現在看來他顯然小看了怪木的來歷,高估了林修士的智商。
偷襲?OK,沒問題,大不了合作失敗,友情變敵情。
但是你偷襲失敗,又想讓我救你,那就很沒道理了,難道我還長著一張聖母臉?
……好吧,他承認,這就是一張聖母臉。
「諸位,前面就是魘澤了。」刑樞表情冰冷。
簡而言之,就算他們一塊進去,觸碰到那層天然禁制之後,也會被隨機分配到不同的地方。
刑樞說話時,眼睛緊緊盯著林修士,林修士顯然被折騰得十分慘烈,一路上來都是刑樞和梓央打前鋒布陣法,可以說是所向披靡,開了掛似的暢通,所以不少人都放下了心房,哪怕戰鬥的前一秒都在嘻嘻哈哈。
可並不是每一次都會有人給你救場,刑樞覺得有內鬼,並沒有第一時間下指令,而梓央……刑樞偏頭看了一眼,莫名覺得,這人也是這麼想的。
「為什麼?」顯然有人沒能轉過彎來,是那個挺容易衝動的少年修士,他坐在血泊里,懷中抱著一個血淋淋的屍體,他睜大眼睛直直瞪著刑樞所在的方向,也不知是看清了還是沒看清,嘴裡呢喃著:「你明明可以的,你們明明可以的,為什麼不救我們……」
看情形,好像真是刑樞一眨眼就滅了讓他們感到恐懼的妖獸,但事實呢?
刑樞也差點靈力耗盡好不好,要不是他得了梓央給的妖丹強行突破,這下子恐怕都全員命喪。
可一個個偏偏跟中了邪似的,抱著同冰涼的屍體質問,你明明可以的!你為什麼不救我們!你是故意的!是你帶我們來這裡!
和那些拋棄了中喪屍病毒的戀人,卻將怒火發泄到他身上的人一摸一樣。
多麼可笑。
然後他被未婚夫推下了喪屍潮,理由是十年前他沒有救下對方的戀人,是他故意的,他自找的,他要給對方償命。
多麼的冠冕堂皇,真覺得刑樞沒發現他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似的。
感慨一秒,刑樞的表情就有些冰冷,這畫面看在其他修士眼裡就有些不對味。
「你是故意的對吧!」
「把我們引到這來,是何居心!」
「是不是宗主的意思……為什麼!我們做錯了什麼!」
……
第19章 魘花秘境
「你們沒做錯什麼。」刑樞勾勾唇角,看向那位揣測宗主用意的修士。
唔,他似乎是一路上對球球照顧有加的那位白衣少年?
刑樞舉起手,掌心凝出一塊冰棱,周身氣場瞬變!鋪天蓋地的寒冷迎面襲來,讓眾人反應不及!
「宗主為何將我安排進來?其他人為何那般針對我?諸位都是聰明人,不必我多說,所以……看在同門的份上……總之,大家好自為之吧。」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完畢,刑樞神態倨傲,揮手劈開了觸海魘花屍體後的透明屏障。
果凍般粘稠膠著的屏障在一斬之下出現裂痕,刑樞靈力覆上身體,足下一點便進入其中。
隨後,梓央視線在人群中一掃,慢悠悠的跟了進去。
「站住!你把話說清楚!」人群中的白衣少年面帶不忿,甩出長鞭,將逐漸合攏的縫隙再度撕開。
陸陸續續的,所有倖存者都鑽了進去,他們從被安排進首攻隊開始,就註定了要比別人多幾倍的危險,同時,多幾倍的機遇!
打臉的是,刑樞拍著胸脯保證進來之後會被禁制隔開,結果一陣眩暈後睜開眼,發現三雙眼睛齊齊看著自己。
刑樞:「……」怪我咯?
白衣少年顯然還有點激憤:「三少主!剛才的話,你就沒什麼要解釋嗎?」
比起解釋,我更想知道為啥你們沒被分開……
炎嘯人懶是懶了點,但總的來說還算靠譜,透露的都是可靠消息,再說萬獸峰里的大多數禁制之地都是各個妖獸間的地盤,人類修士一旦入內,都會被分隔開來,這是多年來妖獸對修士的抵禦之策,修士們也習以為常,突然一下三人一獸都被分配到同一個地方,實在有些奇怪。
球球琉璃色的眸子眨巴眨巴,似乎什麼都不懂,乖乖窩在刑樞懷裡。
刑樞來之前在它耳朵上釘了個環,金火靈石煉製的仙器,閃亮亮的一顆,可以在危機關頭抵禦一次金丹期修士的攻擊,平時能起到錄製作用,相當於一個小型監視器和定位儀,就怕球球不小心走丟了沒處找。
可眼下顯然沒有用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