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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梓央為什麼會知道?
最起碼刑樞這一路都表現得毫無破綻,無論是靈力還是靈念的釋放,都給人一種不是天才勝似天才的錯覺。
梓央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或許,早在他將水系妖丹遞給球球之前?
他知道球球把東西交給自己,於是乾脆給了球球?
只在一念間,妖丹盡數被吸收,刑樞水靈力瘋狂暴漲,指尖微微一抬,迎面揮向他的藤條詭異一頓,隨後,觸海魘花發出尖銳的鳴叫,漫天的藤條都開始不受控制的抽動。
「怎麼回事!」
隨著藤條的揮舞,被分散隔離開的修士們身影顯現,身上大小傷不少,有的已經在躲避中被藤條狠狠扎入心口,大量的血液和靈力被迅速抽乾,有的被毒素浸染,皮膚黑紫皸裂,不似人形,有的耗盡靈力,氣息奄奄……
本就只有十人的隊伍,如今竟不剩半數,哪怕在此之前刑樞與他們毫無交集,此刻也有些悲涼。
無論在哪個世界,都逃脫不了弱肉強食的法則。
指尖放下,觸海魘花抽搐不斷地龐大身形驀地一頓,緊接著,渾身以可見的速度縮小,枯萎,凋落,就連即將綻放的花朵,都在瑟瑟發抖中被衰敗的枯黃支配。
任何生物都離不開水,更何況水分量占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植物。
刑樞放完大招,抽乾的水分都匯聚在他周圍,代表靈力的光環發出耀眼的藍光,層層疊疊的融匯,在他身旁環聚成一個巨大的水球。
被包裹在水球中間,刑樞輕輕的吐出一串氣泡,從懷裡拉出幾乎快要透不過氣的球球,抬手往外一扔——
「啵」地一聲,球球衝破水球,渾身濕漉漉的在空中唯美的滾了幾圈,落入一個冰涼的掌心。
梓央低頭,球球抬頭。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噼里啪啦作響,邊緣人看不清的身後,兩隻模糊的巨獸影子相對嘶吼,針鋒相對,寸步不讓,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對方的頭顱咬斷。
但表面上卻是,梓央單手托著一隻白犬,犬的雙眸不知何時從黝黑變成琉璃色,一人一犬靜靜對視,仿佛偌大天地間,只剩彼此……
梓央和狗:「……嘔!」
刑樞吸收完水球,從半空飄忽忽落下時,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面,熟悉得好像就在昨天,下意識地道:「不要吵架……」
空濛的灰色和耀眼的琉璃色齊齊對焦過來,刑樞心臟狠狠一抖,一種莫名的情緒像被揭開的封口的盒子,源源不斷的溢出來,各種酸澀和溫暖交織,咆哮著要將他吞噬。
刑樞使勁的搖搖頭,伸手抱過球球。奶狗可憐巴巴的嗚嗚著,似乎在控訴他剛才的隨手扔狗,萌得刑樞鼻子發熱,抱著狗就是一頓猛蹭!
梓央微微蹙眉,手伸出去,勾來下巴一個。
刑樞:「……」他這是被非禮了?
小兄弟,你十分有膽。
梓央直直盯著刑樞看了許久,才猛然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似的,棺材裡出現一絲裂痕,而後……不僅毫無悔改,反倒饒有趣味的在刑樞側臉緩緩摩挲。
刑樞:「……」他確定了!這就是非禮!
「讓我,體會一下你的靈力?」梓央微微勾唇,喉結上下滾動,使得刑樞的視線也跟著一上一下。
一上一下……
一上……一下……
刑樞是個gay。純零。
「球球……」刑樞揉了揉奶狗的頭,奶狗已經要瘋了,絨絨的白毛統統炸起,要不是能力所限,幾乎要撲過去咬斷某人的脖子,但刑樞的下一句卻告訴他,瘋狂,是永遠沒有極致的——
「叫爹。」
第18章 不要吵架
刑樞的字典里就沒有「禁慾」二字,特別是當他發現自己看上的美男還對自己有點意思的時候。
所以當梓央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被人反抓了手,緊接著,唇上就被貼了個軟乎乎的東西,一個濕漉漉的軟物貼了上來,末了,那人便像專勾人心魂的妖精一般,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心滿意足的離去。
尚被抱在懷中的奶狗整隻都呆住了,媳婦兒當著他的面勾引別的雄性,腦袋簡直綠得發亮。
可他竟覺得這樣的媳婦兒特別撩,特別想讓犬撲上去施暴,越暴越好,最好讓媳婦兒哭得泣不成聲連連告饒……
他有毒……
媳婦兒也有毒……
不過被撩的某人卻糾結了。他沒忘記刑樞剛才說的話。
叫爹?
難道他不知道那狗崽跟他結了共生契約?
一時興起?獵艷遊戲?還是……給狗崽子找爹?
梓央突然感到十分狂躁。
然而行跡成迷的某人撩完人就換了態度,嘴邊擎一絲冷笑,目光發冷地盯著三三兩兩倒在地上,滿臉「我竟逃出生天」表情的修士們。
有人看他不爽,這是歷史問題,可以體諒。
有人自有計較,這是人之常情,沒啥問題。
誰說得罪了別人就沒有自己本身的原因呢?
刑樞想要的是助他磨練陣法的幫手若干,而不是自覺性命無憂後就開始打起如意算盤的小聰明人士。
他刑樞可不是原主,葬花思情郎,被賣幫數錢,天階妖獸和暴動的妖獸群可以說是萬獸峰變故,那麼這位明顯是聞香而來的不速之客,就沒那麼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