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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看在母后面,我成全你,你、也成全我。」蕭晏道。

  霍靖看著蕭晏,「我還是覺得兩人在手,我且安心些。一小一瞎,甚好拿捏。」

  「這是在清輝台。」蕭晏道,「說不定你就踏不出去了。」

  「我今日踏不出去,明日你便只能給她們母女收屍了。」

  蕭晏頷首,「所以,明明有兩全的法子,又何必兩敗俱傷?」

  霍靖的目光始終凝在蕭晏身上,半晌方道,「你已是東宮太子,他日君臨天下,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子嗣亦是會繁衍昌盛。你換她倆,值得嗎?」

  蕭晏亦看他,突然便笑,「所以,阿照愛我。永遠不會愛你。」

  「有道理!」霍靖頷首,起身道,「便按太子殿下所言,但願你我皆圓滿!」

  *

  這之後,霍靖亦算有誠意,當日下午,霍青容便帶著孩子入了淑妃處。

  數日裡,還送過兩封阿照的血書。

  寥寥數字,不過「平安」爾。

  蕭晏捧血書而垂淚,送去湘王府給慕小小告以安慰。

  只道,「很快,阿照便回來了。今歲可一起過新年。」

  慕小小撫著隆起的胎腹,滿是期待。

  只是背後蕭暘問他,到底是何法子,他卻也不曾多言。

  計劃是好的。

  他也信霍靖如今沒有太多的殺意,但是總難保萬一。

  萬一他反悔,恨意驟生呢?

  十一月十六,先皇后周年祭的前一晚,蕭晏在清輝台將羅帶縫製好。

  他想,接到阿照的頭一刻,便交給她。

  丟了這麼久,她那性子,定是急壞了。

  說不定,還不敢同他說。

  這一晚,許是想著即將可以見到葉照。

  蕭晏覺得實在太過漫長了。

  便是終於到了白日裡,各項事宜都依讓他覺得繁瑣而冗長。

  幾乎大半日,蕭晏都在看滴漏,觀日影。

  一直待到夕陽西下,執事關唱喏,「請太子封槨。」

  如此,他方獨自入陵寢,給先皇后封槨。

  早早備下八角纏金紫檀木盒,攏在寬大的廣袖中,如此悄無聲息地來去。

  周年祭,宮中備了齋宴。

  太子用了兩口,道是一日疲乏,先行退席。

  禮部侍郎李素亦道。瞧太子殿下臉色不好,陪之同行。

  這日事情辦得妥帖,蕭明溫懷念皇后之餘,終是欣慰,自是恩准。心中唯慮一事,遺憾那豎子未來。

  許是多飲了兩杯,思念愈盛,他扶著大監往陵寢走去。

  而這廂,承天門口,太子殿下和禮部侍郎尚且言笑晏晏。太子上馬車時,禮部侍郎亦攙扶而行。

  「看到了?」蕭晏將紫檀木盒推進車內。

  霍靖頷首,「我同阿照在西郊碼頭等你!」

  已經起風了,枯枝顫顫,在黑夜中格外凜冽。

  至府邸,門口掌事皆喜極而泣,道是郡主回來了。

  蕭晏奔進去,才入府門便看見了就在門邊的孩子。

  他俯身一把抱住小姑娘,似要將她揉進血液骨肉里。

  七尺男兒眼淚一下便絕了堤,蹭在女兒後頸上。

  半晌啞聲道,「我去接你阿娘,你在家等我們。」

  「快點回來……」小葉子追出去,喊道。

  她用足了力氣,聲音很大。

  但是風聲更大,也不知策馬疾奔的人是否聽到。

  *

  西郊碼頭,月照寒江,朔風攜白浪,

  兩艘船隻早早便已準備被妥當。

  霍靖、葉照、應長思一行三人正候在岸上。周圍數里之內,草澗聲格外粗重,不像尋常被風吹拂後發出的聲響。

  葉照凝神辨聲,確定有人伏在此處。

  是蒼山派一行,這沒什麼好說的。當年應長思散功之際,被霍靖救過,如此鞍前馬後,以報恩德。

  只是不止這一處,她仿若聽見岸邊,江水咕咕冒泡的聲響,這是有人潛在了水中。

  她的功力恢復了四五成,奈何眼下被點了穴道,若能衝破穴道。一會蕭晏道來,勝算便能大些。

  霍靖與她說了,蕭晏單騎而來。

  然彼此心中都清楚,他一定會帶人手,不過是伏於較遠之地罷了。

  所以,她能沖開穴道,便能撐到他的人手趕來。

  若沖不開,便只能成為他的累贅。

  霍靖,怎可能得了骨灰,便真的放她離開。

  夜風吹得葉總雙眼生疼,她咬了咬唇瓣,彼時沖不開穴道,此處便是江河。她跳下去便罷,斷不能讓他受制於人。

  小葉子已經回去。

  這輩子還能再見,她該知足的。

  如此思之,她則繼續凝神嘗試解穴。

  不過片刻,便聽到了噠噠的馬蹄聲。

  仿若踩在她心上。

  額上滲出細小的汗珠,葉照告誡自己莫要分心。

  馬蹄聲止,腳步漸近。

  葉照勉勵控制著心跳的加速,卻依舊控制不知嘴角的揚起。

  人在她身前站定,熟悉的沉水香彌散開來,還有淡淡的藥味。

  他病了。

  「阿晏!」她喚他,奈何卻動不了。

  「小葉子在家等你,照顧好她,也照顧好自己。」蕭晏的掌心撫過她面龐。

  「我……」葉照還未來得及再接話,蕭晏已經放下手,越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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