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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照嘴角有了些弧度,往他身上貼緊些,「我們安置吧。」

  蕭晏咬了口她潤澤的唇瓣,有些好笑地推了推她,「我幫你收拾。」

  「我乏了,郎君也乏了。」葉照摟著他脖子不肯鬆開。

  蕭晏低眸笑了笑,拉來被子合了眼。

  第56章 、晉江首發

  葉照覺得這一夜格外漫長, 仿若醒過兩回,又模糊地睡過去。

  夜不當這般長的。

  神思慢慢聚攏,她聽到外頭鳥兒振翅的聲響, 院中風過翠竹的摩擦聲, 還有侍者提壺澆花的濛濛細水聲……

  水聲漸大,在屋中?

  是杯蓋點壁的瓷器聲……

  有人在飲茶。

  嫩葉新茶啜飲,喉結滾動,微苦回甘。

  對, 昨夜,他回來了。

  葉照坐起身,抱膝朝向茶水聲傳來的方向。

  她看不見。便是能看見, 也不甚清晰, 因為中間架著一座屏風。

  她只能看見他的輪廓。

  眼下,她從記憶中尋他伏案閱卷的模樣。

  「醒了?」蕭晏隔著屏風出聲,幾步便到了床畔。

  葉照沖他展顏,問幾時了。

  「再小半時辰便是午時。」蕭晏嗓音冷冽。

  午時。

  葉照從來不曾醒得這般晚過。

  縱是蕭晏昨夜鬧得久些, 也不該如此。

  是這段時日中被磋磨後的高壓惶恐,在他回來後,在她深夜伸手就能抱到他後, 徹底消散, 剩得安心和踏實。

  所以她才會睡得這般久,這般熟。

  甚至他起身後,給她梳洗過身子,她都能半睡半醒地窩在他臂彎中。催著他快些, 道是容她再睡會。

  蕭晏想, 他要是再晚回來兩日, 那樣深黑的夜, 她要怎麼辦?

  一個時辰前,他坐在榻畔看過她一回。

  聞府中掌事回稟後,想了想,他晚些回來,她大概也不會怎樣。

  她甚至會自己養好身子,粉飾完太平,控制自己睡夢中不抖、半醒時不攥被褥的習慣。

  如此,他什麼都不知道。

  只知,她過得很好。

  怪不得,昨晚回來的四目相視的一瞬,她先沮喪,然後再有的驚喜。

  葉照聞他沒有溫度的話,便有些心虛。

  她伸手拉他袖角,讓他坐到自己身邊。

  蕭晏坐下,掀了被,將她兩條腿捉來擱在自己膝上。

  葉照縮了縮,因那人握在足腕的手驟然用力,仿若瞪她一眼,便老實不再敢動。

  蕭晏撩起她襦裙,從一側案上,倒了些藥油在掌心搓至發熱,一雙眼睛盯在她雙膝青紫處。

  裙擺撩至大腿,葉照便知他看到了。

  低聲道,「是我自個不小心……」

  「閉嘴。」蕭晏截斷她的話,溫熱掌心覆上,給她按揉。

  昨夜,他沒發現。

  還是今日平旦給她擦洗身子,方看到的。

  這是宮中慣用的懲罰手段,名為「骨裂」。

  犯錯者雙膝跪地,兩掌刑人左右施力按肩,又分「用心打」和「實心打」兩種。

  「實心打」便是往廢了責罰,一通施力下來,片刻間被罰之人肩骨膝蓋碎裂,手足皆廢。

  「用心打」則是慢壓勁施,不傷筋骨,但因時辰長而即為磋磨人。

  葉照受的便是「用心打」。

  「我同陛下說,我不想殿下納旁人,府中只能有我一個。」葉照扯了扯他衣袖,又攀去捏他耳垂,「我還說,殿下有了我,也絕不會再要他人。」

  蕭晏無聲,又倒了一些藥油,給她按揉另一隻膝蓋。

  葉照湊近些,將他耳垂捏的又燙又薄,聽他忍著笑出半聲,又靜了聲息。

  便將另一隻手也伸出來,兩手一起揉捏男人耳垂,問,「我這樣說,對嗎?」

  蕭晏看她一眼,還是沉默。

  葉照眉宇微蹙,直了直身子,當是身體的困頓還不曾完全消散,人還是乏的。

  她低呼了聲,似這般兩手伸著吃力,卻又不肯鬆開手。

  蕭晏又看她一眼,挪近些,將頭伸給她。

  葉照本就盈著笑意的臉,一下洋溢起來,明亮又璀璨。

  她捧著他面龐,踏踏實實地將他耳垂又搓又揉!

  「癢死了!」蕭晏終於忍不住,渾身抖了下,一掌捏在她白皙豐彈的腿上。

  葉照聞他聲色里有了笑意,捧起他面龐道,「妾身說的到底對不對?」

  「對,一點錯也沒。」蕭晏按揉結束,放下裙擺,將人抱在膝頭,低聲道,「我只要你一個,你也只許要我一個。」

  葉照摟上他脖頸,「書上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妾身便想,怎就是書中才有?書外也可以有的。」

  「但是世人多來覺得荒唐,尤其如你這般皇室子弟,確實該妻妾充實,方能子嗣繁盛。陛下是大多世人中的一個,便自然這般想。偏碰上你倔強,又遇到我不會迂迴,只知直言所念。莫說他是一國之君,便是尋常高堂,想來也是生氣的。」

  葉照晃了晃兩條小腿,「這般責罰,於我也算不得什麼。家翁訓導兒媳,君主責罰臣下,總歸陛下還是有個緣由的,便不算過分。」

  「不氣了,好不好?」她親了親他面頰,「都過去了。母妃也為我作了住。你若此番再去同陛下置氣,無非讓陛下更不喜歡我。還不如挪了空閒,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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