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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也有自己喜歡的口味。

  無甚特別,就是愛吃甜的。

  廖姑姑愛憐道,「殿下吩咐的,道您夜間比前兩日咳得厲害些,所以少用甜食。」

  葉照輕哼了聲,「這阿膠羹本就甜的!」

  「殿下也說了,阿膠羹補身,昨個讓您受累了!」廖姑姑說著,同一旁的兩個侍女對視一眼,嘴角皆噙起笑。

  葉照低頭默默用著,心道這人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廖姑姑屏退左右,自己拿著帕子給葉照梳洗,低聲道,「王妃,有一事老奴需給您提個醒,您看您是否要喝盞避子湯?」

  葉照聞言,不由一頓。

  「王妃恕罪。」廖姑姑急忙跪下,「老奴沒有旁的意思。實乃殿下尚在孝中,至少得過了百日。否則遇喜便不喜了,殿下和您皆是大罪。」

  不提這廂,葉照都要忘了。

  八月里,偶然的一次,她在蘇合處翻閱自己的按脈,方知體徵陰寒。她習武多年,多少懂得如此體徵的特點。

  問過蕭晏,他亦不曾否認,確乃如今這幅身子,在子嗣上會艱難些。

  這大抵也是委婉之說,多來她已不能生養。

  彼時,她並未覺得什麼,她已經有了小葉子,亦未曾想在這裡長留。

  便是一個秦王妃的名頭,亦是要還回去的。

  然如今心境,昨夜又應了他那樣的話。

  葉照浸在湯中的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蕭晏顯然是要上君位的人,自有三宮六院為他繁衍子嗣。

  從前,她覺得他有後院妃妾,三宮六院也沒什麼,可是如今她愈發覺得阿姐說得對,愛一個人是排他的,根本容不下第三人!

  「王妃——」廖姑姑見她愣神厲害,整個人靠著池壁滑下去,不由出聲喚她。

  「姑姑!」葉照直起身子,回想方才仿若聽到她下跪的聲響,只匆忙伸出手摸索,「你可是跪著?快起來,這處都是水漬!」

  葉照話畢默了默,想到廖掌事還在等她回話,便也未多解釋,只讓她下去將避子湯熬了。

  *

  蕭晏和小葉子回府時,已是山光日下。

  臨近府門,蕭晏又一次叮囑道,「切莫然你阿娘知曉,今個本王被訓了。」

  今日靈前祭拜,明明同六局報了葉照未去之故。

  葉照身為秦王妃,若按序排隊,定是在顯眼的地方,天子一掃便知。故而旁人告假,六局未必會如此詳細上報。然葉照這等身份的,定會同天子大監提前說一聲,以防問起,好早做回答。

  卻不料,蕭明溫根本沒有問隨侍的大監,而是直接點了蕭晏,問其中緣由。

  蕭晏遂以病假告知。

  這原是慣常的事例,根本不足一談,且蕭晏還讓小葉子行雙份禮。換在尋常,蕭明溫大抵還會道一聲,讓葉照好生修養,蕭晏好生照顧。

  然這日裡,蕭明溫顯然是雞蛋裡挑骨頭。先是道葉照不識保養,身子堪憂,不是康健之兆。又斥責蕭晏,身為人夫不知調、教妻室,家不寧而國不興則天下難平。

  這話說得實在誇張且過了尺寸。

  蕭晏知曉,他父皇原一開始便不曾看上葉照,昔日乃因皇后之故方才勉強應下。如今皇后崩逝,又以那樣的方式同他離心,他一則不願再掩飾對葉照的不喜。

  二則隱隱將對皇后的怨恨遷怒到了葉照身上。這重,是方才祭拜結束後,他阿娘與他說的。

  蕭晏雖一時也不曾轉圜,賢妃這般言說的緣故。

  但左右蕭明溫不喜葉照、借題發揮是真的。

  他不想葉照多心,遂再三囑咐女兒。

  「我告訴阿娘作甚?」小葉子白他一眼,「讓她多憐惜憐惜您嗎?」

  「還是讓她入夜再隨你去清輝台安撫您?」

  蕭晏被噎住嘴,瞥頭揉了揉眉心。

  小葉子同蕭晏在一起,要么半日不言語,要麼開口必定將攢了半日的話全扔回去。

  這下便是如此,小姑娘挑著一雙和他一般無二的鳳眼,揚眉道,「阿娘平素定點准醒,何論這日有事在身,斷不會遲誤。所以,阿娘今朝雖不曾真的生病,也定是身子不爽。怎的宿在您清輝台便睡沉至此?故而我看陛下斥責你是應當的!阿娘白的被你累傷!」

  「但陛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說我阿娘不是康健之兆,我道他才不是長壽之態!」

  「胡說什麼?」蕭晏本是不敢吱聲,直聞到最後一句,趕忙伸手捂住小姑娘嘴巴。

  「不用捂!」小葉子推開他,看了下自個身子,「我身體是孩童,腦子不是。要是口不擇言合該在宮中就發作。」

  「怎麼,這四四方方的一點地方,還能被人聽了去?但凡傳六耳,便是您秦王殿下傳的!」

  好在這一刻,車夫一聲勒僵停馬,蕭晏放如遇大赦。

  只道,「到家了,祖宗!」

  他撩簾深吸了口氣,先下馬車,轉身抱過孩子。

  小姑娘頓時換了一副面孔,又軟又糯趴在他肩頭。

  父慈子孝間,她還不忘警告他,「再莫名其妙累傷阿娘,便是冬日也不讓阿娘與你同榻!阿娘夜中咳疾發作,我自個學著照顧她。」

  蕭晏頻頻頷首應是,心裡卻辯解,「不是莫名其妙,行的是正事。」

  轉念一想,亦是憂從中來。葉照身子同全盛時期相比,是真的不可同日而語。換以往,昨夜那一陣,怎會將她疲累成那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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