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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合一想當初觀他夢境所知,想起小葉子,亦不由打了個冷顫,「得,這是多半被你家小祖宗折騰!」
蘇合嘆氣道,「總之我保證,王妃傷不到性命,你總得容我些時日。眼下,你多陪著安慰安慰她情緒方是真的,病弱之人亦生鬱氣,王妃又是個話少的。」
蕭晏脫了外袍扔在案上,半躺在搖椅上,神思明清了些,搖著扇子嘟囔,「本王能入得院子,才能伴著她,陪著她但!本王進得去嗎?隨隨便便本王進得去嗎?」
……
秦王殿下在府中為著多看一眼自個王妃,同知己老友叫喚著。而西頭將將才復了親王位的楚王亦在叫喚。
蕭昶眼下自沒工夫同自個王妃嚷嚷,反之楚王妃正拼命安撫。
誰承想,陛下六月初才復位了他親王爵位,六月中旬蕭晏便傳出了身子康健的消息,中宮的賞賜更是流水一般的送去。
尋常賞賜便罷了,那金頭鳳,八合簪送了秦王妃,是何意思,再明顯不過。不就是屬意她為未來的太子妃,乃至一國之母嗎?
「枉你還是順寧伯嫡女,高門貴女,白的被一個賤如草芥的江湖女壓得死死的。」楚王拂開楚王妃,「以後就等著給她三跪九叩吧。」
「中宮放著自個人不疼,胳膊肘往外拐,妾身又什麼法子?」楚王妃跺腳,氣焰委頓下來,「不若聽母妃之意,算了吧。皇后不是告誡少些非分之想,也可保富貴榮華嗎?」
「富貴榮華算什麼,你沒有過嗎?本王沒有過嗎?現在不就是富貴榮華嗎?」楚王呵道,「皇后便是當年嚇破了膽,一味求安生!」
「我們求安生,他蕭晏許嗎?你想想年前,他死了王妃,瘋癲入我府中,一頓狠打。父皇還讓我讓著他些,簡直荒謬至極!」
「那殿下也且想緩緩,稍後召來屬臣從長計議。」楚王妃正安撫著,侍者來報導是霍小侯爺來了。
聞霍靖,蕭昶稍稍定下心來,「他這數月在長安城照顧霍侯,本王險些將他忘了。」
「快請!」
霍靖入府,當真三言兩語便穩了楚王的心。
一言秦王妃母族與楚王妃不可同日而語。
二言便是天子和中宮看好,還需民心所向。
所謂民心所向,霍靖送了蕭昶一份名單。
蕭昶閱來大驚,半晌才道,「本王是聽聞正月裡頭,中原之地的武林人士死傷慘重,不少門派首領皆被斃命格殺。便是近日裡,尚有不少掌門被刺殺身亡,這、這都是秦王妃的手筆?雖說她出自江湖,怎會如此厲害?」
「眼下,她可是真真地在府中養病啊!」
霍靖起身拍了拍蕭昶臂膀,「裡面有些是真的便夠了,罪名坐實,旁的只是用來推波助瀾的。」
他笑了笑道,「再說了,殿下要對付的是秦王妃嗎?難道不該是秦王殿下嗎?」
蕭昶受蠱般的點了點頭,卻倒也不是當真被人牽著鼻子走,還是顧慮道,「便是秦王妃真殺了這些人,引起綠林不滿,民間騷動,如此討要說法。但蕭晏尚且掌著兵部,朝中能用之人不少,平息也未必是難事!」
「除非、除非……」
「除非秦王殿下自顧不暇!」霍靖接過話來,「或是秦王妃有官家罪名坐實在前。」
霍靖話語落下,蕭昶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難不成小侯爺?」
「那本王要做什麼?」蕭昶轉了話頭。
霍靖眸光亮起,「殿下也說了,秦王掌兵部。且城防禁軍都是他人,您總得防他萬一……
頓了頓,霍靖湊身悄言,「萬一他橫心一擺,那、縱是臣再有謀算,也擋不住他兵革之利啊!」
蕭昶聞此語,後背一陣寒涼,卻又無法反駁,說得確實在理。
只低聲道,「小侯爺如此襄助,他日本王該如何報答。」
霍靖推開身來,「良禽擇木而棲罷了。當年中宮令下,趙氏族人不得於朝中謀其位,如此保得平安。而家父位極人臣,旁人只當是家母亡故而生的退意,自然多少也有這重緣由。實乃是與陛下多番政見不同,家父尚覺疲累,亦憂君心難測,故早早隱退,求得闔族平安,連我亦空有爵位而無官職。」
「然臣膝下,綿延子嗣,自不甘父命牽制。來日殿下大成,還望扶我霍家門楣。」
蕭昶恍然,只道,「來日三公位,六部門,出將入相,任君擇選。」
「中秋在即,殿下早做準備。臣盼彼時,人月兩圓。」
霍靖離開楚王府,回頭望府門上高懸的匾額。
感慨,索性這楚王的腦子差秦王當真不是一星半點。
馬車使過秦王府,他撩簾看府門大開、侍衛森嚴的府邸,從腰間掏出半塊白玉龍紋環佩,細細摩挲。
阿照,也該踏出秦王府了。
第42章 、晉江首發
七月中旬的時候, 蘇合給葉照換了方子,至今用了二十餘日,咳疾緩減不少, 虛汗也止住了。
這日八月初十, 蘇合重新切脈,邀王府醫官共同會診,論了半日,最後決定暫且沿用目前的藥方。
一日早晚兩貼, 七日一會診。
醫官散去,翠微堂中就剩蘇合一個,做收尾工作。
他問葉照胃口如何。
葉照點點頭, 「尚可。」
蘇合又道, 「藥苦嗎?」
葉照道,「苦口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