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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蠟燒去半寸,屋中再無聲響。

  泡足的草藥水已經換了兩回,初時葉照還不甚自然,然隨著滴漏漸深,從足底湧起的熱量將她蒸出幾分睡意,加上蕭晏一手按足的技藝,到這一刻,葉照已經上下眼皮打架。

  朦朧中見身前的男人淡淡勾了下唇角,轉眼便是身下一空,被他抱上了床榻。

  蕭晏將人俯身趴著,退開她兩層衣裳,揀了一方溫熱的帕子,一點點擦拭她身體。

  肩頭傷口甚深,蘇合交代,結痂前不能沐浴沾水。

  事實證明,被人伺候慣的矜貴公子那手按足功夫絕對不是用來專門伺候人的,這一點擦拭身子的水準,才是他真正的才學。

  沒多久,褥子便濕了,被擦拭的人,有些部位被擦了兩回,有些部位壓根沒擦到。

  索性,他還知道會著涼。也懶得傳人,只抽了一條錦被將人裹著,換了間寢殿歇下。

  這一夜,葉照歷經霍靖一面,又遭受優曇被毀的打擊,本是身心俱疲,沾枕便能合眼。然自蕭晏突然的沉默後,一顆心總覺被懸於半空,遂強撐著半分清明,不敢徹底睡死。

  而蕭晏將這軟玉柔花里外握了半晌,眼下腦子和身體都格外清醒亢奮,根本沒有半點睡意。但顧及她重傷初醒,需養著身子,便也不忍碰她,只合衣躺下。

  只是對於這睡姿,他還是橫了橫眼波。

  葉照睡在里榻,因只能右側睡便是對著裡間,如此便背對著他。

  要面對面,除非將她挪至外側,兩人換一邊。

  蕭晏嘆了口氣,到底沒動她。只靠近些,伸手攬上她的腰,用面龐蹭了蹭她白皙的脖頸,又親過她敷藥的傷口邊緣。

  這夜,給她擦身脫了她衣衫後,便也沒再給她穿上。

  於是,她身上一點體香混著藥香,繞的秦王殿下迷途不知返。

  好半晌,蕭晏才回過神來,低聲喚「阿照」。

  葉照心道,不睡沉是對的,絕對有事鬧她,遂敷衍著「嗯」了聲。

  得了回應,蕭晏便肅正了神色,方道,「我沒有未婚妻,霍青容以後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他想安她的心,也是給她的交代。

  蕭晏無妻。

  蕭晏有一日中開大門,要迎娶的也必然是你。

  葉照留下的半分清明被瞬間激起,豁然睜開雙眼,緩了緩,喚了聲「殿下」。

  「我如今沒有未婚妻了。」蕭晏又重複了句。

  甚至怕她不信,還解釋了一番,「三月里在我父皇面前定下的約定,兩月為期,霍靖能尋來救我性命的藥,我與霍青容婚約照舊。尋不來,便作罷。」

  「如今,他沒尋來,便一切結束。」

  「我沒有婚約在身了。」他再三強調。

  葉照思緒急轉,仿若好多事就要串珠成鏈,然那根線又格外模糊,不知所蹤。思緒被身後人滾燙的身體貼的時清時亂。

  最後隱隱理順一段。

  便是醒來後,蕭晏對她的態度,蕭晏自己的狀態。

  怪不得——

  才這一夜,他明里暗裡表現出對自己的依賴,時不時的軟弱。

  才這一夜,他看自己會帶著情思,會惶恐害怕,會給她泡足擦身……

  是怕還有人會因他的病放棄他嗎?還是將她作了旁人的影子?

  葉照抓著被角,輕嘆了口氣。漂亮悲憫的杏眸里,慢慢倒映前世光景。

  前世里,她欠他良多。

  而今生,原本能慰他性命的,已是花毀人不在。

  葉照咬著牙根,撐起翻身過來,將人摟入懷裡。

  甚至,她往上挪了挪,將他腦袋埋入胸懷。

  溫香軟玉,波濤洶湧,蕭晏整個僵住了。

  一瞬間,如荒漠遇水,乾柴撞火,轉眼便是燎原之勢。

  葉照低笑了聲,她是實在心疼方如此攬人入懷。

  但也的確,床笫之間,又是成年男女,誰能受得住這個。

  左右做了他妃妾,早晚有這麼一遭。

  她索性俯身吻上他額頭,拇指捻上他耳垂,剩餘撬開他牙關,一點點餵入。

  隔了一層薄薄的衣物,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變化。

  「受得住嗎?」蕭晏發緊的喉嚨吐出句話來,扶住她腰肢換了個姿勢,仰躺在榻上。

  他怕傷到她肩骨,方才如此,讓她在上頭。

  那是裂骨剜肉的傷,確實一扯便疼。

  借壁燈一點微弱的光,能看清葉照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額上滲出的薄汗也不是此刻該有的香珠。

  「那殿下輕些,不許弄疼我。」相比蕭晏每個帶火烙鐵噴出的字眼,葉照的聲色軟的如一江春水。

  湧上來要滅火,卻又轉瞬退下,由著火勢漫天。

  她鬆開男人被捻的又薄又紅的耳垂,抬指戳在他胸膛,一路下滑,挑開他最後的衣衫。

  「殿下——」葉照以面貼在他精悍的胸上,淬火銅牆也不過如此。

  腿□□纏,分開又併攏。

  蕭晏攬腰的手下意識發力,激得身上人一陣痙攣。

  蕭晏定神看她,面色蒼白,鬢角黏汗。

  他呼出一口氣,抬袖給她細細擦去一頭薄汗,輕聲道,「罷了,等你養好身子。」

  他連路都還沒開始尋,她便疼曾這樣,是傷口經不起。

  一會真入了洞天福地,不知會疼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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