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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沒答應。

  葉照看了眼崔如鏡,只得繼續道,「妾身私以為與其一枝獨秀,然王府群芳艷艷,不如百花齊放。」

  「真心話?」蕭晏嘴角平了。

  「真心話。」葉照誠摯道,卻又被塞了顆蜜餞。

  「是故,妾身不敢拿喬。還望殿……」

  「吃,都閉不上你的嘴。」蕭晏再塞一顆。

  一時間,葉照口中被塞滿了蜜餞,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只得就勢咀嚼著。

  屋中靜默了半晌,蘇合識趣地退了出去。崔如鏡沒走,倒了茶水給葉照漱口。

  「百花齊放……」蕭晏挑眉笑道,「那你說說,今日本王擇那朵盛放?」

  葉照看他一眼。

  寒煙籠面,淺笑浮眉梢。

  是生氣了。

  「妾身……不敢作殿下的主。」葉照拿捏分寸,感受著側首崔如鏡瞥過的眸光,只得擇中道,「府中諸姐妹,自然都是好的。」

  蕭晏不冷不熱地哼了聲。

  將手上一點血跡洗淨,就著她案上剩餘的紗布擦了擦,抬眸見她依舊是一副賢德大度的期待模樣,面色終於沉下來,連著話語都浸著惱怒,完全一副被人所拒強撐顏面的模樣。

  「既如此,五月五的沁園端陽宴,季孺人便不要前往了。著其他三位昭訓陪本王同往便可。」

  蕭晏扔了紗布,起身離開。

  「妾身恭送殿下。」

  蕭晏聞言,頓了頓,舌根抵在後槽牙,「季孺人自個回翠微堂吧。無本王令,不許私入清輝台。」

  第14章 、流言

  沁園在洛陽城郊以北三十里處的邙山上,原是一處皇家園林。依山傍水而建,內有天然溫泉,奇花百草。

  因蕭晏頑疾在身,一入秋便手腳冰冷,遍體生寒,醫官囑咐平素調養可多泡溫泉藥浴,有助緩解。

  蕭明溫便將此處重新修葺擴建,賜給蕭晏,成了他的私宅。

  只是園中多處需得保養,尤其是那方溫泉,分流成數個小型湯泉,配以藥浴後,一旦飲水開泉,所費便如同燒銀子一般。加之往來一趟亦是車架奴僕相隨,處處都費銀兩。是故往年蕭晏也不常來,只有入了深秋,才會攜母同往。

  像今歲初夏日,入園開宴,當屬十數年來頭一回。

  且還擇了端陽如此佳節,攜妃妾前往,其中幾重意思,不言而喻。

  只是府中上下,皆覺疑惑,如何不帶葉照同去。

  她可是當日百花宴上,被即納即幸的人,翌日更得以侍膳,且又有熨衣之功,不該如此。

  王府中,開始傳出各種細碎聲音。

  「要她來就不是沖喜的嗎,她倒好侍奉殿下隔日便見血光,實在不詳。殿下如何敢將她帶在身側!」

  「她就是八字好些,被賢妃娘娘看中了,否則將清輝台弄成那樣,殿下那般喜淨愛潔早直接棄了她。」

  「奴婢聽聞那日她在寢殿言說不願侍奉,殿下才惱的。」

  「反正這回沒輪去沁園,同批進來的其他主兒各有風情,上頭還有清河縣主,襄寧郡主……這季孺人要再出頭便難了!」

  沒幾天,流言紛紛從府中的三人兩語,傳到府外賢妃耳中。

  確切地說,是廖掌事入宮如實回稟。

  暮春陽光艷而不烈,賢妃坐在廊下給大兒子做護膝。

  她密完最後一道針線,收了針腳,方抬頭問,「殿下將鐲子給她了嗎?」

  廖掌事回:「沒有。但是殿下聽您的話,密好金線了。」

  賢妃又問,「何時密的?」

  「出宮當日便密好了。」

  賢妃笑了笑,「如今季孺人住哪?」

  「翠微堂。」

  「那便由他吧,本宮也只能做他三分主。」

  廖掌事躬身退去,賢妃拿了另一隻護膝縫起來。已現皺紋的眼角,慢慢爬上知足又慈和的笑。

  她自己的孩子,看得到心底。

  百花宴上一番出乎尋常的舉動,又是沐浴薰香,又是更衣簪冠。

  那女子少看他一眼,他都能急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還言不由衷沒看上。

  大抵只有那一句「孩兒只要一人」是真心話。然即便是真心話也揀著人心窩子戳,真是又硬又臭的脾性。

  至於鐲子意義幾何,他清楚的很。

  更甚至,把人都置在翠微堂了。

  如此情境,賢妃很是放心。

  *

  已是五月初,新月勾在天際。

  夜風微醺,蟲鳥呢喃。

  葉照坐在院中浸泡一罐碧粳米。

  崔如鏡把粽葉洗淨,晾曬在廊下,擦了手返身回來,給她倒了盞茶,低聲道,「秦王並不信任我們。」

  崔如鏡此刻言語的「我們」,並不單只葉照和她,乃指蒼山派全部的師姐妹。

  這數日裡,葉照不受待見的話四下流傳,她自然聽得到。而蕭晏,更是接連傳了朱墨、司顏前往清輝台侍奉。

  然而雖留了她二人在偏殿過夜,卻皆未有實事。

  今夜,更是在亥時傳了聞音前往,亦不過聽了兩遍箜篌曲,小半時辰的功夫便讓人回去了。

  葉照也不應聲,只將罐子封好,置在一旁,接了茶水輕啜了口,指指石凳示意崔如鏡坐下。

  是一副主僕貼心的模樣。

  「不過,如此也好。」崔如鏡端過石桌上的紅棗清洗,「一下便信任,反倒是有問題了。這也正好說明,你先前之事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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