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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點來講,莫扎特抓人七寸真的很準了。
貝多芬也同理。
「到底誰教他的!」
「可惡——!」
貝多芬特地看了看鐘。
他花了五分鐘來等莫扎特發脾氣,感覺他應該發泄得差不多了,才開口:「你還記得小荊和蕭邦四手聯彈的視頻嗎?」
莫扎特從暴怒的狀態中抬頭,腦中閃過一幅幅畫面,最終停留在一個曾經有過的猜測身上:「小荊他……」
「情緒障礙。」
莫扎特:!!!
不能說他完全沒有感覺,但莫扎特確實沒有特地往那個方向想。
「你怎麼……?」
「蕭邦之前跟我討論過音樂教育方面的問題,我就猜出來了。」
莫扎特:「……」
「除了你和蕭邦還有誰知道?」
貝多芬想了想,「雖然我們從來沒有討論過,但是我覺得車爾尼也應該知道。」
比起他,車爾尼才是真正細心的那個。
說起來蕭邦以前也是個敏感脆弱的人,在音樂的討論上總是非常謹慎,說是察言觀色還是體貼呢?總之這一點在他有了小弟子之後就變了,還會跟李斯特激烈討論。不過兩個人的感情倒是因此更好了。
「李斯特呢?」
貝多芬用眼神回答他。
莫扎特:「……」
「我覺得我現在想罵人。」
熊娃老師的老師目光從他身上游開,不管心裡怎麼想,反正臉上看不出一點心虛。
莫扎特有些悶悶不樂抱住枕頭,聲音悶住從枕頭裡發出來:「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貝多芬坐在位置上,面對這他那扇透明的玻璃窗,看著窗外陰影重重,室內的燈光只能照亮那麼一小塊地方,看不清更遠的未來。「我不知道。」
「誰又知道呢?」
「但,這也是我們審視自己的機會。」
奧地利人抬頭,從德國人的身上汲取到了一種可靠的安全感,讓他冷靜了下來。
這就是浪漫社最開始誕生的原因。
莫扎特身上有著貝多芬希望的活力和純粹,貝多芬身上則有他所缺乏的一種如山嶽般的沉穩和可靠。
他們被對方的光芒所吸引,並吸引更多其他的光芒。
……
當狗卷荊在家裡呆了第三天之後,狗卷涼子問他:「這段時間放假嗎?」
「學校場地借出去了辦競賽。」狗卷荊是這麼回答的。
「什麼競賽?」
「激烈的運動競賽。」
於是涼子不再問了。以前或許她會希望兒子出去鍛鍊一下,但現在的小荊可不適合參加這類活動。
實際上是在辦東京京都姐妹高校聯誼賽,夜蛾作為他的班主任,建議他這段時間不要回校,理由是「只有你一個人獨享空調待遇,很容易會被圍攻。」
對方的表情太過嚴肅認真,以至於狗卷荊真的就這麼接受了。
後來夏油傑告訴他,其實是五條悟前面兩年太拉仇恨值,四年級因為他已經不打算參賽了,新參加的二年級恐怕會成為集火對象。
「為了安全,我指的是……京都校那邊的安全。」說話的時候,夏油傑的目光一直盯著平安,半晌掏出了小魚乾。
狗卷荊一頭黑線摁住了他的手,綠色的眼睛裡儘量表現出嚴肅的意思:「今天平安已經吃過零食了。」
夏油傑震驚:「明明群里……」
小荊回頭看著平安微笑:「貓貓已經在朋友手裡吃過零食了,對吧?」
都做好吃小魚乾準備的平安腦袋一縮,胖胖的身子縮出了一個貓咪雙下巴。綠眼睛的少年捏捏它下巴的肉肉,黑貓頓時像被抓住了脖子的鵝:「是不是,平安?」
「喵~」小貓咪的叫聲要多諂媚有多諂媚,大眼睛咕嚕咕嚕轉,心虛得不要太明顯。
「平安,你已經是三十幾斤的貓了,不可以隨便撒嬌。」
貓貓望著他,有種被趕出家門、下雨淋濕了所有皮毛的可憐感。狗卷荊避開了它的目光,堅定道:「三十幾斤的貓咪不可以,二十五斤的貓我才覺得可以。」
「你說呢,平安?」
「喵~」貓貓低頭。
夏油傑就這麼見證了他們的減肥約定。
於是貓咪左思右想,再次招呼它的小弟,走去了巡邏之路。而狗卷荊則在這段時間準備再回小紅樓。
第152章
不知道什麼時候, 小紅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迷幻的夢境,每一次去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有朝一日這裡又會消失,過去的十數年只是他的個人臆想一樣」的虛幻感。
尤其是開始思考「我」這個問題的時候。
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
冥冥中, 狗卷荊知道這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問題,無論哪個方面。
毫無疑問的是,每次站在這裡看見小紅樓依舊佇立在原地的時候, 那棵櫻花樹依舊枝丫茂盛的時候, 都會給他帶來無可比擬的安慰感。
「歡迎回來。」小可從小紅樓里衝出來,啪嘰一下抱住了他的臉, 熱情的活力驅散了那一瞬的不安定。
性格活潑的太陽獅子大概這段時間都悶壞了, 對狗卷荊的到來無比歡迎,看到跟在他身邊的大貓不在,還稍稍有那麼一點點失望。只有他和月還有庫洛牌,日子都變得難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