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不如你幫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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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片偌大的原始森林裡是極為安靜的。

  時間過得非常的緩慢,慢到好像時間在這裡停下了滴答滴答油走的腳步。

  一切會變得無限的擴大,包括她的寂寞,她包括她空蕩蕩的胃,還有染上眉梢的淡淡的憂愁。

  葉寧甚至不敢走出這個屋子,因為她知道和今年並不是在嚇唬她。

  他說這個森林裡有野獸和毒蛇,如果她走出這個屋子可能連命都保不住,這讓葉寧想起以前在電視裡看到的,有的巨大的鷹從空中俯衝而下,都能把人的頭骨給啄出個血洞來。

  窗外一片綠蔭,那些枝枝葉葉也開始長出來了綠油油的一片,而她的心卻開始陷入了凜冽的寒冬。

  葉寧坐在沙發上,陷入自己的世界裡,一次一次的努力催眠著自己。

  其實倍受折磨的何止葉寧呢?

  賀晉年,看著監視器畫面里的葉寧,才不到兩天的時間,她好像已經瘦的只剩下一小把骨頭還倔強的挺在那裡了。

  他從來不曾想過真正要對付她,只是自己這顆心被葉寧折磨得千瘡百孔,他已經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留下葉寧了。

  他要馴服她,可是這小姑娘倔得連眼睛都不曾看過監視器一眼。

  他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他發現這世界上真的有他不能辦到的事情,例如馴服一個人的意志,比繁雜的商業談判還要困難上萬倍。

  他竟然無能為力,不知道她上訴離婚他應該怎麼面對。

  其實他並沒有把葉寧一個人扔在屋子裡,他還沒殘忍到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在離葉寧住的木屋不遠的森林裡,有兩棟小屋子那裡面他已經安排了人,只要有任何危險,或者有任何一隻野獸,闖入了他給葉寧劃出的保護圈,立刻就會有人開槍把那些野獸擊斃掉。

  他只是想讓葉寧主動跟他投降而已,但是現在看來是永遠不會屈服了。

  估計就算是餓到死,她都不可能會屈服。

  賀晉年長長的嘆了一口,胸口中好像有一團鬱氣堵得他快要爆炸了,穿起外套就往辦公室門口走,走出去時交代了一下周迅循說這幾天的文件由他來處理就好。

  周循看著老闆離開的身影,也跟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女人太漂亮就是會壞事。

  他的憤怒源自於葉寧對他的背叛,他沒有想到葉寧真的對易北方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麼要這麼急著離婚?為什麼在離婚官司啟動之前,循循誘導的讓易北方要躲著他遠一點呢?

  那種憤怒是沒有人可以理解的,一想到這裡那一股怒氣就開始在她的腹腔,升騰著慢慢的一直往上游移,直到他的胸前幾乎就快要爆炸了,一向淡漠之中帶著冷意的目光所到之處憤怒似乎要焚毀一切。

  她實在是個太可惡的女人了,可是他偏偏對這個可惡的女人下不去狠手。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互相折磨吧,一直折磨下去,或許有一天他累了也就放手了,但是現在他並不想,他想要留她在身邊僅此而已。

  又是一天快要過去了,因為天色都快暗下來了。

  她不知道現在的時間,因為她沒有手錶也沒有手機。

  森林中的晚霞再漂亮葉寧也無心欣賞。

  這是第二天的晚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的感覺卻被無限擴大著。

  只是兩天她就已經覺得經歷了有一輩子那麼漫長。

  有些人說在這裡住兩天有什麼就當是度假了,但是度假的心情已被囚禁在這裡,被脅迫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她的對手是賀晉年,就現在這種情況而言,葉寧發現自己並沒有特別多的機會可以戰勝他。

  賀晉年說的並不誇張,他說自己沒有遇到過敵手,大抵真的就是沒有遇見過吧。

  葉寧的手裡捧著一小杯溫溫熱熱的水,她小口小口地喝著,那些水所以順著她喉嚨慢慢的滑下去,落到她的胃裡,有時候會引得胃的輕輕抽搐。

  現在她有水可以喝,她不知道賀晉年什麼時候會出現,不知道會不會等她死了才出來為她收屍呢?

  如果當真對她有過一點點感情,他怎麼捨得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葉寧的嘴角浮起了嘲諷的笑,眸光落在了看著窗外,尋找著那些鳥兒飛過山林的蹤跡。

  她只是想要證明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她身邊所有的東西都是靜止的,外面的森林,所有的一切,只有偶爾划過天空的鳥兒還能證明時間在流動。

  突然間外面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轟隆隆的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葉寧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她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真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他跑了,跑到窗口去看,那部直升飛機正從低空之中緩緩的降落著,最後穩穩的落到了木屋外面的停機坪上。

  他來了?

  果真是他,機門打開時賀晉年高大挺拔的身影又出現在了這一片森林裡。

  森林廣闊,他的背後是那些高大的樹木,有些甚至幾乎高聳入雲宵,但是這些在賀晉年出現時都淪為了背景,他的氣場強大到甚至連這無邊的森林都不能撼動。

  兩個人的距離非常的遠,賀晉年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窗戶,而葉寧也看著他的方向。

  即使相隔再遠,兩個人的目光似乎在靜謐的空氣中輕輕地碰撞了一下,然後又歸於安靜,安靜好像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以前葉寧覺得兩人個互相喜歡是怎樣的?其實里非常的簡單,就是兩個人的心跳聲都處在同一個頻率里,呼吸也是一樣的。

  而現在,她只能到了自己有些亂了的心跳,卻再也感覺不到賀晉年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著,一步一步的朝著木屋逼近,他走動時掀起了寒冷的氣流,凍結住了一切。

  腳步聲落下來時,葉寧聽得清清楚楚,那每一聲好像都踩在她的心上似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身上那層偽裝著的高貴優雅的外衣已經被不去了,現在他走來的時候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想要將她剝皮拆骨的可怕野獸。

  葉寧的目光落在了賀晉年的手上,他的手上好像提著一大袋東西。

  這些或許是食物吧?

  葉寧想到這裡,鼻腔就酸了一下。

  這是多麼卑微的感覺,她希望活下去希望吃東西,可是她希望她吃的東西不是從這個男人的手裡接過來的。

  古代有多少詩詞歌賦在歌頌著女人們的貞烈與節操,可是葉寧在想,如果他再過兩天來拿著食物,跟她換取一夕之歡的話,或者她也會同意。

  畢竟她想要活下去,她還沒有想要到以死明志的地步。

  她想要活著離開賀晉年,然後回到美國去,回到她父母的身邊,更想要有一天站在和他一樣的高度上,告訴賀晉年自己過得有多好。

  但是那些食物引誘著她薄弱的意志。

  多可笑啊,她是不是會成為一個最廉價的女人?

  賀晉年已經來了,他就不會看著她餓死。

  只是如果他提出條件呢?

  賀晉年是一個商人,而且是一個談判的高手,這些食物肯定不可能白白給她的。

  她不知道最後賀晉年會要什麼,但是以她對賀晉年禽獸的品性看來,她覺得賀晉年,極有可能用這些食物換取身體的歡愉。

  如何才能在談判中,與獲得比較有利的條件,即使自己已經輸了,也要輸得有尊嚴一點。

  在她的大腦如同一團麻花亂成一片時,賀晉年已經走到了木門外面,他身上特有的那股層次分明的麝香味開始蔓延開來……

  當他打開門鎖,踏入了這個屋子時,葉寧依舊站在窗戶旁邊。

  她身體輕飄飄的,好像就如同一片葉子,隨時會被風吹走似的。

  這種感覺讓賀晉年的心刺痛了一下,他走過去大手捉著葉寧的手臂,把她往回拉扯著,扯到了沙發上旁邊然後一推,葉寧就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軟軟的跌坐在沙發上。

  整整兩天,她被迷昏了然後坐著飛機到了這裡,本來身體就不舒服了,,然後那天還用盡的全力的想 跟賀晉年拼命,折騰了那麼久她就只喝了一些水,現在她的體力,已經消耗到差不多了。

  所以賀晉年輕輕一推,她就倒在了沙發上。

  葉寧與他對視著,看著賀晉年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裡,隱藏著幾縷可怕的光,那種光如同鋒利的刀般劃破空氣撲面而來……

  「如果你給我東西吃,就要我答應什麼的話,那就算了吧,賀晉年我餓死都不會吃的。」葉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脫口說出了這句話。

  其實她不是這個意思的,她很想吃東西,她很想保持體力,她很想活著走出去,可是一看到賀晉年的那副樣子時,這樣的話就衝破了她的理智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葉寧也只能佯裝成一副氣節十足的樣子,冷冷的笑了一下。

  既然自己經說出口了,那就忘記身體的反應,遵從自己的思想,跟他繼續講到底吧!

  「你是不是一定要惹我生氣?」賀晉年走上前一步猛的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力道大得好像快要把她那精緻的下額骨給捏碎了似的。

  痛得她渾身一震,想要推開他卻知道自己沒有力氣,是不可能推不開他的。

  一想到這裡,剛剛抬起的兩隻手臂如同被折斷的翅膀般軟軟的垂在身體兩側。

  看著賀晉年那雙瞳仁里散出的陰寒的冷光,葉寧無所畏懼的瞪了回去。

  「我是不是一定要惹你生氣你沒看到嗎?」她是很想氣他的,氣死了最好。

  如果賀晉年轟轟烈烈的跟她打一場離婚官司,就算他請到所有國際知名的律師來談,甚至官司拖得再久,她也都認了。

  至少光明正大的對戰了一場。

  但是現在他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把她擄到這裡來,利用人性里最基本的求生意志,最低配置生理需求來脅迫她,簡直是卑鄙到無可救藥。

  他是操縱者,操縱著這一切,現在卻悠閒自得高高在上的欣賞著她的窘迫,她的痛苦,讓她在他的面前,連一點點尊嚴都沒有,這是中索要極度痛恨的。

  賀晉年把胸中的那股怒氣壓了下來鬆開了手。

  葉寧趕緊揉了揉自己的小下巴,估計再讓他多捏兩下,不用卻做整容手術下巴都會變尖掉。

  這個男人的手勁實在是太大了,而且現在他捏著她的下巴時候再也沒有以往的憐惜,而是那種殘暴的毫無節制的想要傷害她。

  賀晉年的面色恢復了平靜,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能發生過的樣子,然後站了起來當著葉寧的面打開了桌子上的那個大袋子,慢慢的拿出了裡面的食物。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那幾個精緻的食盒在他的手裡一個個的變成了世界上最美的東西。

  打開盒蓋,在葉寧的面前一個一個的排了開來。

  沒有山珍海味,可是這些食物在這個時候竟然比山珍海味更加的誘人。

  保溫壺裡有著極為清淡的腐竹白果粥,然後還有幾個小食盒裡有著釀豆腐,這是賀家的一個廣東廚子喜歡做的,把豆腐控空掉,裡面裝著魚泥然後再去蒸,蒸完了淋上雞汁,魚肉的鮮美融進豆腐里,軟嫩得不行,清炒的蝦仁從那麼遠的地方帶過來,卻依舊冒著熱氣,好像一放入嘴裡里蝦仁就會彈起來似的。

  還有她平日裡喜歡吃的甜品藕粉桂花糕,小小塊的晶瑩剔透裡頭還有一朵朵小小的糖桂花。

  就是簡單的幾樣,已經把她給打敗了。

  好想吃……

  葉寧在聞到食物香味時,就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如果他提求呢,自己是不是要答應?

  要是現在她手頭有個大木棍就好,把他打昏了然後就可以吃東西了。

  「就是有根木棍在你手上,你也打不暈我。」賀晉年看著葉寧的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著,冷冷的笑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說著。

  葉寧的呼吸哽了一下,他怎麼一下子就猜到她在想什麼?

  「如果沒有任何條件的話,我可以勉強吃一點……」葉寧看著桌上的食物,這種話說起來連自己都不太相信,明明是饞得要死。

  「吃吧……」賀晉年濃密的睫毛瞼了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那一閃而過的心疼。

  沒有條件?

  他竟然沒能提條件?

  葉寧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她伸出了小手捧起了那個保溫壺,拿起了銀質的小湯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兩天沒吃什麼東西了,這個時候喝粥是最養人的,當她吃掉了一大半時,才感覺胃有一點點暖 了起來。

  好舒服呀……

  胃裡空落落的,好像只有胃液與水在蠕動的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釀豆腐也很好吃,放下了保溫壺開始吃釀豆腐,一樣是軟軟的吃到胃裡沒有一點的不舒服,又吃了一小半之後,突然面前多了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把她手上的勺子拿走了。

  一同被拿走的還有她那壺沒有吃完的白粥。

  「我還沒吃完呢。」這個男人,不會就這樣反悔了吧?

  小氣成什麼樣了?

  「不能再吃了。」賀晉年的語氣依舊冰冷,看著她嘴角帶著的那一點點豆腐沫,她餓了有些時間了,一下子吃多了胃受不了的。

  當賀晉年轉身把那些食物拿到料到台上時,葉寧對著賀晉年高大的背影狠狠的做了個鬼臉,討厭死了。

  她的小肚子終於不是那麼軟軟的塌著了,整個人似乎也精神了好多。

  看著賀晉年把那些東西放好了之後,轉身走了回來,坐在了葉寧的對面。

  「你想要幹什麼直接說吧?」葉寧不習慣他這麼看著她一言不發的樣子,好像是在計謀著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倒不如乾脆一點。

  「最近,你的母親打了幾個電話來找你,似乎有些急事。」賀晉年長腿交疊,慢悠悠的說著一副悠閒的樣子。

  「什麼急事?她說什麼了?」葉寧整個人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神情有些焦急。

  雖然她的爹地媽咪都去了美國,但是隔三差五的也都會打電話或者是視頻,她這兩天不見了算起來也是該跟她媽咪通電話的時候了。

  「我沒能接,只是她一直打,我想可能是有急事吧。」賀晉年的手裡突然多了一把手機,那把手機在他的大掌里突然顯得比平時小了許多。

  葉寧一看,正是她的那部手機,整個人幾乎就是撲上去的,想要從他手上拿走。

  她還沒有靠近賀晉年呢,就被男人反手又是一推,一下子跌坐在了鋪面沙發前面的那塊獸皮上。

  「要怎樣才能把手機給我?」葉寧這個時候才會有些慌亂,她知道如果她的媽咪這兩天繼續打電話,還是打不通的話,肯定會立刻回國找她的。

  一旦她的媽咪回來了,那她就等於把自己的軟脅送到了賀晉年的手上。

  這有多可怕呢?

  她好不容易才把葉家都送出國去的, 而且一再交代不能回來,只要她的媽咪一回來,事情的性質就會變掉了,賀晉年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了,他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利用她的媽咪來打擊她,威脅她做所有她不想做的事情。

  「現在我暫時還沒有想到有什麼是我需要的,不如你幫我想想?」賀晉年看著坐在那張柔軟獸皮上的葉寧,此刻的她得如同孩子般,眼底流露出來的脆弱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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