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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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賀晉年一開始就表現得太過平靜。

  或許是他說話時候聽起來似乎十分真誠,他讓葉寧在短短的時間裡完全的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喝下那杯紅酒時,她曾經有過遲疑的但是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怎麼會到他下秘藥這種事情呢。

  而且賀晉年也大大方方地將她的酒杯換了,弄得葉寧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然後她就痛快的喝了下去,只是覺得喝完了之後一些時間之後,她便覺得眼前的光變得開始微弱起來。

  唯一可以看到的是賀晉年的臉隱在了黑暗裡,那雙鋒利的眸子中浮動著令人心驚膽戰的寒意……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回到她見到賀晉年的那瞬間,她一定不會相信賀晉年說過任何一個字。

  她不會相信他所說的各自安好,也不會他相信他所說的,只是最後的一頓晚餐,更不會相信他能平靜的放她走。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她通知完易北方之後,應該讓律師過來把她接走的。

  賀晉年在她最緊張的時候出現了,然後若無其事的給她勾畫出了美好的場景,畫面中兩個人都很理智,好像各自道別就可以各自過出美好的生活了,

  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落到這個下場。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了當初賀晉年帶她來度假的那個森林裡的木屋。

  木屋其實是有些大的,但是在這樣廣闊的森林裡,卻顯得如同玩具擺設般。

  葉寧醒來後的最先想起的就是當她失去意識之前賀晉年唇邊浮起的冷冷笑意。

  那時她有一瞬間是絕望的,她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之後會怎樣?

  會不會死去,從此就見不到陽光了?

  當她醒來睜開眼看到外面的森林時,鬆了一口氣畢竟她還活著。

  已經是春天了,森林裡沒有了以往白雪皚皚的誘人的景象,有的就是深深淺淺的綠重疊著,美得好像是在畫中一般。

  但是她無心欣賞這裡的美景,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離婚協議賀晉年是已經簽了,但是三個月之後呢?

  如果自己在這裡被他關在這裡一輩子,那離不離婚對她來講又有什麼用呢?

  強忍著心裡隱隱的害怕,狠狠的咒罵著,她不應該輕易相信這個男人的。

  森林裡太過安靜,安靜得只聽得到她的呼吸,遠遠處甚至可能是野獸低沉的吼聲,還有偶爾傳來了兩聲清脆的鳥叫聲,劃破天空歡快的衝上雲霄。

  但是這時看到森林與上一次來的時候是截然不同……

  她醒來時是躺在沙發椅上的,賀晉年倒是沒有想把她凍死,在她身上蓋了條獸皮毯子,現在她一站起來發現冷得不行。

  因為她的身上依舊穿著那一條昨天晚上為了莊重道別所換上的灰色晚禮服。

  才站起來就冷得她直打哆嗦,以前這個房間的暖氣開著也有壁爐,而此時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像個冰窖子般的。

  葉寧是很怕冷的,她沿著樓梯就到二樓的睡房,她記得在這房間裡,賀晉年準備了許多足以禦寒的衣服。

  換了毛衣大風衣再下樓來,她直接就衝到外面去,站在走道上看著那部直升飛機正停在遠遠的停機坪。

  這證明了賀嚴師年並沒有走,他還在這裡。

  只是整個別墅里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他在哪裡呢?

  突然間一股危險的氣息嗆了過來,嗆得她有些呼吸停滯,葉寧遲疑了兩秒然後轉過身去,被叫得尖叫了起來。

  她倒退了兩步,看著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背後的男人。

  他甚至連腳步聲都不曾發出,他剛剛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葉寧的胸口上下起伏著,一臉驚恐的看著賀晉年。

  他把她綁到這裡來已經正式撕破了,偽裝著的優雅與平靜。

  可能他們兩個註定要成為敵人,站在相對的那一面進行最殘忍的廝殺。

  昨日在他眼中的平靜溫和早已褪去了,他的眼睛冷的就好像那時他們來度假時落下的雪結成的冰,不參雜絲毫的感情。

  被他這樣看著,葉寧的整個人都開始變得僵硬起來,好像被他凍住了。

  因為他太冷了,他身上散開的氣息冷的好像是一根根的冰錐刺扎進她的身體裡。

  葉寧看著賀晉年可怕的樣子,往後退了一步卻發現根本無路可退,無法逃脫。

  這是一座原始森林,這個木屋建得非常的牢固安全,但如果她要跑出去的話,就是死路條。

  甚至是不用賀晉年去追捕她,大概他還沒跑出去太遠迷路,然後會被森林中的野獸咬死。

  在這裡比在監獄裡越.獄更難上千倍萬倍。

  因為她連直升飛機都不會開,而唯一可以回到外面世界的就是內部直升飛機了。

  葉寧咬著牙狠狠的看著賀晉年,向來溫婉清潤的聲音此刻低沉憤怒得如同一頭小獸在咆哮著:「你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如果不同意那麼就好好的讓法院來判定,為什麼他要把她綁架到這個地方來?

  那種感覺讓葉寧恨不得拿一把刀子,刺到賀晉年的身上把他身上的骨頭一根一根的拆下來。

  因為兩人曾經有過美好的時光,因為她曾經為這個男人動過心,所以不想鬧到最後留下太多的遺憾,沒有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已經一退再退,賀晉年卻想要逼到他無路可退。

  他究竟欲欲何為?

  「我騙你,不行嗎?」賀晉年走上前去與葉寧視著,其實他都很難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瘋狂的想把她囚禁起來。

  他的想法跟葉寧其實是一樣的,葉寧覺得褔賀晉年逼到無路可退,而賀晉年覺得是葉寧把他逼著往這條路上走的。

  本來想著慢慢緩和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先是收到了法院寄來的離婚協議,他趕回去時就聽到了,葉寧與易北方的談話,這個女人身為他的妻子,卻交代的與別的男人要遠遠逃離,她交代的易北方要小心他,對她的小情人這麼關心嗎?、

  賀晉年的心裡,就好像被火燒著燒著似的,他的理智被憤火焚燒得乾乾淨淨的,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看著葉寧的一次往後退,他的心更涼。

  她退一步,他逼近一步然後伸出了手臂,把葉寧的肩膀扣住。

  賀晉年所用的力氣不是很大,但足以讓葉寧無法掙脫。

  在這山上,她能怎樣?

  打不過賀晉年,也跑不掉更無法報警,因為她的身上甚至連一部手機都沒有,她還能怎樣?

  一想到這裡,葉寧的腦子裡的那股怒火從腳底往上躥躥進了眼底,那雙平日裡溫婉如水般的眼睛燃燒著火焰般的光芒,一道一道的撲向賀晉年。

  賀晉年的出爾反爾,已經徹底把一切弄亂了。

  葉寧扯著賀晉年年的手臂,想把它從自己的肩膀上拿開,可是一點都扯不動。

  這樣的天氣里,賀晉年永遠卻都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他好像不怕冷似的。

  葉寧討厭他這副永遠沒有弱點的樣子,她低下頭去狠狠地咬在他的結實的小臂上,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狠狠的咬了下……

  賀晉年任由她咬著,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直到葉寧的牙齒,如同小獸鋒利的刺進了他的肌膚里時,他的唇角依舊勾著冷冷的笑意。

  葉寧的嘴裡開始散出了淡淡的血腥味,那種味道很可怕,她才鬆開了嘴。

  賀晉年穿的是黑色的襯衫看不出任何的血漬,但是她的嘴唇上,還有那雪白的編貝小齒,卻已經染上了鮮艷奪目的紅色。

  賀晉年看著她唇上的那一抹紅,那一點紅在他的眸光之中閃動著,他緩緩的靠近氣息與她的交融著……

  男人低沉的聲音開始在空氣中揚起:「這是我的東西,我應該討回來的……」

  他頭慢慢地俯下,突然間狠狠的吻住了葉寧的唇,兇悍得如同猛獸般的強悍和冷冽的男性氣息,撲天捲地的襲了過來,猛地將她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如同天羅地網無法逃脫。

  他的舌尖舔過了她唇上的那些血漬,然後狠狠的撬開了她的唇,划過了她的小牙。

  從一開始,他吻她時的怦然心動,到後來的沉醉其中,再到現在她的抗拒,葉寧現在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種抗拒是從心底里發出來的。

  她拼死拼活在掙扎著,卻一點也睜不開,發現這個男人兇悍的氣息伴隨著某種身體變化把她束縛得緊了。

  她無法推拒開來,索性大腿往上抬,膝蓋狠狠的就往男人最驕傲又最脆弱的地方頂起。

  她還沒有頂到,就被賀晉年察覺了,他一把拉住了大腿,抬高然後圈在了他的腰上,把她按在了那道堅硬的木門上面。

  健碩的身體壓緊著,臉上帶著諱莫如深的笑意,在她的唇邊輕輕說著:「下手這麼狠如果壞了,吃虧的可是你,這些日子以來,它讓你欲仙欲死,你不是該好好感謝它的嗎?」

  賀晉年貼著她的臉頰,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架著她的腿,嘴唇一點點地滑向了她的脖子,然後重重地吮了一下在她的脖子上吮出了一小朵灼灼動人的桃花。

  「下……」葉寧伸出手去就想狠狠的甩到他臉上,打掉他這一臉看起來淫.盪無比的笑。

  賀晉年一下子就擋下了,其實她跟賀晉年動手的話,真的是連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葉寧的後背貼在了,堅硬的木牆上,賀晉年沒有給她一點移動的空間。

  「你當真想跟我頑抗到底?」賀晉年用力的將她的兩隻手高舉過頭頂上,冰冷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他高了葉寧許多特別是葉寧穿著平底鞋時,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幽冷的眸光就就好像是不曾化開的冰。

  她想要掙扎,他的力氣更加大,不只是他的手,甚至他的整個身體都壓上來。

  她的兩隻手腕的那隻大手鉗制著,賀晉年慢慢的加大了力道,葉寧痛得整張臉都開始變形起來,她覺得自已纖細的腕骨,好像很快就被這個男人折斷了,痛得出現幻覺時,仿佛聽到了骨頭斷裂時發出的咯咯聲。

  「這麼有力氣?看來這一個多月你是把身體養好了是嗎?」賀晉年慢慢的說著。

  他的大手一點點的撫著葉寧細膩的肌膚,笑著繼續說:「這麼不想見我?那我就消失,等你想見我的時候,你應該知道怎麼找我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裝在房子裡的攝像頭上,不再多說些什麼。

  穿起了他的黑色長風衣大步的走出了這幢木房子。

  走出兩步他回對看了葉寧一眼,滿含深意慢慢的說著:「不要想自己跑出去,這裡方圓十里都找不到一個人,獵人都不敢上這上來,這是我的私人領地,你只要呆在這房子裡,你就是安全的,如果你敢走出去,這森林裡,不只有熊,有狼,甚至還有毒蛇,這個季節的時候這些動物都會醒來,它們已經餓了一個冬天的了,相信你會成為他們最美味的一餐,我可不想看到我這美麗的妻子,被這些野獸吞掉,只剩一點骨頭渣……」

  葉寧相信他所說的沒有錯,可是他要幹什麼?

  她遠遠的看著賀晉年登上了他的直升飛機,再過不大一會兒巨大的機翼攪動著捲動的氣流,直升機剛開始慢慢的騰空而起來,然後飛離了這片天空里,在偌大的原始森林之中……

  現在只剩下了這座山,這幢木別墅,還有她以及無數的毒蛇猛獸是這樣的嗎?

  那種被全世界遺忘被全世界丟充的感覺如同潮水般的涌了過來。

  到現在葉寧才發現賀晉年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不止自己走了,而這裡連一點點食物都沒有留下。

  葉寧記得以前這裡的料理台後面有的一個巨大的冰櫃,裡面都是食物。

  可是當她打開這個冰櫃的時候,裡面空空如也,真的是連一粒米都沒有。

  賀晉年是那種總是會把所有事情安排得很好很仔細的人,他把她帶到這裡絕對不可能沒有考慮到食物的。

  也就是說他故意沒有留下任何吃的東西,這個男人想要通過折磨她的身體然後來征服她的意志。

  這簡直別把卑鄙如同魔鬼一般。

  還有一點仁慈的就是他沒有斷了這裡的水源,這裡的後面有一個巨大的發電機,他沒有斷了那個發電機。

  她依舊可以喝到一點水,也可以洗澡。

  只是她沒有任何一點食物可以吃了,想如同原始人那樣的出去尋找食物或者打獵是根本不可能的,這裡沒有工具,而且即使是有她也知道自己不具備野外生存的能力。

  她是書香世家的葉二小姐,她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學業上,她只會一些枯燥簡單的計算數據,玩心機的話她與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就好像她連入門級都不會,而他早已深諳此道了。

  如果沒有食物,相信她過不了幾天的。

  如果她昏倒在這裡賀晉年應該就回來了吧。

  他應該不會看著自己死掉,因為要她死的話,他就不用帶著她到這裡了。

  葉寧就這樣眼睜睜的坐到了天黑下來,晚上她一個人坐在這裡,在想著其實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麼?

  或許從來沒有人真正的嘗到過,也可以這麼說,真正嘗到的人不多。

  葉寧卻在此時嘗到了可怕的真正滋味。

  有人嘗過貧窮,有人嘗過困苦,有人在夾縫中苦苦的生存,有人愛又不得,所有人都在大千世界的萬象里迷失著,這些都不夠可怕。

  現在的她仿佛走出了那個大千世界,走出人群,走出了所有人的苦難,一個人被丟在了這,一片荒涼之中。

  美麗的森林因為沒有一個人變得荒涼無比,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慢慢過去,寂寞被擴大著,變得的無限大無限大……

  她的沉重呼吸仿佛沾滿了整個森林,沒有人跟她說一句話,甚至連飛鳥都不曾飛來過。

  而且還有另外的許多種折磨,例如飢餓。

  葉寧從來都不曾去體驗過餓肚子是什麼感覺?

  這點說起來是有點驕傲吧,她從小就屬於吃不胖的體質,她可以吃掉很多東西,高熱量的食物,例如巧克力,比如披薩,烤排骨,芝士之類的都不太會長胖,。

  以前她經常在感謝父母給了她這樣的體質,讓她不會像別的女孩子忍飢挨餓的保持體重,但是現在她餓的時候卻感覺比別人來得更快。

  飢餓的感覺從一開始是想吃她喜歡吃的東西,她喜歡客家廚子做的炒蝦仁,喜歡吃烤排骨,吃東北菜的時候喜歡吃鍋包肉,喜歡吃海鮮,喜歡吃鮮嫩彈牙的大蝦,還有秋天愛吃肥美的大閘蟹……

  葉寧就坐在那個偌大的木房子裡,閉上眼睛慢慢幻想著她似乎已經吃過了很多東西。

  但是肚皮軟軟得幾乎快貼到了她的背上了,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除了喝水,什麼都沒有吃過。

  但是他絕對不會跟賀晉年低頭的,因為只要一旦她開口求他來的時候,自己也就開始陷入了永無止境的被奴役之中。

  那才是真正的尊嚴的喪失。

  賀晉年的辦公室里,多了一整排的電子屏幕,出現的全是整個山頂的全貌。

  還有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幾乎找不到死角。

  他站在那裡,目光落在了葉寧蜷著的沙發上,那道嬌小的身影令他心疼得連每一次呼吸都困難起來。

  他在等著葉寧對著鏡頭說讓他去接她回來,等著她說不會離婚,可是好像這個女孩倔強得沒有一根骨頭是會彎下來的。

  她為什麼不能愛上他?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來給她,這個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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