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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有難言之隱,或許他心裡更難受......
就別逼他了!
另一個念頭又在心裡湧起,桀桀怪笑,"你看一一誰讓你選這個方式和他在一起?"
"不是早說了,捆起來鎖在承乾殿裡,到時候他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將他完完全全掌控在手心裡,再沒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真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
他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按下這蠢蠢欲動的念頭。
彎下身子,軟著聲音,"好......陛下不願意說,臣就不問究竟是什麼病了......"
他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側臉,"那臣能不能問些別的?"
慕容紓轉回頭來,瞳仁水汪汪的,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說話時帶了鼻音,"裴確,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只見對方抿著薄唇,點了點頭,"是有些不高興......"
那人抬眼,目若寒星卻不掩溫柔,"不過不打緊,只要陛下高興就好了......"
他指腹蹭了蹭小皇帝的臉頰,"這個病......發作起來疼不疼?難不難受?怎麼才能治好?"
只見對方長長的羽睫上掛著水滴,泫然欲泣,"自然是難受的......"
"朕很小的時候就有了......這個病,不好治......"
"還好沒有性命之憂......"
他抬起眼眸看向裴確,"對不起,沒有告訴你......"
裴確"嗯"了一聲,繼續聽他說。
"槿娘是朕的人,她是杏林聖手,專門為朕瞧病的。"
"只是朕的這病隱晦,不想讓別人知道,於是給了稱號,留在身邊。"
慕容紓到底怕他不高興,小拇指颳了刮裴確的手心,"朕沒有碰過她......從始至終,朕身邊,只有一個你罷了……"
裴確大手收緊,將他的白玉柔荑握在掌心裡,"臣知道了。"
他聲音頓了頓,"前兩日,劉美人來承乾殿,是不是有話要說,只是因為臣在不方便,這才離開了?"
"朕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去槿蘭苑,找槿娘診治,這次日子隔的久了,她沒見我,有些著急,就過來了。"
"怪我。"
裴確低低說了一句,"怪我,那天不該讓她走的。"
"裴卿又不知道這回事!"
小皇帝彎起眼睛沖他笑了笑,兩隻眼睛濕漉漉的格外招人疼。
會兒槿娘拔了針,朕就好了!就沒事了!"
他彎起的小拇指在對方掌心蹭了蹭,"好啦,不要不開心啦!"
裴確學他彎起眼睛笑了笑,只是這笑意,淺淺淡淡浮在面上,若是仔細來看的話,從來沒有達到過眼入了夜,燈火一色,暖意融融。
慕容紓背上的針已經拔了,槿娘也被李文忠送回了槿蘭苑。
他雙手揉了揉臉,盤腿坐在龍榻上,等著在外間洗漱的裴確,心情很是複雜。
他一方面告訴自己,這樣做並沒有什麼錯,難道做皇上的,還要把什麼都告訴臣子不成麼?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愧疚。
他自己說不想說,裴確就沒有再過問。
可對方眉眼低垂,明顯是有些不高興的......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從表面上看,再親密沒有了......
可是只要再深究一點兒,他就不敢細想了......
不敢想父皇的死因是不是真的和他沒有關係......
不敢想裴確會不會一直對自己好......
不敢想他對自己這麼好究竟是因為什麼......
是情之所至,還是心血來潮?
他思來想去,腦子都要亂了......
"陛下在想什麼?"
對方清冽的嗓音沾了水汽,從門口傳來有些飄渺的感覺。
慕容紓抬頭,"在想裴卿。"
那人大步進來,坐到床邊,身上還帶著未乾透的水汽,氤氳著眼角眉梢,都帶了濕意。
"哦?想我?"
他揚了揚眉毛,"陛下想我做什麼?"
慕容紓心存愧疚,藕臂圏住他的脖子,腦袋在對方臉側蹭了蹭,"想裴卿就是想裴卿啊!"他抬起頭看著對方,"想裴卿還要找理由麼?"
說著小手滑進裴確衣襟裡面,在對方精壯的胸膛上暗示十足的摸了摸......
他有心補償裴確,便軟著嗓子,"裴卿......朕一一"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他有些不明白地抬起了頭,對上對方波瀾不驚的雙眼,"陛下一一"那人打斷了他的話,"陛下,夜深了,您明日還要設宴為北庾使臣送別,早些休息吧!"
小皇帝有些錯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方是什麼意思。
裴確床上對他,永遠餓虎撲食一樣,狂風暴雨的就碾壓過來了。
偶爾也有黏黏糊糊溫溫柔柔的時候,但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時候一一他主動求歡,卻被拒絕了
他有些不明白,又有些心慌,一絲不安盤盤繞繞的鑽出來,刺的他心裡酸酸的。
他紅了眼眶,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濕漉漉的,聲音都顫了顫,"裴卿......你不喜歡朕了?"
裴確喉結滾動,大手捧住他的臉,親了親對方的唇瓣。
"怎麼會?臣最喜歡的就是陛下了!"
他離開那紅艷艷的嘴唇,目光下放一一我太喜歡你了......
喜歡你喜歡到要獨占你,喜歡到要你沒有任何秘密,完完全全的在我的掌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