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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開關輕響,燈被關掉,陳綏的手環過來,開口時聽得出一點被滿足的愉悅:“我也幫你?”
“……不用。”
“手,嘴,還有——”他頂了下腰,“都行,你選一個?都選也行。”
“……”
感覺到他似乎又那什麼了,聞喜之有點懵。
“嗯……套只有一盒,不夠,選這個的話得再買點兒。”
“……不用不用不用!”聞喜之就差跳起來擺手拒絕,“睡覺吧睡覺吧。”
“確定?”陳綏不肯就這麼把她放了,“我哪哪兒的活應該都還行。”
“……”
聞喜之聽得面紅耳赤,但明天得上班,不敢亂來什麼,只能再次拒絕:“不用了,我有點困,想睡覺。”
陳綏沒再繼續,只是把她轉過來,面對面側躺著,拽進懷裡摟著睡覺。
“晚安,女朋友。”
沒隔幾天,三月初,聞喜之意外得知陳綏要離開公司,回去繼承家業。
這消息不是陳綏告訴她的,而是在茶水間聽別人閒聊才知道。
休假結束後,陳綏一直在外地出差,他們並不在一起,只靠手機聯繫,也從未聊起這件事。
乍一聽見,聞喜之還以為是大家無聊時候衍生出來的八卦,當不得真。
但這事兒聽過了,一直在腦海里晃,一一閒下來就控制不住地想起。
晚上陳綏照例忙完了打電話過來,聞喜之一直想著那件事,心不在焉,被他發現,問她想什麼呢,打電話都不專心。
聞喜之想了下,還是問出口:“你要離開公司?聽同事說你要回家繼承家業。”
電話那邊安靜了會兒,陳綏“嗯”了聲:“本來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你。”
“……”
居然是真的。
他要走,並沒有提前和她說。
聞喜之也不知道,如果她不問,是不是他會等到走的那天才和她說。
就像高三那年,他要離開,很早就做了決定,但她毫不知情。
是又要丟下她嗎?
聞喜之深吸一口氣,沒什麼心情說話,“哦”了聲:“那祝你前程似錦。”
“幹嘛?”陳綏聲音放輕了,帶著點哄的意思,“生氣了?”
聞喜之不吭聲。
生氣得很明顯。
陳綏正要解釋,聞喜之直接掛斷了電話。
剛掛斷,陳綏馬上又打過來,她直接拉黑,再也不想理他。
混蛋,走吧,最好再也不見。
夜裡聞喜之沒能睡好,一睡著就夢見那年陳綏不告而別地離開,夢見自己誤以為他飛機失事,夢見砣砣被撞得躺倒在地渾身是血。
然後她醒來,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看見手機時間顯示夜裡三點。
再也睡不著了。
翻了個身,看見床的一邊空著,回想起陳綏躺在這裡抱著她入眠。
他的懷抱那麼真切那麼溫暖,每次都抱得她很緊,大冷天也叫人覺得熱。
混蛋。
聞喜之眼睛一酸,在那塊兒空著的地方捶了一拳,更難過了。
睡不著,心裡難受,乾脆爬起來,找了兩個大袋子,把陳綏的東西全部收起來裝進去。
半夜三四點,提著兩大袋東西就要下樓去丟垃圾。
這麼晚了,大半夜的,不知道誰才從外面回來還是要出去,兩邊電梯都被按到了一樓,正在下降。
聞喜之按了下樓鍵,過了會兒,看見電梯慢慢升上來,直到數字顯示“15”,停下。
“叮咚。”
電梯開門聲響,聞喜之頭也不抬就往裡面沖,一下撞上一堵人牆。
“抱——”
“歉”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聞到熟悉的海鹽薄荷香,抬頭一看,陳綏大混蛋。
聞喜之愣了下,還以為是大半夜出現幻覺。
他明明在外地出差啊。
那人已經伸手過來抱她:“好好好,抱。”
聞喜之這才反應過來不是幻覺,氣得掙開他的胳膊,將手裡的兩大袋東西往他懷裡一扔,他沒接,掉在地上。
瞪他一眼,想說點什麼難聽的氣話,但是看見他好好地出現在眼前,看見他那張臉,又心軟得一句難聽的話也說不出來。
總歸還是生氣的,一言不發,調頭就走。
陳綏撿起袋子一看,好傢夥,都是他的東西,這是要把他攆了。
提著東西快步追上去,卡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伸了只手進去。
房門關不上,聞喜之凶他:“收回去!”
他哪兒肯聽,得寸進尺地抵著門推開,整個人擠進房間裡,反腳把門踢上。
聞喜之懶得看他,氣鼓鼓地走到沙發邊坐下,打開電視,夜間節目並沒什麼好看。
陳綏把袋子放在玄關柜上,走過來哄她,剛坐下她就挪開,離得他很遠,挨著他都不肯。
“還氣呢?”陳綏不過去了,免得她再挪挪到地上,“怎麼不聽我解釋?”
“不想聽。”聞喜之抄著手,十分生氣,“不感興趣,分手吧。”
“分個屁。”陳綏一聽她這話就不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