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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寒冷冬季,空氣里像藏著冰刀子一般凜冽,臉卻開始不停升溫。
耳朵好像都在發燙。
不知被握了多久。
也許就只有短暫的幾秒。
陳綏鬆開她的手。
溫暖驟然離去,頭頂落下他的聲音——
“驗證過了。”
“確實是天使。”
作者有話說:
之之: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章發十個紅包呀
第35章 起風
有一種, 大腦宕機的感覺。
神經卡了帶,反應變得卡頓遲緩。
也許一秒兩秒,也許三秒四秒, 聞喜之分不清,總之,等她反應過來時,就像是一場夢醒來。
手上滾燙的溫度消失, 冬日冷空氣取而代之, 一點點浸入皮膚里。
但是,那讓人臉紅心跳的溫度, 似乎又沒完全消失,若有似無地盤繞在手邊,叫人悸動。
原來他說不信, 是不信自己手涼。
她還以為, 他是不信她扯的鬼話。
所以,他還是相信“手腳冰涼的人上輩子是折翼的天使”這個說法了嗎?
聞喜之把手揣進大衣口袋裡,偷偷在裡面握緊了掌心, 仿佛想要握緊那一點殘留的溫熱。
不敢看陳綏,又想看, 偷偷瞥他一眼, 又挪開, 頓幾秒, 還是將視線落在他臉上。
“都說了你還不信……”
沒什麼底氣地說完這話, 臉上更燙, 轉移話題:“你怎麼從外面回來?”
這個問題問出口, 陳綏的眉心不受控地擰了起來, 眼皮下壓, 像是陷進了某種情緒。
聞喜之明顯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壓不住的戾氣又開始往外冒。
這感覺很奇妙,明明是無形的東西,但她就是能夠感覺到,他討厭這個問題。
或者說,他討厭這個問題會讓他想起的事情,非常、極其討厭。
“要不要去湖邊溜溜狗?”
盯著他逐漸像起了迷霧般危險恐怖的深邃雙眸,聞喜之迅速換了個問題。
“牽狗繩是不是在你那兒?拿出來我們牽著砣砣去湖邊走走?”
那顆西柚味的糖果在口腔里化了一半。
舌尖卷過來,糖果抵著牙齒,“咔擦”脆響,糖果被咬碎,蹦出更濃烈的甜。
陷入仇恨的掙扎之前,陳綏被聞喜之一連三個問題拉回神志。
就像走在迷霧重重的森林裡,看不清路,分辨不清方向,但有道聲音一直在拉扯著他的理智,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等待他的回答。
請你回答我。
仿佛有人這麼催促著,陳綏清醒過來,撞進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
她是這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眼神帶著一點擔心——
或者是,害怕。
也許馬上就要被嚇哭。
陳綏微不可查地笑了下,錯身而過的瞬間,提著聞喜之大衣的連帽扣在她頭上:“在這兒等著。”
蓮湖就在南華一中正校門對面,隔著寬闊的雙行道大馬路,一眼望去,隱約窺見湖對面盡頭的孔廟高塔。
廣場臨湖而建,茶樓酒館在這臨近春節的時間生意總是好的,許多阿姨阿婆們已經早早占據場地開始跳廣場舞。
有人拿著麥克風撕心裂肺地哭著賣慘,跪在地上,面前攤開一張寫著很悽慘的故事的海報,破瓷盆里零散地落著幾張零錢。
千篇一律的故事,是看見就會覺得假的程度。聞喜之摸摸大衣口袋,摸出兩張五塊的零錢放進破瓷盆里。
她自然不信這樣的故事,但她也不缺這點兒零錢,每回看見有零錢就給點,沒零錢也就不管。
真真假假的,也不是很在乎。
陳綏牽著砣砣,砣砣興奮地跑來跳去,扯得他胳膊揚起來,像要被拖拽著走。
聞喜之給完錢回來,他偏頭:“這也信?”
“我沒信。”
聞喜之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裡,跟在他旁邊慢慢走著,唇角彎起很淺的弧度:“反應我也不缺的東西,給了就給了,萬一是真的呢?”
“哦。”陳綏摸摸褲子口袋,摸出一張十塊的,遞過去,“幫我也給點兒。”
聞喜之不接:“我給了啊,兩張五塊的,一人一張。”
“這麼說我還欠你五塊錢?”
“嗯……是這個道理。”
“呵。”陳綏把那張十塊丟聞喜之大衣帽子裡,“不用找了。”
“……”
下了廣場,沿湖有木橋棧道,踩上去發出很鈍的木質聲響,悶悶的,下面就是湖水,踩在上面晃里晃蕩,魚都被嚇出來。
砣砣“汪汪”地沖湖裡的魚群叫,被陳綏拽著牽狗繩拉回來:“你叫個屁啊,你特麼是狗不是貓,還想吃魚呢?”
砣砣小聲:“汪汪……”
木橋棧道是曲折繞湖而建的,連接著湖心亭和對面的孔廟高塔,繞湖一圈,平常早晨和傍晚時來這裡散步的人最多。
此時下午時分,人不算特別多,但也不少,繞過一個轉角,湖心亭旁邊的木橋上有人在拍婚紗照。
聞喜之“哇”了一聲:“你快看!真漂亮!”
陳綏明知故問:“什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