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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個眉目精緻的男孩殺出重圍,穆羅演奏會裡的大提琴樂手,人漂亮氣質亦很藝術,一點都不忸怩作態,開門見山地說上回在國外穆羅的演奏會上見過程希覺,很想認識他。

  男孩的態度坦蕩爽直,笑容陽光明亮,“程總不記得也沒關係,穆羅在雪梨的慶功宴上我坐在你後桌,穆羅喝得酩酊大醉,是你託付我把他送回酒店的,冥冥之中我和程總有一種緣分。”

  程希覺的性取向是半公開的,誰都知道他喜歡男的,但社交晚宴他從來單獨出席,沒有帶過任何伴侶。

  旁邊的人開始湊熱鬧:“你眼睛倒挺亮的,在這的可就程總是單身。”

  “我聽穆羅說過,程總一直是單身。”男孩取出手機,年輕美貌,所以自信又張揚,“穆羅說您的擇偶標準很高,不知道我是否能入了程總的眼?”

  程希覺在嘴角銜著笑意,正要拒絕,一抬眼瞧見顧漸倚靠著樓梯大理石欄杆,袖手旁觀地看熱鬧。

  見自己男人被人搭訕,他削薄的眼尾低垂,不著痕跡的冷冽,雙手鬆散抄在口袋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程希覺心裡不痛快,不懷好意地朝顧漸的方向揮手,淡定地說:“都別起鬨了,我太太回來了,讓他看見可要說不清了。”

  一句話禍水東引,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右轉。

  不同於衣冠楚楚,社會名流的眾人,顧漸的衣著簡單樸素,白T恤加休閒褲,身上連件反光的飾品都沒有,比起豪門太太的身份,他乾淨利落得像大學裡受人追捧的校草。

  顧漸深瞥眼程希覺,冷白的臉上神色恬定,慢悠悠穿過人群驚嘆的目光,來到程希覺身邊,很熟稔親昵地挽住手臂,“希覺,演奏會即將開場了,我們進去吧。”

  “好。”

  程希覺很受用,他太清楚顧漸這張臉的殺傷力了,方才搭訕的男孩窘迫得無地自容,眾人看程希覺的眼光無不眼饞艷羨。

  兩個人姿態親昵地走上台階,仿佛是造物主精心締造的一對神仙眷侶,程希覺淺笑著側在顧漸耳側說話,顧漸眼梢含笑,輕描淡寫地聊天,神情透露出的甜蜜瀰漫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

  雖然眾人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他們亦甘美的氣氛感染,忍不住想分享給所有人,那位不近人情的程總竟然結婚了,還找了一個那麼矜貴漂亮的伴侶,人生的好事全讓他占了。

  當然,他們如果聽見程希覺和顧漸的對話,就不會這麼想了。

  “阿漸,看戲很有意思麼?”

  “程總艷福不淺,著實有點意思。”

  “當然不淺,不然怎麼能——”

  “程總又對那晚念念不忘了,你要是真憋得難受,我是不在意你出軌的。”

  “野花哪有家花香,合法乾淨的性才是我要的。”

  “嗯?我在程總眼裡還算乾淨?”

  “何止乾淨,你還瘋得很,不把你捆上,你能抓爛我後背。”

  “呵呵。”

  寬敞的演奏會廳明淨亮堂,古典鋼琴樂肆意地流淌,作為世界範圍內最年輕的鋼琴家,穆羅很有自己的演奏特點,古典優雅的鋼琴樂在他手底下激情昂揚,充斥著狂熱的活力。

  曲風別具一格,鋼琴本人亦不遑多讓,穆羅演奏會從不穿紳士的燕尾服,反倒是休閒隨意,挑染幾縷不羈的銀髮,配著金屬的項鍊戒指,放蕩得像街頭的流行樂手,別人的雅稱鋼琴王子,穆羅則是鋼琴浪子。

  顧漸不關注古典鋼琴,再見到穆羅是從網上狂熱的粉絲剪輯的視頻,人長得帥彈鋼琴更加分,紅得如日中天,在藝術界和演藝圈都成了香餑餑。

  封閉的室內恢弘的鋼琴樂來迴蕩漾,坐在貴賓區聽了沒一會,顧漸耳蝸里嗡嗡地響,像是有細密的針在扎,耳鳴的狀況捲土重來,他用力摁了摁作痛的額角,低聲朝程希覺說:“我再去趟洗手間。”

  程希覺睨了眼他蒼白的臉頰,輕聲說:“早點回來。”

  這一去就不回,直到演奏會落幕,穆羅起身躬身致謝,全場人起立掌聲雷動,獻給這位才華橫溢的鋼琴家。

  到訪的記者架起攝像機,一圈黑壓壓的攝像機對準台上英挺落拓的男人,今晚是穆羅全世界巡迴演出的最後一站,回到家鄉余寧市,亦是他的封神之夜,明天的頭條將被這位鋼琴浪子霸占。

  記者們對穆羅的經歷很感興趣,少年師從名師,一路在國際上收攬大獎,畢業於茱莉亞音樂學院,沒有任何的污點,完美的人生贏家模板。

  問的問題很常規,感謝父母感謝老師感謝音樂界,穆羅從善如流地回答,突然有記者問到:“穆羅先生,請問你對你影響最深的經歷是什麼?”

  雪白的舞檯燈透亮,穆羅俊挺的面容一滯,望著台下黑壓壓的觀眾,安靜了約半分鐘,才笑著回答道:“我曾經一度放棄了鋼琴樂,認為自己不入流廢物,陷入不可自拔的絕望,甚至想用死亡來終止這種絕望。”

  語驚四座。

  記者驚訝地問:“那是什麼讓你走出來了?”

  穆羅緊繃的神色鬆弛,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過往,“有位朋友當時和我深陷同樣的境遇,他比我更優秀,也更堅韌,在我絕望的時候,是他為我詮釋了另一種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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