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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風眠冷颼颼瞟他一眼,“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既然知道我煩,為何每次還帶著她來找我?”
虞思蘅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我也不想,但是我父親那邊一直叮囑我,讓我想辦法撮合你二人……”
牧風眠知道這些家族中的事情錯綜複雜,虞思蘅又性子單純,便不與他計較這些。
師鏡在一旁冷眼看著,冷不丁道:“既然惦記,何不去尋?”
牧風眠讓人猜透了心中所想,將脖子一梗,“我惦記誰了?”
“嘴真硬。”師鏡道。
牧風眠厚著臉皮,將一個個果子扔在嘴裡,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虞思蘅看不懂兩人打什麼啞謎,便道:“過兩日是憐雪神女的生辰,阿眠哥可要去?”
牧風眠咬著嘴裡的果核,思考了一下,“或許吧。”
虞思蘅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完成了父親交代的任務,他立馬等不及要回去匯報,把手裡的東西吃完之後就匆匆離去。
亭內只剩下牧風眠和師鏡兩人。
牧風眠往後一躺,半個身子靠在欄杆上,姿勢相當愜意,“那事情你究竟查清楚沒有,我快忍到極限了。”
師鏡指尖一動,捏了個法訣將整個亭子籠罩住,才慢慢道:“尚且沒有進展,師氏那邊藏得很緊,師憐雪行事又極為小心,看不出任何端倪。”
牧風眠閉了閉眼睛,說道:“你已經被忌憚了,再查下去恐怕也沒什麼進展,倒不如讓我爺爺去查。”
師鏡搖頭,“那批人藏在神界,只有我有機會找到他們。”
牧風眠嘆一口氣,心知此事極為棘手。
幾年前師鏡偶然在神界發現了一批凡人。
神界本就只有晉神之人才能踏足,出現凡人在那裡本身就透著不對勁,但隨後他發現那些凡人沒有自己的神識,如行屍走肉一般,身上卻附著著邪魔氣息。
神界全是些本事通天的人,這些邪魔氣息若是出現在那裡,不可能不被發現,但師鏡只有觸摸到那些人時才感知到魔氣,當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在上面下了封閉結界。
此事重大,他沒有隱瞞,轉頭找了花神虞朝朝商議。
師鏡原是師氏庶出之子,幼年時身體孱弱,加之雙親亡故,師氏將他棄養,是牧潭將他抱走,送給了孤身一人的虞朝朝作伴。
虞朝朝將他養大,養成了頂天立地的戰神,師氏多次想要將他認回,師鏡皆拒。
虞朝朝與他有母子之情,她察覺到事情嚴重之後立即聯繫牧潭,如此長輩們暗自商量,少輩們也沒閒著。
師憐雪是師氏嫡女,極受家族器重,這也是牧風眠一直不與她撕破臉的原因。
以前礙於兩族之間的關係和那個詭異的事情,他還尚且能夠忍耐,但自從夢境裡出來之後,他是一刻都忍不了,心中憋著一股鬱氣,找不到出口,想拿師憐雪開刀。
師鏡見他神色鬱郁,便道:“你隨意。”
師憐雪一直纏著牧風眠不放棄,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愛牧風眠,而是牧風眠是未來牧氏族王,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一旦牧氏與師氏結盟,將會成為上三界最強大的勢力,師氏的神帝之位也會變得極為牢固,這才是她不論被駁多少次面子都不氣餒的原因。
世人都說神仙好,卻不知神仙也全是這些彎彎道道的勾心鬥角。
牧風眠將嘴裡的果核用舌頭卷著,從左邊頂到右邊,不多時就做了決定,“我要去,我要讓師氏丟個臉。”
且師憐雪的生辰每次都大辦,會邀請上三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時珞肯定會去,她去的話,也一定帶著宴星稚。
好幾日沒見,牧風眠心癢得厲害。
牧風眠這邊正琢磨這怎麼讓師氏丟臉,宴星稚那邊卻在床榻上躺好幾日了。
她自從夢境破之後,就一直萎靡不振。
這種從美夢跌落到現實的感覺著實不大好受,更重要的事,牧風眠給她烤的那隻兔子,她都還沒吃到!
這讓宴星稚非常不爽。
她甚至有點記恨敲鐘的人。
自那日之後,她就沒去授課大殿了,那個地方實在是讓她又煩躁又嚮往。
她不想去那個整日教一些仙靈草藥的地方,她想去牧風眠所在的大殿,想在師長在上面授課的時候,她稍稍一偏頭一側目,就能看到那抹赤紅的顏色。
但現實是她與牧風眠的關係惡劣到上三界的人都知道,她無法再像夢境中那樣坐在牧風眠的懷中,摸著他的長髮,蹭他的脖頸,感受他的親吻。
恍恍惚惚,終日無精打采。
有時候在床上睡得半夢半醒,她還會下意識往身邊摸,想摸到那副熾熱的身體,然後鑽進他的懷中,卻摸了半天都是一場空。
這場由她親手創造出來的一場大夢,沒想到竟讓她吃了這般苦頭,這找誰說理去?
正當宴星稚無所事事時,時珞那邊傳來消息,將她緊急召回。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二話不說就回了仙族區。
一般這種情況,就是仙盟遇到了極為棘手的事情,需要她出動解決。
宴星稚從不問前因後果,她只需要知道是什麼情況,什麼地點就行。
因為這幾日心中鬱結,她已經迫不及待想找人練手了,於是這次稍顯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