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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長劍劈下來時,許千景不躲不閃,橫劍接下,兩刃撞出刺耳響聲,許千景與他距離一下子拉近。
“牧風眠,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已經沒有清嶼劍了。”許千景眯著眼睛冷聲道。
“我當年斬殺三頭巨蛟,用的可不是清嶼。”牧風眠沖他笑了一下,俊美的面容仿佛毫無攻擊力,說出的話卻戳人心窩,“聽說你與師鏡的勢力不相上下,何以師鏡就被稱為第一戰神,你卻什麼都不是呢?”
此話踩中許千景的逆鱗,他勃然大怒,從脖子到臉都漲得通紅,身上的神力爆開,劍刃往上一抬將牧風眠的劍刃頂開,而後朝他發動密集而兇猛的攻擊。
許千景的祖輩是自凡間飛升而來的大將軍,起初是登仙,後來是晉神,一代代傳下來,許氏在上三界進階為神族,卻仍舊傳承著一手來自凡人祖輩的劍法。
他的劍招繁瑣而華麗,虛招極多,令人眼花繚亂,不一小心便會中了圈套,但凡有一招沒能躲過,接下來的每一招都躲不過。
牧氏也是祖祖輩輩用劍,清嶼神劍更是作為族中至寶一代代傳承,牧氏的劍招凌厲而簡單,每一下都是致命的。
這也是牧風眠主動對上許千景的原因。
他能以簡化繁,讓許千景多餘的劍招毫無作用。
而另一邊的水神遊琮對上師鏡。
他看著面前美得雌雄莫辨的師鏡,心中也沒底。
師鏡能被譽為第一戰神,絕不是因為模樣漂亮,他手裡的那柄九曦槍實在是讓人膽寒,但戰神之中,除卻花神虞朝朝之外,只有他的水能夠化解師鏡的攻擊。
但具體能化解多少,化解到哪一步,他從未試過。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對上這個曾經一起共事的夥伴。
游琮不想,他嘆了口氣說,“師鏡,你何苦與自家人反目成仇?”
師鏡沒有應聲,他手中的九曦已經開始發出輕微的嗡鳴聲,槍頭的蓮花正輕輕轉動著,那是他攻擊的前兆。
游琮抬起雙手,運出晶瑩剔透的水柱,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希望你別把我打死,當然,我若是戰勝了你,也會留你一口氣的。”
師鏡輕輕牽了下嘴角,覺得他說的話有些可笑,沒有任何徵兆地,下一刻就九曦便飛刺而出,花瓣從空中划過,美麗致命。
游琮化水為網,將迎面而來的九曦卷在雙掌之間輕揉,身形往後退了幾丈,化解了第一下的攻擊。
緊接著師鏡飛身而至,握著九曦往後一扯,動作快到壓根就看不見,游琮只覺得肋骨一痛,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另一邊的玉馥也被宴星稚毫無間隙地追擊打得連連躲避,問情的殺傷力巨大,她所有凝結出的盾都被砍得稀巴爛,完全擋不住那鋒利的劍刃。
她很快就明白,與宴星稚打近戰是毫無勝算的。
玉馥招出木枝將宴星稚的四肢纏住,自己往高空飛去。
木枝只困住了她片刻便被問情斬斷,她想要追去時,面前的地上乍然拔起無比巨大的木藤,瞬間就竄高數十丈,隱隱有遮天蔽日之勢,完全擋住了宴星稚的去路。
緊接著地上爆裂聲傳來,一條條粗壯木藤平地而起,瘋狂地舞動著,將宴星稚襯得相當渺小,如巨蛟的蛇尾重重向她掃去。
宴星稚揮舞問情砍去,這次沒能像先前幾次那般砍碎,而是只留下淺淺的劍痕,完全不足以將面前著巨大的藤蔓砍斷,四面環繞的木藤給她造了一個困境。
牧風眠見狀,一個旋身從許千景的劍招中脫離,跳到木藤上,高舉長劍,剎那間火焰從劍柄燃燒至劍尖,他重重往木藤上刺下,赤練神火立即燃起,只一個錯眼的工夫,火勢就沿著遮天蔽日的木藤燒起來。
他抿了抿失了血色的唇,忍下背上的疼痛。
雖然神農玉的確將他的傷勢緩和不少,但畢竟還沒有痊癒,就好比已經結痂的傷口還沒長好裡面的肉,又被重重摳開似的。
神火越燒越烈,玉馥受到了嚴重的反噬,當即胸口一痛沒忍住一口鮮血。
就在空中的熱浪一層比一層高時,游琮催動著江海之勢,從各處奔騰而來,水浪鋪天蓋地覆在神火上,一波一波的掩上去,火與水相撞散出的大量霧氣迷了所有人的視線。
許千景的劍招迅疾而來,在霧氣之中刺向牧風眠的後背。
劍刃裹著神力將至的瞬間,九曦從斜方頂來,刺耳的聲響炸開,力量在空中翻滾,又將霧氣打散。
混戰開始了,雷雲從天穹壓下來,震耳欲聾的聲音一下下落在人心頭上,咆哮的狂風將沙土卷在空中,混著水霧模糊人眼。
各方神力在空中一下一下爆開,仙魔兩族一退再退,在黑雲之下休了戰,各自找地方躲藏。
金光閃過,偶爾有驚雷從上劈下來,將大地劈出焦黑的裂縫,魔蛟也溜得沒了影。
這些人的混戰,隱隱有地動山搖,毀天滅地之勢。
雪涯宗的各個山峰也受到波及,大地一陣一陣地顫動著,所有弟子站在封頂往那一片烏黑的天際眺望,熱鬧的議論著,不知那裡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戰波及甚廣,山林被劈碎,地上全是巨坑,黑土翻飛,滿目瘡痍。
玉馥被赤練神火重傷,游琮也被九曦戳了幾個洞,許千景更是滿身覆血,神界一方都沒有討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