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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道都是從面前的宅子裡散發出來的。

  宴星稚將下巴一揚,對荀左道:“把門推開。”

  荀左聞聲上前,手掌剛觸上門板,就感覺一陣濕黏,他咬著牙將門推開,手縮回來一看,掌中全是猩紅的血液。

  門一開,氣味就鋪天蓋地湧來,荀左聞不到,宴星稚卻被熏得險些站不穩,一陣噁心盤在心頭,想吐。

  她下意識扶住了牧風眠的手臂。

  牧風眠低眸看她一眼,忽而說道:“你還記得十惡妖胎嗎?”

  宴星稚一聽到這個東西,臉色就變得極差,反胃得相當難受,牧風眠只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還記得。

  她當然忘不了。

  當年宴星稚去神族學府之後,閒暇時間還是會去仙盟幫忙。

  仙盟的任務是按等級排列的,宴星稚一般都是處理金級那種高難度高危險的任務,基本上只要她出馬,任務都能被解決,只有一次金級任務失敗了。

  當時妖界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向仙盟發出求援,宴星稚又正好空閒,就跟著一同前往妖界援助,卻沒想到那次的任務非同尋常。

  跟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那妖胎是借用尋常妖怪的身體孕育自己,等吸光了宿主的精血之後再轉移到下一個身上。

  當時妖界一處地帶出現大量這種妖胎,即便是出手斬殺宿主,那妖胎也逃得極快,等於說是白白殺了無辜小妖,所以妖界面對這情況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才向仙盟求助。

  宴星稚的處理方法就非常簡單,就是全部殺光,只要殺傷力足夠大,覆蓋範圍足夠廣,妖胎是無處可逃的,但若是要用這種方法,要死的無辜之人就非常多了,所以她的方法沒有被採納。

  她去了之後就坐在一邊,十分無趣地看著眾人一同商量對策。

  最後還真讓他們想出了一種辦法,就是將所有被妖胎寄生的小妖聚集在一起,再布一個大仙陣將所有小妖的妖力封印住,讓她們變成尋常凡人。

  妖胎寄生就是為了吸去宿主的妖力,一旦被封印後,妖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取,自己就從宿主身上離開了,抓住妖胎脫離宿主身體之時啟動法陣,再將所有妖胎困在其中剿殺。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設想的。

  然而實際上計劃實施起來時卻出現了意外,那些妖胎精明的很,竟將仙陣改染成邪陣,將陣中的所有小妖和所有仙盟的人,包括宴星稚在內都拖進了邪陣之中。

  宴星稚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場景,那個邪陣像是被濃郁的妖血包裹住,令人作嘔的屍臭味和腥味排山倒海一般將她濃濃地黏在其中,加之她鼻子又相當靈敏,邪氣從她身體各處鑽入體內,瞬間就擾亂了她的心神,耳邊充斥著尖聲刺耳的孩童笑聲。

  邪陣在瘋狂吸收她的神力,不管她怎麼用力攻擊,都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樣,揮出去力量被陣法吸收轉化為妖胎的力量,讓陣法越發牢固,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宴星稚只得收了手。

  她在那個陣法之中待了很久,那地方狹小黏膩又充滿惡臭,她又不敢封閉五感,怕遇到什麼危險無法及時應對,硬生生扛了幾個時辰。

  直到灼燒的焰浪從外將陣法破除,赤練神火燎原而起,妖胎髮出尖利刺耳的尖叫,面前的血色褪去,宴星稚終於聞到了新鮮的空氣,神力幾乎被消耗殆盡,倒在一人身上。

  她聞到那人身上的氣息,是來自天界的味道,所以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那次的任務讓仙盟和妖界都損失慘重,仙盟派去接近上百人,只有宴星稚一人活了下來,且休養了好些日才恢復。

  後來仙盟將此事記錄在冊,查出這東西是上古邪物,被稱作“十惡妖胎”,是上古時期一個極為兇惡的魔頭培育出的邪物,本想用於自己驅使,但沒想到這東西邪性太大,魔頭培育出來之後就失控了,變為為禍一方的大災害。

  後被神族鎮壓封印,無法消滅。

  當時那群妖胎,聽別人說是被牧風眠的赤練神火給全部燒死了,仙盟將此事也記錄,十惡妖胎就暫時找到了消滅的方法。

  宴星稚沒想到在人界這地方也能碰上這玩意兒,那些妖胎寄生在妖怪體內還能吸收妖力,寄生在凡人身上幾乎什麼都得不到,所以宴星稚一開始並沒有懷疑到十惡妖胎身上。

  但這撲面而來的味道實在是有些熟悉,勾起了她極為不好的回憶。

  牧風眠的手臂承載著她的力量,能感覺到她的雙手相當用力,顯然是對這妖胎排斥得不行,連一步也不想往前踏了。

  他看著宴星稚低著頭時露出的雪白後頸,沒忍住用手抹了一把,帶著安撫的意味,說道:“別去了,不是什麼大事,讓荀左去處理吧。”

  宴星稚擺擺手,當下就同意了。

  荀左卻心生害怕,動了動嘴唇,“我……”

  他心裡當然是沒底,這東躲西藏苟活了幾十年,雖說突然撞了大運遇上了兩個鼎鼎有名的神君,還進階到了金丹期,又有幸獲得了九曦槍,但他到底對這些掌控不嫻熟,也沒有什麼打架除妖邪的經驗,讓他進去,極有可能栽在裡面。

  牧風眠伸手,“把你的符紙給我。”

  荀左照做,就見他拿在手中之後,手指從符紙上的圖案划過,紙上微光一過,就變得與方才截然不同,隱隱泛著紅色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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