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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開口背詞的小官:“!”
曲大人,這形勢不對啊,您不是說讓我趁亂奏請淑妃娘娘為後的嗎?
他愣在那,看著手裡已寫好的奏本,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直到齊齊的請銥誮命聲從四方傳來,被浪潮席捲著的人也只好垂首一叩,嘴上說著與眾人相同的話。
四妃之中,兩方表態,一妃纏綿病榻,無力相爭。
大勢所趨,結果已定。
久浸官場之人在趨利避害一途上,都是聰明的。
未呈的奏章砸在地上,掩在人群中,再也瞧不見了。
帝王端坐於高座之上,旒珠垂下,叫人辨不明他眸中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眾臣才又聽得一聲:
“退朝。”
蕭祈俯著身跪在那,掌心痛意綿延,卻再難壓制心緒。
他低下眸,一點點斂去了瞳孔里那險些藏不住的暴虐。
鮮血不期然滴落,刺目的很。
半柱香後,重新站起的朝臣們相繼退去。趙惑立於前處,望著那方空蕩的皇座,餘光悄無聲息地從大皇子身上滑過。
他笑了笑,不疾不徐地朝姜淮道了聲恭賀,然後才在曲氏警惕的目光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向殿外走了去。
只是在宮城的甬道上,不小心撞上了個馬虎莽撞的小太監。
姜大人聽著耳邊數不清的賀詞,與原先的親家遙遙對望一眼,方神思渙散地踏出了這金鑾殿中。
他步履虛浮,像是被抽去絲線的木偶。
明明未曾定下,可姜淮不知為何,心中驀地生出種直覺來。
眼下只是曇花一現。
他女兒已是掌中物,翁中兔,再也逃不掉了。
蕭祈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閉了閉眼,緊接著不著痕跡地走向一方。
他對著那兩鬢生白、仿佛年邁許多的傅大人,低低喚了一聲:
“先生。”
那最後一根弦,終究是斷了。
日光落下,一面向暗,一面向陽,某位心力交瘁的老父親回了府,卻是少有地進了小姑娘的院裡。
“歲歲...”
正低頭磨著什麼人兒聞聲抬起眸,軟軟回他道:“爹爹?”
怎麼看著很是難受的模樣?
她蹙了蹙眉,正想問些什麼呢,旁邊和她坐在一處的虞氏看著自家夫君的樣子,再聯想起不久前聽得的流言,心下明了泰半。
果不其然...
在聽完姜大人氣弱且極具個人情感的講述後,虞舒伸出手,細細撥去了女兒額邊的碎發。
“早知會有這一日,只是牽連了陳家...”
“歲歲,”婦人頓了頓,含情的美目中是化不開的疼愛,“你對聖上可有意?”
為父母者,哪怕明知螳臂當車,但若子女不願,也總是要替她擋一擋的。
“娘親...”毫無防備地被問上這麼一句,姜歲綿怔了怔,不自覺攥住了自己手中的玉骨。
“我...”小兔子低著頭,一枚珊瑚禁步壓在她腰間,散著瑩潤深紅的光澤。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是再開了口。“我——”
“老爺,夫人,宮裡來人了!”一道又慌又急的喚聲猛然炸響,丫鬟扯著嗓子,顯然是慌了神。
虞舒皺著眉,宮裡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麼...
府院外,一個面容嚴肅的嬤嬤手捧一道明黃色捲軸,不由分說地闖進了姜府院內。
“太后手諭,姜家姑娘還不速來接旨麼?”
屋內幾人俱是一怔。
還是虞舒先回的神,緊忙給人理了理裙面,然後才將人兒給帶了出來。
但在看到外頭那明顯來者不善的老嬤嬤後,夫婦二人側了側身,下意識將人擋在了身後。
“這便是姜姑娘了吧。”那人端著張臉,連寒暄兩句都沒有,只是微揚著下巴,厲聲道:
“怎麼還不跪下聽旨,是要叫老奴教上一教嗎?”
姜家夫婦聽著這語氣,心中陡然一咯噔。
這還沒進宮呢,要真入了宮...
他們心下百般思緒閃過,面上卻是彎了膝,準備就此跪下。
小姑娘自是也要同他們一起的。
不過小兔子這膝才剛屈了半寸,外頭倏爾又傳來了動靜——
“聖旨到!”
一路疾奔而來的大太監望著那廂毫髮未損的小姑娘,顫著呼出了半口氣。他側過身,對著那邊愕然的老嬤嬤,精準地扯了扯嘴角。
“喲,嬤嬤這也是宣旨來了?”曹陌抖了抖手中錦卷,皮笑肉不笑,“倒是不巧。”
小姑娘身後,驀地多出一把椅子來。
連虞舒兩人都沒落下。
作者有話說:
當發現敵軍突然叛變的你:?
當發現對方看似是友軍實則仍幹著敵軍活的你:???
姜*四面楚歌*淮:關於一覺睡醒,我的同僚都瘋了這件事。
《論我究竟是哪一步沒有跟上》
第83章 懿旨
“公, 公公怎麼過來了?”
此時的嬤嬤哪還有剛剛那般的盛氣凌人之姿,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剎時弱了幾個度。
“嬤嬤糊塗了不是?”曹陌悄然看了眼那邊已經坐下的人兒,這才將目光收回, 繼續道:“剛才不都說了嗎,咱家是來宣旨的, 倒是嚴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