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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淵帝神色自若地贏了他們三局,在他又一次贏牌之際,姜歲綿倏地挪到帝王身邊,按住他的手腕。
“換換,換換,聖上我打錯了。”
少女的指尖細膩如玉,耍賴般地將他剛剛甩出去的那張牌又塞了回去。雍淵帝垂眸,鼻翼似有淡淡的桃花香氣。
他默許了人兒悔牌,可小姑娘兜兜轉轉,仍舊沒能贏上一局。
他們如那網中的魚,好似萬般走法都在對方預料之中。
曹公公默默瞧著,也有些心疼了。瞥開聖上過目不忘的本事不談,就算單憑手段和心計,此間也無人能出其右,甚至不及聖上萬一,又哪裡是姜姑娘能對付的。不過...
今上這次下手怎麼如此狠?
他本以為主子會哄著人兒玩的,竟是他想錯了麼?
曹陌看著徹底焉下來的少女,心中暗襯。
蕭饒安開始考慮被自家父王贖身的可能,姜歲綿把牌收進盒子,瓮聲瓮氣地道:“聖上玩得很好,下次別玩了。”
她坐在帝王身側,雍淵帝仿佛看見了長大了的小兔子耷拉著粉粉的長耳,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他揉了揉少女的腦袋,問出了那句與之前一模一樣的話:“歲歲想贏?”
姜歲綿抬頭,兩人距離不過咫尺。面對雍淵帝一字未差的問話,用盡了法子的小姑娘扁扁嘴,不咬他的鉤了,只隨意碎碎念道:“我想贏,可聖上不讓。”
“歲歲怎知朕不讓。”
這還用說嗎?
姜歲綿恨恨地瞅了眼人身前高高的銀票,都不用開口,那小表情便將主人的心情顯露地明明白白。
“我一局都沒贏過,”她懶懶避開他的手,發上的絨花顫悠著,耳邊勾下幾縷髮絲,自然地抱怨道:“一局呢。”
雍淵帝噙著笑,又按了兩下,才緩緩截住小姑娘的手裡的木盒,將其重新放回了案上。
姜歲綿看著帝王的舉動,不禁往旁邊挪了挪,像是兔子連夜拖走自己心愛的胡蘿蔔,“柿子都被捏成柿子渣了,聖上換個人捏罷。”
宮人們低著眉不敢多言,而旁邊同音的小世子摳下自己荷包上鑲著的小顆珍珠,努力垂著的腦袋不由點了點。
再這麼下去柿子渣都要沒了。
唯獨曹公公皺著眉,總覺得有些奇怪。
今上這話,怎麼好像在暗示什麼似的。
這廂小姑娘還沒挪出一寸,就被人輕捏住了後頸皮。
雍淵帝低眸,頸側雲石藍的織鵲衣領下,一點紅痕也瞧不出。
“歲歲既沒問過,又怎知朕不會讓。”他淡淡移開眼,把牌攤在桌上,還是剛剛的話,卻偏偏多了半句。
被止住去路的小姑娘:“...?”
大太監恍有所覺,卻遲遲不敢定下心思。而姜歲綿看著眼前熟悉的俊美容顏,腦子裡暈乎乎的。
“我想贏...聖上讓麼?”
作者有話說:
小世子:有點冷(嗷嗚一口把桃子吃完了)
沒有分到桃的聖上:。
今天有點短,過兩天給寶貝加更分鴿子湯昂(心虛.jpg)
第47章 相配
兩炷香後, 蕭饒安別提從荷包上摳來的珍珠了,他連荷包都不曾保住。
可與先前頹頹的模樣不同,少年嘴角揚著, 叫人絲毫看不出他此前短短小半時辰里又連送十二局,窮得或許路邊的乞兒都可以接濟一二。
當小姑娘又一次將牌麵攤開, 他顛顛湊上去, 迫不及待地把從宮宴秋那誆來的小金珠子遞上前, 雀躍道:“歲歲又贏了!”
高興得竟像他才是贏牌的那個。
雍淵帝面色不改, 將身前最後一張銀票壓在了小姑娘跟前。
這也不怪蕭饒安,畢竟這輸與輸之間也是有區別的,現下輸得又不止他一個,自認為和小姑娘是一方的小世子瞄了眼帝王身前重歸空蕩的桌案,一點賭輸錢的悲傷都沒有。
再大膽一點算下來, 他這也算贏了今上?
少女被半人高的銀票玉佩圍著, 周身富貴尊榮的金銀氣息滿地都快溢出來。小世子笑得有些痴,愣愣感慨了句:“還是聖上最厲害, 最...”
不知怎的,他兀一卡殼, 嘴快地說了個不搭界的形容詞:“最配歲歲了。”
雍淵帝分了些眼神給他,小世子對上他的目光, 身子一挺,變得有些結巴。
“我, 我和宮四都沒辦法叫歲歲贏, 聖上卻能讓歲歲贏這麼多局。”
別看最初都叫宮四贏了去, 但蕭饒安不是不知道, 不止他, 宴秋也給歲歲餵過牌的, 但最後還是叫歲歲輸了,可見還是今上更厲害。
被提到的宮家少爺手指一顫。
小世子看不出來,他倒是迷糊地弄明白了。之前他能憑著四成的牌贏了蕭饒安,卻沒法子確保歲歲能贏,只因這兩者之間的需耗費的心力可謂天塹。
可聖上不同。
聖上輕而易舉地便算準了所有的路數,所以無論歲歲自己怎麼打,最後都是會贏的。
他們的輸贏皆只在今上一念。
姜歲綿叫金錢包裹著,聞言附和地點點腦袋,軟乎乎又極為堅定地說了個“嗯!”字。
小姑娘眉眼彎著,像囤糧的兔兒似的把身前的東西攏了攏,然後又從上往下,挨個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