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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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信我。」衛颺模樣認真地看著我,繃著臉一字一頓。

  他篤定滿滿的語氣迫我相信,我懷揣著惴惴和不安跟在衛颺的身後走出半步多,來到之前和祁鵠見面的院子。

  他已經在外面焦急地等著我們。

  「居安怎麼會不見呢?」我想不明白,沖祁鵠搖頭。祁鵠低下頭,眼裡全是對自己的責怪,「雖然我知道師傅的病是因為缺失一魄,平常的藥物對他沒用。只他這樣連吃飯都難,每日基本營養的攝入,只能依靠流食和維生素維持,需要定時給他買藥。」

  祁鵠應該和我們一樣,明明心裡清楚居德慵丟失的一魄就算找到,也註定回不到肉身,他的情況只能一日比一日壞。只偏偏心裡存著最後的奢望,想著保全一副完整的肉身,這樣殘魄歸來還有肉體可以寄託。

  這是他最後存著的念想,我們就算知道,也是看破不說破。

  「可是我買藥回來,便找不到師妹了。電話不接,派出用作尋覓的紙鶴也沒有找到。」祁鵠著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雖然居安一向紈絝任性,只她在這個節骨眼消失,祁鵠怎麼可能不擔心?

  「我知道厲鬼嗅覺敏銳,可以千里尋味,萬里追蹤。所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祁鵠艱澀地開口,模樣小心地看了衛颺一眼。

  這還是他第一次要衛颺幫忙。

  祁鵠受他師傅的影響,從來盼著將世上厲鬼除之後快,他自己又有些一根筋,之前各種規勸我離開衛颺,也從來不給白蘇好臉色。現下讓他放下尊嚴乞求衛颺幫忙,著實難得。

  他手裡握著居安留下的衣物,上面沾染著她的氣息。

  我在心裡嘀咕,這對衛颺而言,應該舉手之勞吧?

  我把衣服取了過來,遞到衛颺的面前,「居安不會平白無故地失蹤,白蘇讓我們徹查居德慵的事情,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一條線索。不如我們順手幫他一把?」

  我提醒衛颺,幫忙找到居安還是有好處的。

  衛颺低頭看了眼居安的衣服,並沒有要接過的打算。只他皺眉打量著我,身子湊了過來。他聲音壓得低低的,陰沉喑啞。「小憂,你真想幫他的忙嗎?」

  我不明所以,順從心意地點了點頭。「不……不行嗎?」

  「可是,我不想。」衛颺說罷,將衣服舉起,重重地扔在地上。祁鵠本是殷切地看著他,將他扔了衣服,他的臉瞬時垮了下來。

  眼睛竟漲得通紅通紅。

  「衛颺?」他的答案也讓我意外,之前我把居德慵送還到祁鵠手上時,他雖然嘴上說著不滿,不過還是從行動上表示了支持。只這次不同,我看出了他的抗拒。

  「夏憂,你不用勉強他了。」祁鵠走了過來,矮身撿起居安的衣服,「是我妄想了,師傅也沒有說錯,人鬼不兩立,他這麼做,我……我懂的。」

  說著,他失望地轉身離開,甚至我叫他也沒有回頭的打算。

  他還將小院的門一下關上,與我們完全隔絕。

  …………

  我怔怔地看著已經關上的大門,衛颺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在原地愣了一秒,只能硬著頭皮地追上他的腳步。

  「你不願意幫忙找居安,是有別的顧慮嗎?」我拉著他的胳膊,強迫衛颺停下腳步,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不露痕跡地將我拽著他胳膊的手打掉,某隻岔開話題,催促快些回出租屋。

  語罷,他竟然加快了腳步。

  我在後面小聲嘀咕,「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鬼胎點頭,清淺地嘟囔了句。「父君的性子,是和以前不大一樣。」

  原來不關我一人這麼覺得,鬼胎也是這麼想的。

  之後沉默無言地回到了出租屋。

  衛颺去了裡屋,為了防我地把門反鎖上,裡面隱約傳來他和小鬼說話的聲音,可惜聲音太小,又隔著一道門,我沒聽得太真切。只是鼻息間淡淡的鬼氣提醒我衛颺在裡面會見了別人。

  我想知道,只他不說,我也沒更好的辦法。

  我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新聞轉播最近蓉城一連發生幾起夜跑女孩失蹤的事件,警方已經加大力度調查。提醒廣大市民儘量不要晚上單獨出行,多注意人身安全。

  「居安的失蹤,應該和他們沒關係吧。」我自言自語,然後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話語。

  鬼胎也不贊成我剛才說的話,它略有不爽地吐槽到。「娘親,雖然我不知道那小丫頭怎麼不見了,但一定不是一句夜跑失蹤就能囊括的。事情不會和居德慵無關。」

  它說得篤定極了。

  「我知道。」我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小腹,稍微安撫了下心裡的情緒。

  大抵著實不喜歡電視裡播放這種讓人憂心忡忡的新聞,我乾脆關掉電視,心不在焉地靠在沙發上。

  又過了好一會兒,房間的門打開,裡面還有未完全消散的鬼氣。

  我還沒來得及追究衛颺在我房間會客,他便朝我走了過來,乾脆坐在我的身旁,低垂著頭,心事重重。

  「後日,就是十五了。」

  聽到十五的時候,我身子下意識地顫了顫。我太知道每個月的十五對衛颺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又將去往地府服刑,一身是傷的回來。

  不自覺地握住衛颺的手,這種沒經過大腦的動作,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直至掌心一抹冰涼提醒,我才發現自己竟和衛颺十指緊扣。

  下意識想要把手抽出,不過卻被他以更快的速度握緊,乾脆十指相扣。他緊緊握住,模樣認真地看著我,澄澈的眼裡只看到我的影子。

  「別鬆手。」

  他命令我。

  我再沒法把自己的手抽出,只能低垂著頭,陪著小心地問,「所以,你又得去地府了?」

  「是。」

  他低低點頭,乾脆承認。不過伸手捋了捋我的耳發,「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這不算情話,不過羞得我耳根通紅。

  只能惴惴不安地點頭,喃呢清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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