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得真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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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夢到自己靠在衛颺的懷裡,他說著浪漫的甜言蜜語,滿心滿意都是對你的喜歡。」梁姣遮遮掩掩,奶奶有些看怒下去,索性乾脆把事情挑明,提醒她說。

  梁姣面容窘迫,一張臉寫滿不自在,不過稍微往後退了退。「這是我寫在御札上的話,你……你怎麼知道?」

  她著急,好像一個精心雕琢的秘密被旁人知曉了一般。

  大抵感慨她這幅模樣著實可憐,奶奶索性把話說得再明確些,「這夢境固然很好,可是你還夢到他以手中的長劍,捅入你的胸膛。如果上一個夢是真的,那麼這個劫你也逃不過。」

  奶奶一字一頓,模樣認真地提醒梁姣。「我想你已經過了盲目天真的年紀,固然不會再信什麼好的靈壞的不靈。」

  梁姣唇咬得更緊了,身後的拔首不安地蠕動著。

  近了,更近了。

  它們已經完全地貼在了梁姣的身上,我在遇到她之後,曾經花費很大的功夫,系統地了解了下拔首。拔首平時會安靜地跟在寄居者的身邊,安靜地做她的奴僕,只如果寄居者情緒激動,心存憤恨,拔首就會變得不安,甚至如貓咪一般炸毛。

  現在的拔首,就是這麼個情況。

  奶奶當然知道,但是不為所動,「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他會把你疼到骨子裡,又怎麼會對你刀劍相向?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勸你趨利避害,離他遠遠的。就算得不到,也不至於被他傷害。」

  奶奶輕輕勸了句,沒有以往和梁姣的劍拔弩張,這話更像是發自肺腑、出於真心。不過梁姣絲毫不領情,還是惡狠狠地瞪著奶奶。

  她不以為然,順勢尋了一處地方坐下,整理著桌上的衣服,一件件耐心地折好。

  「我放不下。」梁姣反駁,咬牙切齒地看著奶奶,「如果是你,你能因為知道老冥主要捅你一刀而離他而去嗎?」

  她反問,妄圖藉此找回主動權。

  奶奶停下手上的活,澀澀地看了梁姣一眼,「我們不一樣。他就算真的往我胸頭捅上一刀,只要對他有幫助,我都甘之如飴。可是你呢,你分明就感覺不甘心。你要得到衛颺,但卻不願意為了他犧牲。」

  梁姣的那點小心思,都被奶奶猜到了。

  她一張臉更是難看,模樣艱難不知怎麼反駁……

  「說來,你到底還是自私。」奶奶感慨一句,輕飄飄地看了梁姣一眼,收拾好衣服放進衣櫃裡。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梁姣反駁一句,「而且我這麼做,也是你教我的,你要一具身體裝載老冥主的殘魂,我要一具身子幫我擋過一劫。」她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裝著一個小小的嬰孩,約莫歲余的模樣,雖然還沒有完全張開,但是眼睛和鼻子都和梁姣的很像,有些神似。

  梁姣深深出了口濁氣,把箱子遞到奶奶的跟前。

  「這個孩子,她將來會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她會成為另外一個我,在成年後的第一次見血時,衛颺便會循著氣味找過來。她會替代我,幫我擋過劫難。」

  她交代完後,乾脆離開。

  奶奶目送梁姣走遠,待她出去後,挺直身子看了箱子一眼。

  她把我抱了出來,喃喃自言自語。

  「我也不知道,這麼把你牽扯進來,是好是壞?」

  …………

  夢到這裡戛然而止,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昏的腦袋。夢裡的感覺非常真實,好像真的發生了一般。

  我摸著自己的胸口,暗暗嘀咕了句。

  梁姣擔心的事情,正是我擔心的事情。

  她夢見衛颺以劍捅入她的胸膛,我也一樣。在夢裡的衛颺,他目光狠絕,模樣決絕、堅定,沒有一點的猶豫,也沒有一絲的後悔。

  我被自己的這個發現嚇了一跳,懊惱地用手抱住腦袋。

  這世上已經沒有梁姣了,所以那一劍,他捅入的是我的胸膛。

  我願意為了衛颺犧牲,但不願意面對他仇恨的眼眸和冰冷的氣息。我在糾結的時候,王艷他們回來了,不過都喝了些小酒,有些醉醺醺的。唐樂看到我在床上,臉瞬間黑了。

  也沒有正生氣,不過和我玩笑,「夏憂你不是吧?我是說沒有見到你的人,你竟然遁逃了?你就這麼害羞,還是說怕你家的小哥哥生氣呢?」

  她一邊說,一邊爬到上鋪來和我玩笑。

  我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心思解釋,任由著唐樂這麼誤會。不過反問說,「那你們呢,你們今晚有收穫嗎?」

  唐樂將手攤開,說那群男生都是膚淺的傢伙,看著還不錯,但是一聊天就暴露了他們的無知,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不過她揶揄王艷,說她今晚有收穫。

  王艷害羞地低下頭,嗔怪地埋怨唐樂,「哪有什麼收穫,他們是看我穿得漂亮才過來打招呼的,可是當他們發現我腿腳不方便後,又找各種理由離開了。你說得對,他們真膚淺。」

  唐樂曾經非常看不上王艷,不過就剛才兩句話的相處來看,兩人似乎關係極好。

  陳諾全程安靜地坐在下鋪,看著我們聊天玩笑,以一個純粹旁觀者的角度。

  她眼神雖然和善,可我越看越覺得心裡發毛,越看越感覺不安。

  末了,還是唐樂提醒時候不早了要睡覺,我才逃過一劫,乾脆躺回了被窩,蒙頭大睡。

  我睡不著,閉著眼睛假寐。

  「咯嘣、咯嘣……」

  寢室里傳來非常奇怪的聲音,雖然不大聲,但很有節奏,好像是在嚼胡豆一樣。知道寢室里藏著兩隻小鬼,我強忍住內心的恐慌,在被子裡靜觀其變。

  我豎著耳朵小心地聽著,外面卻突然安靜下來……

  咯嘣聲沒有了,甚至安靜得連針落在地上都聽得清楚。

  我琢磨不定,更感覺不安,於是趁著沒有早課,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出租屋。衛颺和元方正在整理厚厚的文案,元方帶著厚厚的眼鏡,一邊看我一邊問,「小憂,你過來做什麼?」

  他雖然沒有說,但無論是臉上還是身上的細胞都寫著忙碌,讓我沒事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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