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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被放棄。

  袁宥姍一改先前的陰霾,神態冰冷:“我對它是有打算的:讓世界認識它,臣服於它,用它開打神境領域,重新書寫這個世界的《創世記》,人類歷史藉此將登上一個新台階……結果在這個時候,蕭如晦卻在背後給我搞南冥靈胎這一出,造神?白日做夢!他不知道這個‘神’是我們屍山血海一步步堆起來的,他是什麼?是作弊!我生平最討厭不按規矩辦事的人!”

  “所以如果他也想插手,那就來試試好了。‘神’不能在我手中瓦解,正如走到現在這一步,我已經不可能回頭!”

  倘若她還有足夠的時間與宙斯內部周旋,倘若她還有比折斷對手助臂的更好選擇,倘若,她能甘心在命運面前低頭……然而這一切都不可能,因為她是袁宥姍。

  一旁阿信本開口想勸說什麼,可他陪伴多時,很清楚渴望成功的袁宥姍把力量放在什麼要位,幾次嘗試後,他閉上眼深呼吸。

  睜開眼時一如既往地堅定:“小姐可以永遠相信阿信!”

  聞言,袁宥姍如孩童一般對身邊人言笑晏晏,因為每當聽到這句話,她會發自內心的相信阿信,也相信哪怕像昨晚那樣全身血污地回到起點,阿信也永遠會為她遞來擦手的熱毛巾。

  這樣,就足夠了。

  袁宥姍把外套披回阿信的身上,走向營地:“吩咐下去,三路包抄,在昂拉仁錯集合!”

  *

  車子滿油門兼程,不到一個小時,大部隊就在昂拉仁錯湖之外一公里不到的地方集結完畢。

  從遠處看,昂拉仁錯湖島一角還隱隱閃爍著燒火做飯的明光,裡邊歌舞昇平,人聲鼎沸,從情景呈現解讀,這裡風平浪靜,似乎並沒有因為探子的靠近而導致兵荒馬亂。

  一反常態的表現,反讓袁宥姍嗅到不同尋常的危險。

  “派人過去看看情況。”

  謹慎起見,由術士潛行探獲人手虛實。

  同時經過一天的修整,袁宥姍也已經將世知那盤散沙威逼利誘,動員成了死忠。前著有人主動靠近踩點,後著就有人主動請纓,請求帶領小分隊,在左面丘壑上的高點直接上猛料。

  不。

  袁宥姍讓人回來,在絕對實力面前,包抄也好,長驅直入也好,所有策略都只是錦上添花,她改主意了,她要直接給島上這群人送一份大禮!

  *

  ——嘭!嘭!嘭!

  三枚塗黑的炮腔從黑色大卡的載重箱內緩緩豎起,目標鎖定,圍繞三個方向被依次點火投放,準確落入湖島周圍。

  站在湖島留守人員的角度來看,這三枚天降巨物,哪怕只是射偏其中一公分,都有可能直接將湖島整片炸毀。

  袁宥姍的人真是瘋了!

  好在這群人中,孟思岐雖然斷了手,可控水為冰的陰陽術還在。火藥殘沫炸飛島石泥土,他便就近調用湖水凝固,將飛濺物以及火光冰凍在外圍。島上其餘人員趁此機紛紛將據點騰空,轉沖至這附近的唯一丘壑高地。

  只是這樣下來,蕭送寒此前安排的打法就全變了。

  威懾過後,袁宥姍取來擴音器喊話:“蕭梧葉,不管你在不在裡面,我都希望你別再藏著躲著了,我們將對將帥對帥,來個君子約定,把這事迅速了結怎麼樣?”

  連放三炮才來說這話,可見君子約定完全是胡扯,形勢壓迫才是本意。

  從回應上來,蕭梧葉似不在這支隊伍中。

  領頭出來答話的是蕭送寒,按任飛影的交代,他戴上了長安小分隊專程為他定製的扳指,站在山崗上應答:“袁小姐,你把熱武器呈批地運到昂拉仁錯,這是想怎麼個君子談法?”

  談判桌上怎麼談,向來都是有戰場打出的結果作決定。

  對於他們,袁宥姍其實並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趕盡殺絕,她問:“其他陰陽師呢?怎麼只你們十來人守島?十個人和我談,好像和我的初衷差得太遠。”

  這裡好歹也是舍那族的精銳,蕭送寒輕笑道:“怎麼薛主事這次沒有告訴你嗎?大部隊都撤到最近的鄉鎮了,找他們幹什麼,難不成還要趕去屠村,讓更多人知道宙斯集團在這裡搞火併?”

  之前蕭送寒曾送過一塊手錶給釀酒的阿莨。

  當時田榛只是提說一嘴,說他們部落一向以古法滴漏計時,所以闔村上下,手錶鬧鐘之物並不多,一貫都是珍貴收藏之物。

  那位薛主事,講究體面,在舍那族一切條件都十分苛刻的前提下,用度精細,懷表佩戴名貴。這些雖不能代表他即有反叛之心,但至少能證明,他不是能長久吃苦的那一類人。

  眼見顛沛流離,前途渺茫,手邊近水樓台,又有唯一一台電腦恰好碰上網絡聯通的機會,所以,這樣的人哪怕只是一名普通企業員工,也有極大概率生出為自己另謀高枝的念頭。

  如果這些都只是假設的話,那麼再加上扎布耶茶卡那天所有巧合,以及他的反常表現,若真有內鬼,恐怕十有八九就是他。

  好在,現在的他大概是不可能再給袁宥姍送信了。

  袁宥姍胸有成竹:“蕭大公子把我想得也太十惡不赦了。其實我的訴求一直都很簡單:當今社會,進入21世紀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歷史車轍向前,人類未來在更高層,早就不該再出現像陰陽家這一類封建腐朽的種族了,尤其還是舍那族這樣的群居規模。只要你們願意自廢武功,再交出蕭梧葉,這事我願意揭過不再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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