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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齊雲點頭:“是有這個可能,轉移到昂拉仁錯,一直都是權宜之計,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他們識破。我們現在所面臨的是人困馬乏、資源不足,根據點雖多,然一味轉移,恐怕也是飲鴆止渴。”

  說到資源,蕭送寒倒不是太擔心:“那天信號機上天,我雖沒有和父親取得聯繫,但我打給胞弟的電話卻是通了,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帶著物資卡車在公路附近待命,所以人員安頓不是問題。”

  他撥開半島之後的寬闊湖面,劃出一條直線作安排:“現在,我建議人員分成兩個部分,觀長老結冰開路,帶領村民提前突圍,從昂拉仁錯撤離。宙斯集團的目標一直是陰陽師,所有陰陽師留下。”

  “人員分成三波:一則,留一組先鋒部隊守在島內引世知的人前來,另安排一組衝鋒隊在左側山丘處埋伏,出手順序一前一後,若有人來,便力求將他們夾堵在湖島附近。”

  “第三,也是重中之重,我們還有一組隊伍需要天降奇兵安插進他們的後背。這要依賴蟲洞師鮑安歌的幫助,噬靈洞可以在空間裂縫傳送人力,在我們兩方隊伍吸引對方主要火力時,第三支縱隊悄無聲息地就位。最後在三方配合下形成鉗形之勢,左中右陣型相互補充,拉開距離,三三策應,反撲袁宥姍一行或許就還有機會。”

  這是棋局之中的“構虎口”,這種陣型若能築成,正常情況下封死對手亦有可能。

  可這裡卻還存有一個巨大隱患,邱柏齡提出關鍵:“那華天罡怎麼辦?我見他們槍里的東西,能封印我們的陰陽術,如果是大亂鬥還好,世知瀛山皆是手下敗將。但昨天他們既吃了虧,說不定已經想好了針對之策,這個不確定因素會把形勢導向何方,結果還是另說。”

  議事廳內,所有人紛紛點頭:

  “是啊,華天罡是煉丹師,即便沒有他,有他的丹藥在,這場亂鬥不確定性都非常大。”

  “他們有備而來,想必東西就在那些車裡,看卡車裝載量,恐怕光是一顆顆子彈堆出來,淹也會把我們淹死。”

  “此計有風險,不知道蕭主事還沒有後招?”

  這裡邊,相較於宙斯,蕭家對陰陽家所提供的支撐,遠遠無法達到理想中的程度。

  但是不要忘了,蕭家提供的最大“應對手段”此刻就在舍那族——哪怕,只有她一個人!

  ……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一旁,那個最要緊的核心人物,此刻,正癱在石凳上熟若無人的閉目養神。

  第102章

  在昂拉仁錯以南大概20公里左右的一處山頭上, 袁宥姍吹著冷風,保持著仰頭看北極星的姿勢,持續了足足半個多小時。

  在阿信的角度來看, 她或許是在看不久之前流星滑落的地方,也或許看的地方更遠,以便放空思考, 接下來要以什麼樣的陣勢抄掉那些陰陽師的根。

  夜裡風寒,袁宥姍穿著短袖短裙站在風口, 阿信好意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袁宥姍猛地驚醒,問:“阿信,什麼時間了?”

  阿信回道:“快10點了小姐。”

  袁宥姍繼續走神了片刻,不過很快打起精神。

  “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幾個?”

  “五個回來了四個, 昂拉仁錯方向還沒有動靜,可能和小姐想得一樣, 那些陰陽師的確有在湖邊生活的習慣。”

  得知結果,袁宥姍再次陷入緘默, 看樣子,知道他們下落的這件事,並不能讓現在的她開心多少。

  從昨晚到今天,袁宥姍一直都是這幅悶悶不樂的模樣。

  阿信擔心她的狀況, 斗膽地靠近, 遲疑:“……小姐還在為董一一事情傷神嗎?”

  袁宥姍用意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似告誡他凡事不要多想,也似對唯一一個敢向她問真話的人另眼相看。

  “沒有, 他根本都不明白我所做事情的意義……”

  “立場不同, 對牛彈琴, 一而再再而三,告誡,勸離,沒有聽進去一個字。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了,還是那麼蠢……可能他生來就只有這樣的運氣,註定只是這條路上的絆腳石罷了。”

  她嘴裡說著無情無義的話,可眼尾的微微泛紅卻泄露了她的掙扎和自責——董一一確實是一個煩人精,煩人到一旦將有關他的部分抹除,路程會瞬間陷入冷清單調,從而像是活生生地與感官剝離。

  袁宥姍伸出自己的右手,纖長漂亮,細如蔥根。

  盈盈一握時,女琴女一般仿佛柔弱無骨,可假使方向調換,掌心迎向著北極天幕,就會覺得宇宙蒼穹仿佛都應該被她握在股掌之間。

  她扼腕道:“董一一無知就無知在,不知道站在我背後的是什麼——是‘神’……他們說這個世界是唯物的,因為鮮花在前,所以才構成愉悅的心情,可萬事規律每時每刻都在總結衍變,他們沒有跟上時代,不知道如今鮮花的命運實則更容易被人心左右,喜歡它,讓它開的鮮艷,厭惡它,讓它賤入泥土,就像人跟‘神’的關係一樣。”

  “只要找到規律,‘神’也並不是那麼的可望而不可及。我喜歡這樣的它,藏得很深,卻沒有距離感,想觸摸的時候就觸摸,想借用的時候就借用,讓人覺得,‘神的力量’一直就在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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