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大白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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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自以為是已經毀了秀茗了,還想再毀一個人嗎?」纖宸直接打斷他的話說。

  海噠絲毫沒被她的話動搖。「還記得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誰的救世主嗎?不把寄托在別人身上,但也別把欲加之罪硬套在別人身上為自己開脫。」

  警察們有些著急,迫切地想讓海噠接著往下說。

  海噠轉身僵硬地蹲下掀開該著屍體的白布一角,看了看宗老爺的胳膊。「的確是一個針眼啊,還有些淤青。行了,我接著完成我的設想。你們兩姐妹可能已經被強迫服侍這位老爺很多年了,在身心的雙重摧殘下秀茗決定逃走。但很不幸,她撞上了我。」他一臉惋惜的表情。「然後她被帶了回來,繼續遭受非人的折磨。後來她自殺了。她的自殺給你了很大的衝擊,這個衝擊可能就是——————你決定要殺了他的原因。」他話說出口,纖宸的眼神已經變得極為憤怒了。其他人看著海噠,皆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海噠指了指宗老爺的胳膊。「其實在之前......我就覺得奇怪。你說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心臟病發作了呢?直到我看到了馮醫生,我就全明白了。」

  在場一片譁然。皆看著馮醫生。

  「你————你一個外人,憑什麼這麼血口噴人說我害死了老爺————」馮醫生正要激動地上來辯論,被海噠攔下。「我沒說是你殺的人。馮醫生,請你把話聽完。」他清清嗓子接著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纖宸小姐不堪忍受這種非人的生活,打算殺了老爺,但她的一個人的力量太為薄弱了。且不說這麼多年在這間宅子裡見死不救的傭人,就算她硬碰硬動手,到時候落一個殺人犯的罪名也划不來。所以她就要借用醫生你的力量。醫生,你是否有教她一些醫學手法......比如————注射?」

  他這麼一說,馮醫生的身體忽然一顫。本來一副要和他撕的樣子,卻突然蔫了。

  「可以這麼說,你教會了這個大小姐在複雜的血管中找到了動脈,然後在夜晚十分,老爺熟睡時,纖宸小姐給老爺的動脈中注入了幾管空氣。所以老爺去世了,身上沒有傷,也沒有中毒,但是空氣造成了氣體栓塞,引起了心功能障礙造成了心臟的死亡。」海噠陳述完了,所有人發出了恍然大悟的低呼。

  「可是......」這時管家開口:「你剛才知道馮醫生說了,老爺大概是三四點時候去世的......可是三點的時候,我去巡邏時,看見你和大小姐......」他看了一眼纖宸。纖宸清了清嗓子,「是,法醫可以去鑑定一下,老爺的死亡時間。三點的時候,我明明和你在客廳,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海噠一愣,扭頭去看楚虞。楚虞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那你知道嗎,我在離開房間時看了一下時間,是三點十五分。你很聰明,找了一個外人來給你作證,並且還調慢了時鐘。但我也的確看表了。」海噠說。

  纖宸冷笑一聲,走到他面前。「你的推理毫無反駁,一切的矛頭都指向我。但是你忘了一點,那就是證據。如果你沒有證據的話,你的一切推理,都不成立,在場也沒有任何人能帶走我。」

  她說完,警察們皆看向海噠。

  海噠牽強地扯扯嘴角,「呵呵,你知道嗎,證據應該都被你毀掉了。馮醫生也不是真的回老家......警察同志,你們先把他身上的白色貓毛取一下證,然後宗老爺的床邊也有些許的白色貓毛。這隻貓應該就是纖宸小姐養的貓,纖宸的白裙子上也肯定有,雖然已經被殺死在了後院花壇,貓毛可能也被消除了。馮醫生昨晚應該還和你有見面吧......」其實他心裡有些挫敗,抓不住實質性指正她是兇手的證據。

  警察瞬間上去取證,把馮醫生的箱子也打開了。

  「喂,這位海先生......」在場的警察提醒海噠,「這個醫生的箱子裡......只有幾隻針筒,並不見針頭啊......當然,我們現在會把他帶回去調查,只是————」他們看向楚虞,起身對纖宸說:「也請你走一趟吧。」他們心知肚明,可能兩人已經把所有痕跡擦掉了。

  纖宸冷哼一聲,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知道嗎,我會叫管家去請律師,到時候會告你誹謗。」

  海噠攥緊了雙拳,眼中儘是不甘心和惱怒。

  纖宸搭理了一下長發,瞥了一眼楚虞,又看向海噠,「證據,你需要這個東西。」她的語氣透露出了她的得意。

  在一旁的馮醫生剛想開口,被纖宸一眼瞪了過去,「馮醫生,你的律師我也會去請,不會不管您的,只是粘上了一些貓毛的話,是說明不了什麼的。這隻貓是我養的沒錯,但是它也會亂跑啊。」她的樣子像是最後勝利的將軍,掩不住的得意。

  海噠此時硬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如果珍欣在這裡,肯定也是極為冷靜的。想到此處,他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等等——————」他攔住已經走出去的警察。

  楚虞的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

  警察和纖宸都站住了。

  海噠兩步走到了茶几邊,抽出一張抽紙墊在手上,在蕾絲與毛線里翻出了一根針。

  這根針和其他的針並不一樣。

  「這就是我覺得不對的地方。纖宸你的狀態一直很莫名的焦急,一開始就說想來看老爺,應該是就是來銷毀這個證據的吧。這根針頭。這上面,應該有老爺的DNA和你的指紋。畢竟針筒上的指紋好消除,針頭不行。需要單獨消除。」這是最好藏針的地方,亦或是最好隱蔽兇器的地方。

  法醫一個箭步迅速上去把針頭放入了自封袋。大家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跟我們走一趟吧,針筒我們也需要檢測......」警察還想看看纖宸有什麼話說。

  「呵。」纖宸發出了一聲笑。聽起來有些放鬆。她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沒有生氣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大幕終落後的惆悵。「針筒在貓咪的肚子裡,貓的屍體在後花園。」她開口說。

  「大小姐......」管家難以置信,「這是......」

  纖宸笑著說:「對,不想掙扎了,認罪了。」警察一聽,連忙去後院取證。

  「你——————」馮醫生怒不可遏地指著她。

  纖宸的眼淚溢出了眼眶:「這個結局也不錯吧。我給馮醫生保證過了,等這個老頭死了我以養女的名義繼承了財產,他想要多少錢都可以。可惜啊,本來我想讓你給我作證的,誰知道卻把自己推向了萬劫不復。」

  管家和其他傭人喃喃地說:「大小姐————」

  「你們別叫我!!!」纖宸忽然爆發,「你們這樣真的噁心!明明助紂為虐還一副心疼我的樣子演給誰看?!對,海噠你說得對,我是一個和這個老男人有不論關係,包括秀茗,我們都被賣給這個老男人了,被他玩弄踐踏,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秀茗開始還反抗,最後直接被他以瘋了的名義灌藥,昨晚終於死了。但這也不是他殺的第一個女孩,秀茗是不是自殺,你們這幫人都清楚————她現在已經被埋在了後院吧?」她指著傭人們,「她是自殺還是被這個老男人掰開嘴倒進去的玻璃?嗯?你們知道也只會裝傻,然後在我們逃跑之後抓我們回來,看著我們這個老男人強姦毆打,做噁心的侮辱!!但這一切————在昨晚終於結束了。」

  她看向馮醫生,「還有你這個老男人,是不是真以為我躺在你身下是真心的?都是騙你的罷了,從頭到尾都是你的自作多情!」

  「呼......」馮醫生被氣得捂住心臟。

  警察不禁問:「你說你被賣到這裡......」

  「對。我和秀茗也不是親姐妹,我從十歲就被買進來了。秀茗十二歲被買進來。這個老男人是戀童癖,被他玩死的小女孩他就讓人埋在後花園,反正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沒人會知道她們的存在。」纖宸的樣子很痛苦,「他死有餘辜。」

  警察接著問:「那你是被誰賣進來的?我們可以幫————」

  「你們幫?去問問你們的那位明先生,同不同意你們幫......」

  「誰————」海噠上去激動地打斷了纖宸的話,「你說誰?!」

  「明先生,他掌握著很大的勢力。我從五歲被帶到他那裡。」纖宸說。海噠問道:「拜託你,說具體一些吧......」現在他不顧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只想知道真相。

  纖宸說:「具體?怎麼具體,我只知道他也是個打工的,幕後真正操控著另有其人。凌駕在他上面的,還有一個叫馬煙的男人,只要他一個電話,你們警察也不會管我們的。」

  楚虞的瞳孔猛一放大。

  警察們覺得不對,對她說,「有什麼去警局說吧。」他們隱約覺得裡面有更大的問題。

  「等等,」纖宸看著海噠,「我還有最後一句話,對他說。」

  海噠腦中一直是她說的明先生的事,根本無法集中。

  「其實,昨天晚上這個老男人其實是看上了你所謂的妹妹,才殺了秀茗準備搶了你妹妹的。但我先一步殺了他。因為你對我說了那句話,我才決心一定要動手,我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就永遠不會失望。無論有多悲慘,我都不會後悔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她沖海噠微微一笑,跟著警察走了。

  她永遠也不會對海噠說,謝謝他給了自己心動的感覺。這是她此生最為珍貴的一瞬間。

  那抹不是斑斕卻勝似斑斕的白,在她轉身時,黯然失色。

  剩下的兩個警察打量一下海噠,問道:「我們覺得你很眼熟啊,要不也去警局一趟吧......」

  「不,我————哎?楚虞?」海噠說完扭頭一看,楚虞竟然不見了。

  「呼呼呼——————」楚虞喘著粗氣瘋狂地跑在公路上,她的腦子已經混亂不堪,巨大的恐懼延伸到了每個毛孔,她不能控制心中的害怕。身邊一輛又一輛的旅遊車和私家車從身邊飛馳,她心中更是焦急。

  「餵————是,求求你們了,幫我找到她————」海噠邊打電話,邊尋找著楚虞,他已經察覺出了楚虞的異樣。

  「不是的,不是的......」楚虞邊跑,眼淚邊從眼眶中洶湧而出。

  後面的引擎聲漸漸靠近,她嚇得雙腿跟灌鉛一樣,越是想跑越動不了。

  「吱——————」一輛灰色SUV停在了她面前。

  「上來,小姑娘!」

  是那個帶他們掏出來的中年男人!

  楚虞哭著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先別管這麼多他們很快就要抓住你了————」

  「楚虞,甭跑了————停下!!!」李銘紳開著紅色越野朝楚虞駛來。

  她不知要上哪輛車時,一道黑影猛地閃到了她身前。

  海噠大口喘氣,掛了電話。渾身都出汗出濕了。

  「你下來————」海噠指了指坐在車上的中年人。李銘紳此時也趕到了,中年人立刻下車。

  海噠和楚虞迅速上車,中年人朝他大喊:「一定要回去精神病院啊————」

  「海噠停下————」李銘紳身後還有一排車,都來了。

  才不搭理,加速油門一路狂飆。

  楚虞死死抓住安全帶,海噠一打方向盤開向了樹林,他的車技很好,輕鬆過了不少障礙,最後在另一邊衝出樹林,甩掉了李銘紳他們。

  「海噠哥哥,你不用管那位大叔嗎?」楚虞聲音很乾。

  海噠看身後沒人,稍稍放緩了車速。

  「他和他們是一夥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幫了我們罷了。」海噠車開在公路上,順手定位。

  「先停車。」楚虞說。

  海噠不解,「怎麼了?」

  「停車!!!!」楚虞很激動地吼。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海噠只能先把車聽到路邊。

  楚虞哭著說:「海噠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我沒法面對你,我做不到......」

  「你說什麼呢?」海噠皺眉,伸手給她擦眼淚。楚虞撲進他的懷裡吻了他。

  海噠還沒反應過來,楚虞便離開了他的唇。

  下一秒,楚虞冷靜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可以了。我們可不可以聊一下?」她一口台灣腔,溫柔但是嚴肅。

  「可以。」海噠實在摸不清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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