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所謂的一樹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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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嗎,無緣無故的勾引一般都含著目的。」

  海噠冷冷地撇下了這麼一句話,順手把衣服給她穿好。

  「你……」纖宸的樣子有些難堪和氣憤。

  這時大廳的鐘表響了。

  已經半夜三點了。

  海噠毫不留情地起身上了樓。

  楚虞還在床上酣睡,呼吸聲均勻,失眠的人如果聽到了一定很羨慕。海噠看著她揚起了嘴角,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不帶任何情慾。

  「海噠哥哥……」楚虞把他推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嗯……幾點了?」海噠癔症著問。楚虞拿著手機看了看,「七點了。咱們走吧,快點去精神病院。」

  「好。」海噠起床,去浴室簡單洗漱了一下,出來時發現楚虞已經換上了衛衣和牛仔褲。

  「嗯,我也換了衣服咱們走吧……」海噠揉著眼睛,覺得這一覺睡得很累。仿佛昨晚和纖宸的那一場風花雪月是比較真實的春夢。

  他脫下褲子時,楚虞指著他的大腿問:「海噠哥哥,你這個疤是怎麼回事啊?」海噠摸摸他腿上的疤說:「在我上……高中的時候翻牆不小心被籬笆刺穿了。」

  楚虞伸手好奇地摸了一下這個傷疤。被海噠一下按住手,「你不能亂摸男人知道嗎?」他穿好褲子,順便把藏在床下的槍塞進了後腰間。

  「哦,好……」楚虞看著他的疤,直到他穿上褲子才收回目光。

  兩人下樓準備道別時,忽然裡面的臥房穿來了管家的驚呼。

  「老爺……」他嚇得臉色蒼白地跑出來臥室。「老爺沒呼吸了!!」

  大廳里其他的傭人都嚇了一跳。

  「你們快去叫馮醫生來……」管家緊張得渾身發抖。

  海噠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這時纖宸從樓上下來了,「你們在說什麼?誰死了?」

  「大小姐啊……老爺……老爺死了……」管家顫顫巍巍地說。

  「什麼?!」纖宸吃驚地看著他。

  海噠扭頭對楚虞小聲說:「如果你覺得害怕,可以換其他人格出來……」

  「不用。」楚虞眼神雖然透著害怕,卻還是拒絕了。

  「兩位,在島上的輔警來之前,能否先別離開這裡?」管家像兩人詢問。「老爺走得很突然......」

  海噠和楚虞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怕輔警來了,楚虞危險。

  「也不是不行......」海噠說,「只是你們這裡的夫人呢?她怎麼不露面啊?」

  他這麼一問,在場的所有人皆怔住不語。就是在隱瞞些什麼。

  纖宸先開口說:「我的母親......其實早就不在了,只是父親患有輕微的失憶症,總是會覺得母親還在。行了,你們上去休息吧。我想去看看父親......」

  「等等————」海噠攔住她,「現在大家最好都別去看你們老爺,保護作案現場。至少在醫生沒來之前,別去。」

  纖宸的樣子有些著急,管家先說道:「行吧。大家先去客廳休息一下吧。」聽管家的命令,全部的人去了客廳。

  海噠因為身後有別槍,不太方便坐在,就站在楚虞身邊。

  「今早我像往常一樣去叫老爺起來吃藥,老爺一直不說話,我就納悶,誰知道一摸身子,都涼了......」管家顫抖地說著。其他傭人都在安慰他。

  海噠覺得無趣,四處轉了轉。

  「喂,那個真的是你哥哥嗎?」纖宸做到楚虞身邊問。楚虞看了一眼海噠,點點頭。「嗯,是。」

  「呵,真會講。哪裡有妹妹和哥哥睡一起的。」纖宸的語氣有些嘲弄。「別對我說這種謊。」

  楚虞說:「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你這麼在意是不是因為你喜歡他啊?」她其實對這個大小姐也有些不喜歡。

  「你————你說什麼?」纖宸語塞,「我才不會!」這個語氣倒更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海噠屋子裡賺了幾圈,馮醫生才來。

  「老爺怎麼了?」他急切詢問。管家帶著他去了臥房,海噠也跟在他們身後去了臥房。

  交談中海噠得知,馮醫生是這裡的私人醫生,在老爺去世的前兩天離開了島,回了趟老家。

  海噠進了臥房,緩緩走過去看著宗老爺的屍體。他靜靜地睡在床上,沒有任何掙扎和驚恐的樣子。

  「老爺是......心臟驟停的......」馮醫生對管家說,「應該是心臟病犯了,根據這個屍體僵硬的時間......是在昨晚三四點時吧......」

  海噠在他們說話時,一直在打量這間臥房,桌子上放著菸灰缸和針線筐,裡面是一些蕾絲和五顏六色的毛線球。他清晰地看到被子的邊緣有幾根白色的短髮。地毯上還有幾根黑色的長髮。

  「管家————輔警來了————」傭人進來說。

  「楚虞,你去旁邊呆著,我不說你別過來,保護好自己。」海噠小聲對楚虞說,順便把楚虞的帽子給她扣上了。楚虞聽話地站到了角落。

  島上的輔警來了,帶著警察。

  海噠的心猛地一提,但楚虞還算淡定。

  「現在裡面的人都出去——————一會兒我們會找人問話。」來了五六個警察,帶著一個法醫把現場的人趕了出去。

  其他的人在警方勘查現場期間,只能先回到房間待命。

  楚虞有些擔憂地說:「海噠哥哥,萬一他們審問到我了怎麼辦啊?海噠哥哥,要不咱們快逃跑吧?」

  海噠沒理她。楚虞又喊了一聲,「海噠哥哥?」海噠立在窗前,楚虞疑惑地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花園裡瘋長的花。

  「哥哥,怎麼了?」楚虞問。海噠指了指花壇,「你看,有隻死貓。」海噠說。

  「什麼?」楚虞仔細看了看,花壇里還真的有隻死貓。就是那隻白貓。

  它渾身是血地被丟在花壇里。

  楚虞倒抽了一口涼氣。「怎麼回事啊?這是誰幹的啊?」

  海噠冷哼一聲,說:「誰幹的我暫時還不知道,但是楚虞你有沒有發現,纖宸說她的母親去世了,但是這裡連一張女主人的照片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有什麼奇怪的,萬一是他們不喜歡照相呢。」楚虞說。海噠搖搖頭,「剛才我在宗老爺的臥室地上發現了一些長發......」

  話剛說了個開頭,只聽下面一陣騷亂。

  海噠和楚虞從樓上跑了下去,只見這裡的傭人們和警察起了衝突。

  「我們老爺沒你們說得這些問題,你們如果詆毀我們老爺的話,就出去吧————」

  傭人們怒不可遏地趕著警察,警察們也是無奈又生氣。「你們能不能講些道理————你們老爺的右手臂上有針眼,並不是正常死亡,我們又在地上找到了毛髮,我們需要知道頭髮是誰的,這對我們辦案很重要————」

  「你們不能詆毀老爺啊——————」這時馮醫生出來激動吼道:「老爺本來就有心臟病,你們如果懷疑老爺生前和哪個傭人有染就走吧,我們老爺不受這種詆毀————」他一副心律交瘁的樣子,隨時都要昏倒。

  管家也附和道:「昨晚我們送走了我們家的二小姐,今天老爺走了,你們何必在我們的傷口上撒鹽——————」一群人把警察往外推搡。

  海噠站在樓梯上看著他們爭執,纖宸在一旁就像一個美麗的木偶一樣,木木的,沒有生氣,更看不出她臉上的喜怒哀樂。

  「針眼......」海噠念叨著。說著他自己靜悄悄地下了樓,緩緩地走到了花園,楚虞跟了上去,「海噠哥哥,你要幹什麼啊?」

  海噠冷冷地說:「噁心罷了。果然是我想得那樣。」

  「什麼意思?」楚虞問。海噠看向她,面無表情說:「一樹梨花壓海棠。」

  「啊?」楚虞明顯沒懂他的意思。海噠接著說:「其實這個家有女主人啊,就是纖宸。」

  這一下可把楚虞嚇了一跳,她驚訝出聲:「你在說什麼?!」

  「這裡沒有一張女主人的照片,在這臥房的地上有長頭髮,並且傭人們極力不讓警察把頭髮帶走調查,這不就是他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嗎?他們不願意事情敗露罷了,楚虞你就沒發現,這個宗老爺摸纖宸摸得有些......太自然了......」什麼一樹梨花壓海棠,去掉詩詞的意境和修飾,全是不論不類的畸形。按說愛誰是人類的自由,但這個自由顯然是在不違背道德情況下的自由。

  「可是這些都是你的主管判斷啊,也沒有什麼證據啊。我知道你腦子很厲害,但憑這些就說纖宸和宗老爺之間的關係不正當,是不是有些牽強......」

  躲在花園門後的纖宸把兩人的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她的表情依舊麻木。

  回到了大廳之後,警察掏出自封袋說:「我們的法醫不但發現了毛髮,還發現了指甲之類的東西......」

  「那是我的————」纖宸突然說。

  傭人們忽然定住。

  纖宸接著說:「辛苦警察們了,只是這些是我在照顧父親時留下來的,跟案件應該沒什麼關係吧。你們剛才也說了,我的父親沒有被下毒,也沒有被人為的傷害,只是自然死亡。」

  「那請你們接受問話。」

  海噠這時拉住楚虞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管家看到了兩人,立刻指著他倆說:「這裡有兩個外人————不信你們可以先問他們!」

  海噠伸手攔了一下管家,「別激動。」他看了一眼纖宸。

  這時他發現了馮醫生的外衣下擺邊緣有一些白色短髮。

  白色短髮......

  他的腦海中忽然豁然開朗。

  「大家等一下,其實我並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還請大家先跟我去老爺的臥房一趟。」說完他自行先進了臥房。

  其他人面面相覷,但也跟著海噠進了臥房。

  宗老爺的屍體已經被搬下床,身上蓋了白色床單。

  「請大家在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前,先聽聽纖宸小姐的供述吧。」海噠看向纖宸。楚虞默默地退到了牆角,以免警察注意到她。

  纖宸看著海噠冷笑一聲,「你什麼意思?」

  「請先講講你和你們老爺的不論關係是......是怎麼回事。」他話一出,在場的傭人一下子就炸鍋了。

  「你這個年輕人說話要負責的——————」

  「你敢污衊我們小姐和老爺——————」

  「警察同志,我看他就有問題——————」

  警察只能大聲鎮住他們。「都先冷靜!!!!」

  纖宸倒是淡定。

  「你說什麼不倫戀?現在污衊人隨口就來嗎?」纖宸不慌不忙地說。

  海噠說:「不是不倫戀你們怕什麼,隨警察調查就行了啊。你們還不是怕這裡你們大小姐待過的痕跡被警察發現了。當然,你剛才解釋了,這裡是你的家,你可以隨意留下痕跡。但你敢讓警察們提取一下宗老爺身上的DNA嗎?看看有沒有你的痕跡。比如說你的體液和毛髮。」

  纖宸和其他傭人皆一副語塞的樣子。這是典型心虛的樣子。

  「所以,你有足夠的理由殺這個人。」海噠說。

  纖宸反駁:「不能因為這些就定我的罪吧?就算我和父親有什麼,你也不能把殺人這麼重的罪名賴在我的頭上吧?」

  警察也覺得海噠有些牽強,「別這樣,你要顯示你的技能先回局裡跟我們說......」雖然他們很佩服海噠一下就讓事情清晰了一半,可有些還是要靠科技。

  「先聽我說完,你們覺得不合理再反駁。纖宸,你剛才是變向承認了和這位宗老爺的關係吧?」海噠皮笑肉不笑。

  角落裡的楚虞的目光倒是越來越暗了下來。

  「我......」纖宸把目光投給了管家,和管家卻挪開了目光,不和她對視。

  海噠滿意點頭,「大家想想......白天是大小姐,晚上是女主人......這種生活也是別有滋味啊。行吧,我不調侃了。警察同志們,昨晚我們為什麼借宿在這裡呢,是因為不小心撞上了他們要逃跑的二小姐,宗老爺為了表示感謝邀請我們住一晚。但當晚這個二小姐突然自殺,大家都去搶救二小姐了,可今早卻像沒事人一樣,就好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敢不敢有這樣一個設想————宗老爺的兩個女兒,原本就是『夜晚的女主人』,只是二小姐忽然醒悟了,或者說她本來就是被迫的,她想逃跑,卻無奈被抓了回來......」

  他走近纖宸,她木訥的臉上終於有了憤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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