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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大夫人冷笑一聲,沒想到自己還要跟一個奴婢爭論。但俗話說,宰相家奴七品官,許大夫人只能壓著怒氣,喝問道:“你難道讓太后坐視不管?”

  “就連陛下都要跟大臣商量,太后對薛姑娘向來也很好,猶豫再正常不過。”福秋搖了搖頭:“許大夫人既然是入宮來替太后排憂解難的,與其把這個難題拋給太后,不如去勸薛姑娘,讓薛姑娘自請出宮。”

  許太后聞言,看向許大夫人。

  許大夫人一震:“太后,這……”

  她話音未落,就聽宮女來稟:“薛姑娘求見。”

  *

  薛玉潤進門之前,先請宮女移來屏風,擋在她和許太后面前:“雖然簽文星象之說尚無定論,但如果一想到可能會禍延太后,臣女心下難安。相隔如不見,臣女恭請太后萬福金安。”

  許太后深深地嘆了口氣,下意識地道:“你這孩子,素來這般懂事。”

  許太后的話音明顯帶著同情,許大夫人不敢出聲。

  “您一向待臣女寬厚仁慈,太皇太后更對臣女有撫育隆恩,臣女斷不敢忘。臣女先請避居玉粹軒,為您和太皇太后抄經祈福,待前朝定論,臣女無所不服。”薛玉潤平靜地道。

  玉粹軒在宮中極為偏遠的東北角,許太后大鬆一口氣,立刻應道:“就依你所言。”

  許大夫人張了張嘴,但許太后應聲太快,而且她先前又在福秋身上落了下風,此時更不敢反駁許太后。

  “多謝太后。”薛玉潤溫聲道:“臣女遷入玉粹軒前,還有一事想請您做個見證。”

  許太后一聽就知道,這才是薛玉潤此來的真正目的。她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覺得薛玉潤先前一直護著三公主,決定給她這個臉面。於是頷首應道:“自無不可。”

  *

  普濟寺高僧誦經的佛堂內間,薛玉潤請許太后、許大夫人落座,中間隔了帷幔。又請來了普濟寺的方丈和無妄。

  二公主留在太皇太后身邊,三公主皺著眉頭趕了過來,坐在了許太后的另一邊。

  薛玉潤示意瓏纏拿三柱佛香,一拜,而佛香斷,再拜,再斷,三拜,仍斷。

  許太后不解其意,只覺是不祥之兆,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薛玉潤神色淡定,示意瓏纏捧著的托盤中佛香,敬呈給許太后:“太后,佛香本就易斷。若是折斷至藕斷絲連,再稍加黏合,不細看看不出,但敬拜之時,極容易折斷。”

  許太后神色凝重地查看托盤中的佛香,三公主取出一根,晃了兩下,佛香果然斷了。

  三次只要斷上一次就夠了,許太后的香不斷,三公主的香也會斷。就算都不斷,那還有長明燈。

  薛玉潤命宮女再捧長明燈,取火摺子點火。燈芯燃盡,長明燈就滅了。

  “是這樣!”三公主馬上就道:“母后,我們的燈也是這樣。”

  “此燈內是水而非燈油。”薛玉潤讓瓏纏再將長明燈呈至許太后桌案前,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香斷燈滅,都是人為之禍?”許太后驚愕地問道,轉身去問福秋:“可還留著那些佛香和長明燈?”

  福秋搖了搖頭:“不祥之兆,不得久留。大師處置了。”

  “阿彌陀佛。”普濟寺的方丈念了一聲佛號,命雜灑的僧人前來答話。

  僧人自然矢口否認香和長明燈的異樣,許大夫人遲疑著道:“太后,對大師妄加猜測,會否不敬?”

  薛玉潤溫聲道:“臣女不敢對大師妄加猜測,臣女只是展示給太后看罷了。”

  許太后面色沉沉,不置可否。

  許大夫人一噎,就見薛玉潤又拿了一個簽筒來:“許大夫人,可要抽一支簽?”

  許太后和三公主都看向許大夫人。

  許大夫人硬著頭皮抽了一支簽,三公主連忙拿過一看,大驚。

  薛玉潤壓根沒看過簽文,卻能慢條斯理地複述竹籤上的簽文,道:“因名喪德如何事,切恐吉中變化凶。許大夫人,您是寒魚離水招凶之象,凡事不可移動。”

  殿內一時鴉雀無聲。

  一直閉著眼睛的無妄,掀開了眼皮子,沉沉地看著薛玉潤。

  “怎麼會這樣?!”許太后半晌才回過神來,驚道。

  瓏纏將簽文在許太后面前一一排開,竟大部分都是一模一樣的簽文。

  薛玉潤示意溫柑上前,從中挑出一支上上籤。溫柑取過竹籤,抬袖微微遮住。

  旁邊忽有一聲木魚敲響,許太后下意識地尋聲而望,等再轉過頭來,溫柑呈到她面前的簽文,已經從上上籤,變成了“因名喪德如何事,切恐吉中變化凶。”的下下籤。

  許太后心頭大震,就見溫柑從寬袖中取出了原先的簽文,與這支下下籤並排而立。

  移花接木之術,對溫柑來說,只是小把戲。

  在許大夫人開口前,薛玉潤強調道:“臣女並沒有要加罪於誰的意思,只是展示給太后看罷了。”

  許大夫人:“……”

  真是好一個展示!薛家這個小娘子,怎麼能把沒有證據的事,都弄得跟真的一樣?!

  許太后看向巋然不動的無妄,心中時而懷疑他,時而又對自己居然懷疑高僧感到不安。她時不時地陪著太皇太后禮佛,一直聽無妄設壇講經,對無妄一直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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