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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寶?呵, 原以為齊國地大物博,不曾想也這般沒見過世面。”耿元直要麼不開口。一開口就是氣死人不償命。

  洪儒盛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

  “洪大人勿怪。”韓攸上前, 冷靜地說了一句軟和話,“實在是,我們夏國平日裡不常用白瓷瓶。”

  洪儒盛這才歇了火氣,重新拿出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其實洪儒盛在齊國的時候也並非如此囂張, 可如今到了夏國, 夏國又是他們齊國的一生之敵, 口舌落於人下那就是他們齊國的臉面落於人下,每一句他都得據理力爭:“原來如此, 既沒用過, 自然也不懂得欣賞。不過咱們齊國的白瓷卻是聞名天下的, 怎得這你們也沒聽過?”

  韓攸跟耿元直想起那些個驚為天人的青花瓷, 笑笑不語。

  賀辭與段廣基都未曾開口。段廣基是因為聽不懂這邊的官話;賀辭這是純粹的看熱鬧, 從夏國臣子的言談舉止, 揣測夏朝朝廷如今的行事作風。

  顯而易見,夏國如今很強勢。

  強勢到洪儒盛非常不適。

  他心裡不痛快,總要說上兩句:“從前兩國往來,還沒有把人堵在四方館裡等著收禮的。”

  “自來有這樣的規矩,只是從前礙著臉面沒拿出來用,誰想到有些人給臉不要臉呢?”

  洪儒盛怒從心起,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韓攸踩著洪儒盛發火的邊緣又安撫了一把:“我們耿大人的意思是,夏國久經戰事,國庫吃緊,不得不按規矩行事,還望大人不要怪罪,畢竟我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

  這倒是說了一句人話,洪儒盛聽著順耳,卻又覺得詭異地找不到原因。仔細聽了好一會之後,方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聽著這麼順呢,原來這人說的竟是北方話!

  洪儒盛頭一次正眼瞧了一下韓攸:“你是北邊兒人?”

  “從前是許州人士。”

  許州?那看來是他們齊國的人了。洪儒盛對韓攸瞬間厭惡起來,一個齊國人卻為夏國效力,簡直就是卑鄙小人,毫無廉恥之心。

  他抬起下巴:“君恩似海,臣節如山乎?”

  洪儒盛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這樣的貳臣。

  不料韓攸被人這麼諷刺也不見生氣,只是不卑不亢地解釋了一句:“大人高看韓某了。韓某原先在許州時可沒有為人臣子的機會,不過是尋常百姓罷了。齊國與夏國交戰,我許州百姓上下一心,共同迎戰,卻是貴國未戰先降,主動將許州等地拱手相讓,實在是傷了五州百姓的心。幸得我朝聖上體恤,開了恩科,才讓更多許州百姓有了入朝為官的機會。前程往事,若真計較起來誰對誰錯還真不一定。不過,如今聽洪大人這語氣,似乎是又有些後悔了?”

  韓攸又把球給踢了回來,繞到了洪儒盛身上,

  洪儒盛被問得噎住了。

  他也沒想到這個韓攸這麼能說會道,從某種角度來看,這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人才了。

  耿元直愉悅地翹了翹嘴角,隨後又趕緊壓下去,只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就喜歡看別人尷尬,尤其是齊國這群待誰都咬的瘋狗!

  洪儒盛沒有回答方才那一問,但其實在場也沒有一個人在意。耿元直放任他一個人尷尬,自己則是收了禮,將三撥人安排好了住處。

  因他們聖上特意有交代,誰送的禮最多誰就住好房子,耿元直扒拉了一下發現燕國給的最多,於是便將燕國使臣率先分配,分的還是三樓的房子,最寬敞,最明亮,住的最為舒服。

  至於其餘兩國,蜀國稍次,齊國最次。

  洪儒盛其實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但是親眼看到差距之後,他還是無法接受,在心裡已經把夏國皇帝罵了個徹底。

  見過小氣算計的,還沒見過這麼算計的,誰家裡來了使臣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怎麼到了夏國反倒還分個三六九等來。還有他們齊國的白瓷瓶,那麼好的寶貝,這群人竟如此的不識貨。怨不得一輩子都住在這等窮鄉僻壤之地,沒見過好東西,沒什麼眼力見,就算是打了一場勝仗又能怎麼著?不還是一樣的土包子。

  這麼玩不起,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們來。

  這話得虧沒給蕭瑾聽到,否則定要噴得他顏面全失。

  他本來也沒求著誰來,是齊國死皮不要臉非得跟著來,他能有什麼辦法?

  回宮之後,耿元直將就四方管裡頭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蕭瑾。

  待聽到齊國那個洪儒盛諷刺韓攸,蕭瑾聽得火冒三丈。蕭瑾這個人為人挺親和,但就是有一點——護短。今兒這話若是韓攸沒回好,真擔了貳臣這名頭,一輩子都得承受別人的吐沫星子,真是其心可誅。

  “就該狠狠打他的臉,把他的臉給打爛了!讓他住最差的地都還不夠,這樣心胸狹窄之徒,該叫他們直接趕出去睡大街!”

  這些都是氣話,韓攸並未當真,不過聽著卻挺受用的。

  誰不想要一個能替自己出頭的君王呢?

  韓攸不僅不生氣,相反他還開始出謀劃策了起來:“微臣拙見,這齊國使臣頗有些夜郎自大,不若先由臣領著他們在城內轉兩圈,好讓他們見識見識臨安城的繁華。”

  蕭瑾想到齊國時辰那可惡的嘴臉,便點頭答應了:“確實,得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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