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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皇也確實高興,嘴角含笑,臉上寫滿了欣慰。

  底下的大臣也只挑著好聽的話來說,把那些不能說出口的猜測都壓在心裡,靜靜地等待婚禮結束。

  禮成被簇擁著回房的時候,蕭瑾卻遲遲沒有跨出步子。

  他穿過來才三日不到,但卻能真切地感受到夏皇對他的關心。他怕自己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了。

  夏皇卻不見悲傷,反而噙著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些進去,切莫耽誤了吉時。”

  蕭瑾定了定心:“兒臣先下去,待會兒再來服侍您。”

  夏皇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朕身邊又不缺宮人,你且好好陪著太子妃。”

  說完他直接起身,帶著一眾宮人忽得又離開了,顯然是不想讓蕭瑾分心。

  親眼看到兒子成家,夏皇心裡最大的遺憾已經消失不見了。

  蕭瑾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卻開始不安起來了,但面前的事兒還得要他來處理。

  領著太子妃進了新房,蕭瑾方才見到這位太子妃的真容。

  跟他在畫裡看到的並沒有什麼兩樣,都是如出一轍的溫柔可親,且眉間果真有一顆胭脂痣。

  蕭瑾問及名字的時候,對方也只是眼眸低垂地回了一句:“善吾。”

  陳善吾,聽著就是個溫婉的名字。

  蕭瑾對這個太子妃也多了些好感,他遞過宮人拿來的酒水給對方,準備喝下合卺酒,卻無意中卻瞥見太子妃的青衣下面竟然露出了紅色的內襯。

  又是紅色!

  蕭瑾心尖一顫,嚇得握緊了手裡匏瓜,口乾舌燥:“你……你裡面穿的是紅衣?”

  陳善吾一愣:“是青衣,只是鑲了紅邊,有何不妥麼?”

  虛驚一場。

  蕭瑾木然,解釋了一句:“沒什麼,紅色太艷麗,我素來不喜。”

  陳善吾定睛看了他兩眼,好一會兒才道:“是麼?妾身記下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溫順。

  氣氛有些壓抑,蕭瑾這才反應過來,新婚之夜說這些好像有些不好。

  但他實在是怕了,蕭瑾不擅長化解尷尬,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匆匆喝下合卺酒之後,蕭瑾藉口去探望父皇,便把新娘子獨自扔在新房中。

  讓他跟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子共處一室,蕭瑾實在是待不下來,即便這個人如今是他名上的妻子,即便他對這個太子妃有些好感。

  但也確實太彆扭了。

  蕭瑾是溜得痛快了,拍了拍屁股就直接走人,婚房裡頭的人卻傻了眼。

  良久,種玉幾個忙完了外頭的事,才聽說太子殿下把太子妃一個人丟在了婚房裡。

  她人都木了,這都是什麼荒唐的事,沒人管管麼?

  種玉忙道:“殿下幾時走的?”

  小宮人道:“走了好一會兒了。”

  “糊塗,那你怎麼不同我說?”再說這些廢話也沒有什麼意思了,種玉趕忙進了婚房,準備寬慰一下太子妃。

  不過生梅也是聽到了動靜,反倒比她先來了一步,眼下正在解釋說他們家殿下如何如何純孝,今日之舉完全就是因為擔心夏皇。

  陳善吾也並不見生氣,難道安慰她們不必著急,還叫人端了一杯水給生梅。

  生梅心裡一暖:“太子妃仁慈,乃是奴婢之幸。”

  才剛說兩句,外頭的鼓樂聲忽然停了下來。

  這停的有些突兀,今日大喜,外頭的樂師一直未曾離開,鼓樂聲也極為喜慶。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得一直吹打到晚上。

  種玉掀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突然間卻看到一個小丫頭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

  見了種玉,脫口而出便是一句:“不好,如今京師戒嚴,不鳴鐘鼓!”

  種玉跟生梅臉色唰得一下就變了。

  整個東宮也靜默下來,婚房裡頭更不例外。這八個字意味著什麼在座的都心知肚明。

  夏皇駕崩了,就在方才。

  陳善吾問:“殿下還在前頭?”

  “是,聽說是前頭正在宣讀遺制。”

  消息來得猝不及防,只是眾人都沒有敢動,直到跟著蕭瑾一塊出去的小太監八寶從外頭回來,終於給他們帶了一個準信。

  夏皇真的沒了。

  陳善吾起身,吩咐道:“先去將外頭的紅綢燈籠都收起來。”

  種玉連忙應下。心裡卻對這個太子妃又高看了幾分。臨危不亂,這才是他們家殿下的賢內助。

  東宮裡頭的人又再次忙碌了起來,不過忙雖忙,卻忙得有條不紊,不見慌亂。

  陳善吾的貼身丫鬟小艾也趕緊替她們姑娘收拾妥善,一通挑揀,便收拾出了一箱子如今穿不得的衣服。

  東宮裡頭忙的腳不沾地,倒也沒什麼人注意她收拾出了什麼東西來。

  背著東宮的人,小艾輕聲地對著陳善吾碎碎念:“可惜了,從前在家中夫人不喜歡您穿紅衣,本以為來了東宮能自在地穿,如今太子又不喜歡,這些好衣裳多可惜,以後只能壓箱底了。”

  陳善吾看了一眼箱子裡的紅衣,道:“先放著吧。以後總有機會穿的。”

  第3章 下毒

  ◎太子妃要毒死我◎

  前殿中,右相張崇明已經當著群臣的面宣讀完了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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