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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太后面容舒展:“是個懂規矩的。”又去看高元靈:“陛下心裡有數,再說安國公也就這麼個孫兒,哀家也讓人打聽過了,昨兒聽說是那孩子給景海侯府那四小子過生日,出去莊子上和人跑馬跑了一日,晚上又去會仙樓和飲酒耍子到了宵禁才回,因此才精力不濟,這年輕人,一時貪玩也是有的,皇上估計看他臉色難看,怕打壞了安國公跟前不好交代,這也是他仁厚之處,哀家沒必要去說他,若是之後他還一直護著,那哀家自會說他。”

  高元靈只得起身應了,告退下去。

  孫太后看他走了,和旁邊的伺候著的吳知書笑了聲:“皇上如今漸漸大了,又不是哀家肚子裡出來的,原本母子情分就薄,就這麼點事,就來攛掇我出頭。安國公都七老八十了,就這一個男孫,寵得跟什麼似的,只求平安承爵,皇上要拉攏人心,何必去拉攏這麼戶人家,怎的不去拉攏別的伴讀?忠靖侯家的嫡長子海青平,五城兵馬司孟元芳的三子孟景文,拉攏哪一個不比衛凡君強?那孩子長得怯生生的,皇上多半就是看了不忍罷了。哀家若是真的去訓斥皇上,這不過是第一遭兒,皇上豈不覺得哀家時時刻刻安排人盯著他,管束著他?這惡人都是哀家做了,他們文臣去當好人!前日攛掇著皇上親政的人還沒找出來,打量哀家不知道呢,內閣那幾個秉筆太監,全都被內閣們都給收攏過去了。”

  吳知書聽太后這麼說,笑道:“可是!娘娘您不知道,國子監的監生納捐的名額,再有宮裡侍衛出的缺兒,如今旁人說話不好使,卻是找內書房高元靈那幾個才好使呢?我聽說,一個缺,老高直接開口和人家福港那邊的靖海將軍要五千兩銀子!要麼怎麼喊他們內相呢,幾位相爺們,可都聽他們的呢!”

  孫太后冷笑了聲:“哀家從前只以為後宮干政,那是罪該萬死,從先帝在時,哀家那是謹小慎微,恪守規矩,一步雷池不敢越。如今才知道,那都是讀書人編出來爭權奪利的,五千兩銀子一個缺,難道相爺們真的就干看著高元靈那幾個奴才白拿錢?至少分四千兩!只是黑鍋都讓太監們背了,來日若是鬧出來,自然都是內侍奴才們幹的,他們清清白白讀書人呢!”

  吳知書恍然大悟:“果然還是娘娘見事明白!奴才還說呢!幾位相爺官聲在外,明察秋毫的,如何就能任由他們這麼直接就開口和人要錢呢?”

  孫太后呵呵了一聲:“這還只是你看得見的呢,私底下怕不是早就發財了!眼看著皇上一日大過一日,他們看得遠著呢!他們這是把哀家當成過河的板子,過橋抽板,把哀家當死人呢!”

  內侍寬慰她道:“娘娘不必心憂,奴才看陛下如今待您孝順著呢。”

  孫太后風輕雲淡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高祖那會兒對文臣黨爭深惡痛絕,但仍然層出不窮,你就知道他們有多可恨了,史書是他們寫的,呵呵……”

  “如今蕭冀白白領了輔政親王的差使,卻只管做好人,一點不管事,哀家又在後宮,管不著前朝。他們這是嘗到甜頭了,只管拿著後宮不得干政的大旗……想著挾制我們寡母。從古到今,為了權力,血流成河,哀家就算對權力無所謂,也會因為擋了他們的路而成礙了誰的眼了,與此同時,還會給哀家安上種種罪名,在史書上臭名彰著……”

  孫太后說話仍然淡而平靜,但其中卻偏偏帶了一點咬牙切齒:“哀家倒要瞧瞧,他們想唱的什麼好戲。”

  吳知書連忙笑著開解她道:“娘娘不必為了這等利益薰心的俗人生氣,奴才聽說,普覺國師已從壺口傳法講經回來了,要不明兒傳他進來給您將講經?”

  孫太后這才眉目一松,含笑道:“倒是個好消息,趕緊命人去傳吧,正好前兒皇上不是說要給國師道謝嗎?去個人和皇上說一聲,讓他明兒就別上課了,陪哀家聽聽國師講經。”

  吳知書連忙道:“奴才知道了,只怕前朝那邊又有大臣們又有什麼酸話……”

  孫太后冷笑了聲:“就說哀家身子不適,請國師進來做做法,皇上孝順,要陪著祈福,孝字當先,他們能說什麼,哀家算明白了,整那些腐儒,就得打他們的旗號……對了,也把雪霄接進來住幾日,就說哀家想她了。”

  吳知書連忙應聲不迭。

  第17章 風過山

  普覺國師第二天果然進了宮,在慧義殿為太后及諸位太妃講經,蕭偃也專門請了假過來陪著孫太后。

  這日普覺講的是《涅槃經》,經幡層層疊疊,法磬清遠,堂上燭輝火鳳,香裊青龍,普覺身披深紅色寶光袈裟,長睫半垂,眉高眼深,鼻樑高挺,面如朗月,音似鐘磬,經書娓娓道來,似有萬卷經書在胸。

  蕭偃按著魂匣在心中默與巫妖說話:“聽國師講經對你有用嗎?”

  巫妖道:“無用,不過聽著也算學習一門知識。”

  蕭偃:“……”

  巫妖低聲問道:“你知道那邊坐著竊竊私語的幾位太妃在說什麼嗎?”

  蕭偃有些愕然,不著痕跡掃了眼那邊坐在蒲團上的太妃們,她們其實也都還算年輕,只是都穿著素淡老氣的深色衣袍,確實都手持團扇,時不時遮掩著粉面,和身旁人偶爾說幾句話,目光倒都是十分恬靜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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