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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嘴大:“你有時候看小師弟的眼神,我都覺得雞皮疙瘩起來。”
我:“你懂什麼,那是滿腔憐愛!”
吳嘴大:“那小師弟看你也不一樣了。”
我:“比如?”
“就一直盯著,有時候我和他說話,以為他在發呆,結果順著目光追過去,就發現他在看你。”
“什麼眼神呢?”可別又是鄙夷厭惡,兇狠猙獰。
“我說不上來,但我可以給你表演一下。”
“哦,厲害,來一個我瞧瞧。”
在我的鼓勵下,吳嘴大模仿起了凌馳平時的姿態,那副冷淡與愛答不理的勁兒拿捏得很到位,但也不是目中無人的。
起碼對別的同門,他是客氣的,至多顯得有些淡漠。
然而被吳嘴大學出來,就有一種很彆扭的滑稽感,我哈哈笑出聲。
“師姐別眨眼哦,重頭戲來了!”
我配合地坐好,漸漸地,我看到吳嘴大的眼神變了。
從那種不在意到凝聚一點,很精準地盯住了一個方向,好似所有的專注力都在那上面。
確實看得很用力的樣子,不是殺父仇人就是三生姻緣。
眼睛都酸了,吳嘴大甩甩腦袋,“差不多就是這樣。”
我琢磨了許久,“這個師姐不太能體會,是情意綿綿,還是恨意潺潺?”
吳嘴大:“師姐,解鈴還須繫鈴人。”
剛念著呢,就看到關鍵人物了。
吳嘴大興沖沖地打招呼:“小師弟!”喊完了,他還對我使眼色。
凌馳緩步走來,目光在我倆之間遊了個來回,吳嘴大哆嗦地搓了搓雙臂,“怎麼覺得有點冷,你倆聊,我回房了!”
冷麼?
我張開手在半空中感受了一下,夜裡的山風滲透些許涼意,從毛孔里鑽入,確實沒有夏季那般暑意了。
“你來得正好,師姐有話問你。”不在意冷不冷,我拍拍身旁的位置。
“什麼。”背著雙手,雖然走了過來,但他卻沒有坐下,站得直挺挺的。
我只得仰頭看他,拉著少年的衣擺,“師姐今天問了好多同門。”
“你不與我練功,反而跑去問話,你是哪裡有問題?”
“……”
冷不防被他教育,我也不在乎,只說:“當然是重要的事了,不然我無法專心的。”
“這不能專心那不能靜心,被我超過也不在乎了嗎。”
“當然了,你可是大師姐的兒子,我願當綠葉,小花花~”
“師姐,你以往的鬥志呢。”
“哦,那是針對外人,你不是外人!”
“……”
凌馳心念一動,垂眸看過來,“那我算什麼。”
“是我親愛的花兒小師弟!”
“……”
他好像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
“你之前不是總嫌棄師姐動手動腳嗎,其實師姐不是只對你這樣。”
這話說出來,我發現凌馳的臉色詭異地變了,重複著,“不僅僅對我?”
“你以前也注意到了吧,我對誰都這樣,勾肩搭背的,連師父我都敢。”
“是啊,你厲害。”
“所以師姐沒有針對你,我就是個性這樣,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哦,是我小人之心。”
被他這麼來回嗆了兩句,我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在刺我。
“怎麼生氣了?”我謹慎地問著。
凌馳怪聲怪氣地回,“我怎麼敢。”
“你太敢了好吧,整個門派就你最會和我槓了,你看看誰對我這樣。”
“……我不識好歹可以吧。”
冷著臉說完,一甩衣擺抖開我的手,凌馳舉步就走。我連忙爬起快走幾步,拉住他手腕。
“你別走,師姐的話還沒講完。”
“……”
雖然我之前說了那件事不必再提,可如果成為了橫亘在凌馳心裡的疙瘩,也是萬萬不能的,所以還要儘早解決。
“你要說什麼。”
不耐煩的凌馳問出口,我一著急,略帶抱怨道:“你別催師姐,這說起來還有點難堪的。”
對上他滿臉的懷疑之色,我那翻湧而來的羞恥感一浪接一浪,最終被我強行壓制,這可比練功練岔氣了還難搞。
“小師弟,師姐想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看法?”
“什麼啊。”
“就是,我和別的同門不太規矩也沒事,但到了你這裡,就好像還挺嚴重。可能你不習慣我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師姐以後儘量對你安分點。”
“……”凌馳咬住嘴唇,一時沒有接腔,眼裡卻掠過狠厲之色。
“當然,你會這樣排斥,可能也是因為我們有過很親密的,肌膚之親。如果我再不加收斂地對你,應該會給你造成負擔。”
凌馳終於正眼看我,往前走了一步,暗藏著一份躁動與怒意。
“是的,師姐你的確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對不起,師姐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