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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應該儘快入仕,此次來京都,幫襯姑母的一雙兒女是一回事,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青州魏家沉寂太多年了,也是時候在他手上發揚光大。
到了太學,魏子初與蘇櫻先後下了馬車,因著蘇太師提前打點過,早就有學正大人在大門外靜等。
蘇太師上一次理虧了,如今不得不在資源上偏向長房子嗣。
再者,蘇櫻是他的嫡長孫,身子骨也愈發康健,蘇太師沒有任何理由不栽培他。
學正大人一襲儒生穿扮,二十大幾的光景,容貌俊逸,多看了魏子初幾眼,這才道:“兩位跟我去見祭酒大人吧。”
魏子初後脊背一緊。
他與蘇櫻一塊過來,為何這學正專門多看了他幾眼?
魏子初心中不悅。
好在,他素來能裝,臉上絲毫也不彰顯出來,一直保持得體笑意,乍一看就有一股風流才子的氣息撲面而來。
崔太傅在太學兼祭酒一職。
他與蘇太師算是故交,雖交情不算深厚,但既然蘇太師特意囑託了他,他當然會善待蘇櫻與魏子初。
況且,崔太傅已經看過蘇櫻與魏子初的文章,這二人的確有過人之處。
崔太傅是個惜才之人,面對兩個青年才俊,他態度甚是溫和,“來了啊,自今日起,你二人可就是老朽的門生了。”
崔太傅親自收徒,這可真是罕見。
蘇櫻與魏子初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遂立刻跪下行禮。
“弟子給恩師請安!”
崔太傅一手捋著花白的須髯,朗笑了兩聲,“哈哈哈!好!好啊!都起來吧。老朽不在太學之時,你二人不可違抗司業之令,總之,勤讀苦學,才能有出頭之日。”
蘇櫻與魏子初再度跪拜謝恩師。
整個太學之中,崔太傅也就收了他二人為門下弟子,此事就連學正也有些吃驚。
老先生一心輔佐太子,哪還有心思收徒?
亦不知這蘇櫻與魏子初,究竟使了什麼手段?
蘇櫻嘛,是蘇家長公子,學正倒是聽聞過,他也是個可憐人,如今大概是否極泰來。
至於魏子初,近日來,可謂是風頭正盛。
但,魏子初之所以在洛陽城名聲頗盛,倒不是因著他的才情,而是……他與傅世子之間不清不楚、曖昧叢生的流言蜚語。
學正也是個好奇心甚重的。
他真想問問,魏公子與傅世子究竟是如何認識?又到底是不是傳聞中的那種關係?
魏子初與蘇櫻一路前去太學後山寢房的路上時,數雙視線暗暗搓搓的望了過來。
魏子初萬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名揚京都。
不知遠在青州的親友們得知後,會作何感想?
魏子初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在他看來,解釋就是一種掩飾。
他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會畏懼流言蜚語!
魏子初挺直了胸膛,目視前方,眼神格外堅毅。
無人能撼動他!
魏大公子默默的想著。
到了一座宅院,學正駐足,道:“你二人自行入內吧,太學不允許攜帶書童,公子們皆是自行料理日常吃住,若無旁的事,我先走了。”
魏子初與蘇櫻抱拳作揖,“多謝學正大人。”
學正離開之時,又多看了一眼魏子初。
這個風流公子,還是個知禮數的,可惜了……
魏子初唇角猛地一抽。
他站直了身子,眸光幽幽,總覺得胸口憋悶,喘不過氣來。
蘇櫻見他深呼吸,問道:“表弟,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魏子初語氣哀怨,“京都雖繁華,可世風日下啊!”
蘇櫻一臉空白,用沉默表示自己理解魏子初。
二人提著行囊邁入臥房。
太學是集體房舍,來到這裡,無論是如何尊貴的世家子弟,都得與別人共擠一間屋子。
太學是五人一間的臥房。
魏子初與蘇櫻推門而入時,房中已有三人,這個時辰正是午休的時候,三人正睡著。
魏子初走到空置的床榻前,準備鋪床,卻在他掀開太學統一發放的被褥時,一條青花蛇突然揚起蛇身,朝著他吐蛇信子。
虧得魏子初眼疾手快,就在青花蛇朝著他撲過來時,他用摺扇迅速擋去。
魏子初連連後退了數步。
尖叫聲,被他壓在了嗓子口。
魏子初再好的修養,這個時候也徹底變了臉。
蘇櫻疾步走上前,“表弟,你沒事吧?”
表兄弟二人看向那條青花蛇,正在地上蠕動,似也受了驚嚇,往門外游去。
而這時,“沉睡”的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醒來,皆是一臉精神,嘲諷似的看著魏子初與蘇櫻。
“哈哈哈!哎呦,這是哪家的公子?竟生得如此標緻。方才是被嚇著了麼?別怕啊,小爺以後會護著你的。”
“程兄,你可真沒眼力勁,這位是有傅時厲撐腰的人,哪需要你來護著,哈哈哈哈!”
“瞧你們兩個,都把魏公子嚇成什麼樣了?萬一魏公子去向傅時厲告狀,那可如何是好?”
三人言辭譏諷。
真相大白了。
青花蛇是這三人給魏子初與蘇櫻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