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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婼也笑,笑得胸腔都疼了,笑完後又與他對視:「太子,人不會總做錯事的。」

  蕭章遠當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盯著人,眼神狠戾,「你看上了寧暨什麼,他能給你的,我有什麼不能給?」

  裴婼也看著他,一字一句說,「他能給的,你,都不能給。」

  「你!」蕭章遠氣極,上前一步,捏著裴婼的肩胛,「裴婼,你不要不時好歹!」

  裴婼吃痛,正欲掙脫,暗處驀然衝出個人,將她拉至身後。

  裴婼起先一慌,而後聞到那熟悉的皂角香,當即心安。

  「太子這是何意?」寧暨與蕭章遠對上,語帶不滿。

  蕭章遠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何不能在這裡?我倒是想問問太子殿下,想要對清白人家的姑娘做什麼?強取豪奪嗎?」

  蕭章遠心中雖還是氣憤,可面上卻漸漸鎮定下來,靜了幾瞬,道:「寧世子多慮了,本王不過與裴姑娘說幾句話。」

  「但願如此。」寧暨重重「呵」了一聲。

  蕭章遠看了眼躲在後面的人,目光幽暗,終是沒再說什麼,忿忿離去。

  角亭里安靜下來,隱隱約約還可聽到小花園那邊傳來的吵鬧聲。

  裴婼心一下懸空了,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可身前人卻微微抿了唇角。

  自建安帝在宴上提了裴婼的名字就已有人給他遞消息,緊趕慢趕沒成想撞見倆人單獨在角亭見面。

  他轉過身來,裴婼見了,問:「你笑什麼?」

  緊接著又補充:「你怎麼會在這裡?」

  寧暨兩個問題都沒答,眼睛落在她臉上,「我都聽到了。」

  裴婼怔了一下,腦海中才漸漸回憶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小臉即刻漲紅,連耳朵也染上些瑰麗粉色。

  「我,我亂說的。」裴婼低著頭退後兩步,不敢看他。

  可本就被蕭章遠逼到了角落裡,哪還有她退後的餘地。身後是堅硬的柱子和欄杆,身前是不可言說的男人,裴婼進退兩難。

  她要是知道寧暨躲在黑暗裡偷聽,她定然不會說出那些話,什麼「心悅,不會變」,什麼「只有他能給」,都不是真的啊,都是為了搪塞蕭章遠脫口而出的話好嗎?

  可剛剛裴婼趁著空隙瞅了他一眼,發覺這人還當真了,一臉的曖昧不明。

  十分後悔.......

  可寧暨高興的哪止這個,他其實更加驚訝於她對太子的態度,那種決絕絕不是可以偽裝的。

  這比她說喜歡自己還要讓人興奮。

  「宴席上的事我也知道了。」

  「你這消息還真靈通。」裴婼低聲嘟囔。

  寧暨沒聽見,繼續說,「看來我們的事得早點定下來了,不然總有阿貓阿狗惦記著你。」

  裴婼想了想這話她好像怎麼接都不合適,於是道:「世子醋勁還挺大。」

  那雙黑色步履漸漸靠近,頭頂傳來笑聲:「你聞著味了?」

  裴婼退無可退,弱弱說著:「你別過來了,讓人看見不好。」

  寧暨果然站定,說:「怕什麼,今夜過後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訂了親,單獨說幾句話又怎麼了,你剛剛還和太子單獨在一塊呢,我都沒說什麼。」

  「那怎麼能一樣?」裴婼抬起頭來爭辯,「我與太子之間什麼都沒有。」

  「嗯,我知道你們沒什麼。」

  裴婼不欲與他再扯這些,轉而正式問他:「我聽娘親說,林采兒一事是你在處理?」

  「是。」

  一說起正事這人話就開始變少,裴婼只好繼續問,「她現在如何了?還有林家.......」

  「你不用擔心這些,他們自己做了什麼就應當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可是,」裴婼頓了一下,「你能不能走遠點,你這樣我不舒服。」

  寧暨悶笑,然後坐到亭中石凳上,「這樣好了吧?」

  裴婼也跟著坐過去,「我不能總什麼都不知道,你告訴我我心裡也好有個底。」

  寧暨斟酌片刻,道:「林采兒不在長安了,以後也不會出現在長安。」

  「死了?」裴婼有些驚訝。

  「那倒沒有,我總得為我們積點德。」

  裴婼:「……」

  「那林家呢?」

  「林家蹦躂不了多久了。聖上近日已經派了欽差去查,沒過幾天應當就會有結果。」

  「可林家到底也算是太子面上的母家,皇帝真的會下狠心去處置?」裴婼又問。

  「林家能夠倚靠的不過幾兩黃金白銀,換成誰不行,而且一個沒有母家的太子於皇帝而言更加放心。再者,若是林家真的犯了事被抄家,那那些銀子最終還不是落了皇家口袋,這事對蕭家來說可真是太划算了。」

  裴婼再次震驚得說不出話,所以這事到頭來是便宜了蕭章遠自己?

  「聖上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查林家,是不是你……」

  寧暨聞言挑眉看她,似乎在等一個誇讚,可裴婼偏不,說:「你既然知道最後是便宜了蕭家,那怎麼還如此做。」

  她絲毫不懷疑他的能力,關於他怎麼有的證據,關於他怎麼沒有傳召就能入了這林光宮,她都不覺得奇怪。仿佛這些事情在他做來就是小事一樁。

  「林家該死,不能再等了。」寧暨說話時語氣極為平常,可卻讓人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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