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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府世子。」裴婼聲音不大,卻絲毫不帶遲疑。

  裴婼暗自慶幸,好在寧暨來得早些,不然她要如何面對現在這種場面,若是皇帝與太子真是對她有所想法,她連像樣的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這樣一對比,嫁寧暨比重入火爐好多了。

  裴婼低頭淺笑,可這笑在上頭年輕男子就格外刺眼了。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與林家斬斷聯繫,痛失一座金山,好不容易說服建成帝,沒想到被寧暨捷足先登。

  來的時候已與建成帝說好今日為他訂下裴國公嫡女,一來裴國公曆來為皇帝親信,自己這一手也是為了表忠心得信任,二來這裴婼,他確實很感興趣......

  蕭章遠錦服下雙手緊握,眼中寒意直射台下站著的人。

  眾目睽睽下建成帝不好再問什麼,只好悠悠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後道:「寧家世子確為不錯,好了,今日是貴妃生辰,大家儘管暢意吃席。」

  底下紛紛應和。

  建成帝沒再多待,喝了幾杯後匆匆離席,蕭章遠也隨之離去。

  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說好的為太子選妃呢?難不成只為國公府嫡女而來?

  而孤寂坐在首位的季貴妃更是難看,皇帝這會兒想起今夜是她生辰了?既是她生辰,為何坐都坐不住?

  季貴妃端起酒杯,並著苦澀一飲而盡。

  眾人見狀,不敢再議論,就連平日裡跟在季貴妃後的麗嬪和宜貴人也默默坐在底下不言一語。

  坐回原位的裴婼則好奇不已,「娘親,為何今晚皇帝與季貴妃一句話都不說?不是都說這季貴妃最為受寵嗎?」

  「我從何得知。」溫氏雖也好奇,可她現在心裡記掛的不是這事,「你說你,怎麼如此大膽,你這樣明說就不怕聖上不舒服?」

  「我怕什麼,難道娘親你也想我嫁入東宮不成?要是今日不說,明日聖旨怕是就要送到國公府了,到時候再抗旨麼?」

  她雖不知蕭章遠這一世如何對她起了興趣,可是總不離了要利用國公府的心思,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事成的。

  溫氏皺著眉點頭,「是這個理不錯。」

  「娘親,你們是不是對林采兒做了什麼?林采兒聽聞已是好幾日沒去上學,今夜也沒見著人。」裴婼又問,悄悄壓低了聲音。

  之前裴國公說這事不讓她管,後來他們關於那件事也真是一句話都未與她說,她至今不知林家與林采兒到底如何了。

  「我不知,只是你父親說這件事世子會處理好。」

  「.......所以你們就什麼都不管了?」

  裴婼吃驚得雙眼瞪圓,這一家子怎麼就這麼相信寧暨,寧暨到底給他們下了什麼蠱啊!

  「最近朝堂上是有些風聲,可你父親並未與我明說,但看他那副模樣應該是好事,你不用擔心太多。」溫氏解釋,後又倖幸,「好在今日有驚無險,這太子怎麼回事啊。」

  可溫氏還沒慶幸完,就有太子身邊的太監來傳:「裴姑娘,太子殿下有請。」

  倆人互相看看,皆是一臉茫然。

  --

  裴婼跟著太監出了園子,一路上都在猜測蕭章遠的用意,袖子下的手握緊了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

  到了林光宮一處角亭,太監默默離去,可裴婼站在亭外邁不動腳步。

  她看著蕭章遠那稍顯薄弱的背影,怎麼也不明白上一世的自己怎麼就看上了他,明明與初見時完全不一樣啊,難道自己當真眼神不好?

  這樣想著,裴婼決定以後一定不在晚間學刺繡了。

  蕭章遠似是察覺到人,轉過身來,「裴姑娘來了。」

  裴婼走近,站在亭子一角,與他保持安全距離,抬頭淡淡道:「太子殿下有何事?」

  「你當真與寧暨定了婚事?」蕭章遠語氣駭人,全然沒了先前在宴上的和煦。

  他一邊說著一邊靠近,裴婼不得已一步一步後退,直到背部頂著柱子,裴婼出聲回答:「是,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到寧王府問詢。」

  蕭章遠輕笑一聲,「在裴姑娘眼中,堂堂太子比不上一個只會打仗的粗人?」

  先前在宴席上,若是裴婼不直說,那確實明日聖旨就下了,就算真有這回事到時候他寧王府還能抗旨不成?

  也不知這裴婼是傻還是不在意,難道她看不出今日建成帝的目的?

  雖說此事當時沒了話頭,不過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若是她應下來,那聖旨依舊可以下達,或者他再強硬一點,這事也不是不能成,只是硬來對他與國公府的關係不佳,是為下策。

  所以現下蕭章遠也是存了別的心思,「裴姑娘,國公府與寧王府定親的消息還未傳出,想來兩家還有疑慮,若是裴姑娘也是不喜,那此事好辦許多。」

  裴婼低了眼不說話,蕭章遠又說:「聖旨即是天命,寧王府也不能說不,裴姑娘無需擔心。」

  裴婼聽出了蕭章遠話里的意思,不由好笑,這人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太子可知『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而且我心悅寧世子,此事不會再變。若是太子強行為之,恐怕為天下百姓不齒。」裴婼堅定拒絕。

  「太子妃,未來皇后的身份都滿足不了你?你就寧願嫁一個不知何時會死在戰場上的人也不願意嫁我?」蕭章遠瞬間怒氣上涌,步步緊逼,聲聲質問,仿佛這天下女人都夢想著嫁他,而裴婼此舉就是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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