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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見面?她有些愣了。

  恍然間想到什麼,眼神里終於有了清明,開始上下打量著綠衣。

  皮膚細嫩,挽著雙丫髻,一臉懵懂,還是十幾歲的模樣。

  再抬眼去看溫氏,一副操心的神色與之前並無二致。

  不是夢麼?

  「娘親,現在是什麼時候?」裴婼穩著聲音問。

  「什麼什麼時候,快收拾收拾,老寧王的壽筵快要開始了。」

  裴婼霎時清醒。

  沒錯,第一回 見蕭章遠是在老寧王壽筵上,她十五歲。

  那時候她也是想趁著跟娘親到寧王府賀壽的機會,去見一見那傳說中的「小戰神」的,只是不料先遇上了來赴宴的蕭章遠,從此,萬劫不復。

  裴婼冷靜地跟溫氏再度確認:「娘親,我今年多大了?」

  人好不容易不哭了,可溫氏又被她嚇了一跳,擔心她是不是落水落傻了,急忙摸了摸她的手和額頭:「婼婼,你真沒事?」

  裴婼拉下溫氏的手,轉而問身旁的綠衣:「綠衣,今年是什麼年?」

  綠衣弱弱答了一句:「天啟十二年。」

  天啟十二年……確認無虞了。

  她仍是有些不敢置信,掀開被子下床,走了幾步發覺身子輕盈,一點也沒有久病在床的不適。

  行至銅鏡前,裡頭映著個十五歲的少女,白璧無瑕,雙頰胭脂通紅,一雙櫻唇粉嫩可人,剛剛哭過的雙眸晶瑩透亮,端的是顧盼生姿、卓爾不凡。

  是那個「一傾長安城,二顧無顏色」的國公府嫡女裴婼沒錯。

  她居然又活了?還回到了初識蕭章遠那日?

  太匪夷所思了。

  「娘親,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記得以前沒這回事的,那日她在寧王府轉了好久都沒能看見那「小戰神」,走著走著進了一處院子,竹林掩映下,一白衣背影負手而立,衣袂飄飄,墨色長髮輕揚,就似話本里的俊俏公子,美得不可方物

  後來有小廝恭敬稱呼他「太子殿下」,她從此心動。

  而身邊溫氏聽到這個就垮了臉,「綠衣,你來說。」

  綠衣便從進府開始到被救起來一一明述,沒放過每一個細節。

  溫氏再次溫柔勸解:「婼婼,你若是真心實意心悅寧世子,那便不要再做這些小動作,到頭來惹世子不喜不說,寧老太太也會有微詞。古往今來,哪家娶媳婦不想要個溫柔知意、賢惠大方的……」

  是了,那時候娘親與綠衣只是以為自己是心慕寧世子,還沒有她後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她應當不是被寧世子容貌驚嚇到了才落的水,而是見著了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的人。

  「娘!」溫氏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裴婼不得不打斷她,沉靜著解釋:「我不喜歡寧家世子的。」

  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是。

  第3章 初見

  寧王府這邊的事還沒了。

  璃院裡靜悄悄的,想來寧家世子是沒把這件事宣之於眾。

  母女兩人在筵席開始前落座。

  裴婼還沒緩過來,若是溫氏稍微回頭就能看見裴婼一臉震驚的模樣,直到眼前的場景與記憶慢慢重合,裴婼才找到那麼些真實感。

  她來不及再難過,全身心都花在接受重生這件事上。

  人很多,黑壓壓一片,女眷單獨在偏廳設席,裴國公有些臉面,兩人位置靠前。

  裴婼四處看了看,都是熟人。

  別說,這會兒怕是長安城裡的姑娘都齊聚寧王府了。

  今日是寧王府的好日子,首位坐著個老太太,老太太慈眉善目中帶了些英氣,應當就是寧王府的老夫人了。

  筵席其實無趣得很,寧王府未安排歌舞,滿堂都是寒暄奉承。

  裴婼抬起眼前的酒杯抿了一口,頃刻就被嗆得趕緊用茶水漱口,這麼多年,她還是不能習慣酒水的辛辣。

  裴婼漸漸有些坐不住了,她實在沒什麼心情來應付這樣的場景。

  「娘親,我想出去走走。」

  溫氏眼神也不給一個,「休想,乖乖等著。」

  裴婼聽著反而笑了起來,盯著溫氏不放。

  溫氏沒死,也沒有因擔心她而愁容滿面,她尚處在十五歲的花季,娘親還是養尊處優的貴家婦人。

  「娘,父親阿兄可還好?」裴婼柔聲問。

  「你父親今日有事來不了,你阿兄在家溫習功課呢,有什麼不好的。」

  「那便好。」語氣慶幸又滿足。

  筵席漸入佳境,人群鬆動,各自往來,溫氏去找她的小姐妹前不忘讓綠衣盯著她,說要是姑娘跑了,就罰綠衣一月俸祿。

  裴婼眉眼舒展,她娘總是知道怎麼治她。

  溫氏離去後,裴婼沒了笑意,盯著桌上那盤桂花糕出神。

  上輩子的這場筵席其實裴婼已經記不清了,她唯一記得的便是她當時滿心都在蕭章遠身上,下了宴席也在四處搜尋他的身影,卻沒有著落。

  裴婼不斷告訴自己,這一世,絕不要再與蕭章遠有糾葛了。

  實在是憋悶的人拉著綠衣偷偷出了宴席,尋到一處無人的亭子,靜靜坐了許久。

  晚風微涼,裴婼心中卻澎湃,恨意四起,蕭章遠、季貴妃、林采兒,還有那些構陷裴家的人,他們現在是否還活得好好的?

  裴婼衣袖下的拳頭握得緊緊,胸腔起伏不定,連呼吸聲也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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