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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論如何,姬玉落都是那個頂頂壞的!

  沈青鯉拍案而起,來回踱步,嘴裡不停道:「她早就知曉了蘭心與我的關係,卻在我們發現之前趁亂將她送出城藏了起來,就是為了防著我們,以便在關鍵時候能拿她當籌碼與我交易!我就說,她與你呆久了,滿腦子都是經營算計,年紀輕輕心機頗深!」

  任沈青鯉將姬玉落罵了個狗血淋頭,謝宿白自巋然不動,他漠著張臉,只在沈青鯉那句「就是為了防著我們」時動了動眼眸。

  他半響沒說話,像是入定似的,過了許久,沈青鯉都罵累了,他才道:「你都與她說了?」

  沈青鯉頓了頓,方「嗯」了聲,道:「能不說麼,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她,只沒想她傷不好就追了回來……我早就說了,姬玉落那般護短之人,她定不會同意讓霍顯走這麼一遭,什麼前朝舊怨,她才不管呢,說不準還以為我們在迫害他。」

  但說罷,沈青鯉也靜了一下。

  此計為霍顯所提,但也確實危險。

  沒有辦法,趙庸跑了,要找到他,只能用霍顯來釣,因為蕭元庭在霍顯手裡。

  這是蕭騁唯一的獨苗,父子倆定不會坐視不理,霍顯以長安要挾,安排蕭元景將蕭元庭的消息透露給其二人,倘若霍顯真被送上斷頭台,那麼蕭元庭也完了。

  如此一來,他們必會想方設法救出霍顯。

  至於為何不用蕭元庭直接引人,是因為霍顯要將自己再次送回趙庸身邊。

  順藤摸瓜,才能一網打盡。

  但能否如願,也不過是霍顯在賭趙庸的心思。

  趙庸不知霍顯背地裡做的那些勾當,只當他是見風使舵,料形勢不對便舍下舊主,攀上謝宿白這棵大樹。

  是人都有私心,背主而已,在趙庸這種人心裡算得上什麼?他心知肚明,自己與霍顯也不過是因為利益關係才生生捆在一起。

  而現下這個局勢十分分明,無非是兩個人之間的合作破裂,謝宿白過河拆橋,跑了個趙庸,便只好拿霍顯開刀。

  那麼待趙庸被迫救得霍顯,霍顯再向其「投誠」,難保趙庸不會想利用霍顯摸清謝宿白的底牌,而將其留在身邊。

  畢竟經牢獄之災,霍顯與謝宿白必是反目成仇,敵人的敵人自是盟友,霍顯說,趙庸是個不追究過往也沒有底線的人,他只看重當下的利益,他們可以因此冰釋前嫌。

  可以上諸多計劃,都基於霍顯對趙庸的揣度上,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若趙庸真就因此記恨,殺掉霍顯呢?

  這也是他們一開始就支開姬玉落的原因。

  她若知曉,是必不會同意的。

  沈青鯉坐回去,喃喃道:「你說這廝怎麼就這麼大膽,他真以為自己命硬,這般豁得出去麼?」

  謝宿白把手爐擱在一旁,掌心被燙出了紅色,「他不是豁得出去,是因不豁這回,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沈青鯉不解地看向他,「此話怎講?」

  謝宿白卻沒有說話。

  在得知趙庸越獄不久後承願寺就失火了,謝宿白便著人暗中查探了一番。

  其實霍顯身上的蠱毒並不難查,用蠱控人是廠衛的慣用手段,只稍稍留心,將東廠餘下的那些人抓來審問,便能東拼西湊出個大概。

  半響,謝宿白淡淡道:「沒什麼,她在外頭?」

  沈青鯉頷首,「她要我放人,我定是不能隨意就放的,但若不叫她自己去瞧上一眼,只怕她能將刑部拆了……你知道,我不是說笑的。」

  謝宿白抬了抬眼,他從剛才就一直是沒有表情的模樣,雖說這人從來都冷冰冰的,但沈青鯉能敏銳覺察出,他這會兒心情實在不好。

  甚至能說是非常糟糕。

  是在他說了什麼之後來著?方才說了太多話,一時也想不出究竟是哪句話惹他不快了。

  沒等他琢磨出個頭緒來,謝宿白便道:「讓她進來吧。」

  沈青鯉便退出門外,換了姬玉落進來。

  兩人擦肩而過時打了個照面,沈青鯉一見她,便覺得心口疼,忙冷臉撇開。

  姬玉落不為所動,徑直入內。

  謝宿白面前的窗敞開,冷風呼嘯,他的身子最受不住這樣寒冷的空氣,可他就這麼閉眼任風吹著。

  直至腳步聲停在身邊,他才睜開眼。

  抬眸就見她身形單薄地站在面前,瘦了,杏仁似的雙目都顯得愈發分明。

  她張了張口,卻是沒有喚他。

  謝宿白看著她,嗓音緩慢而低沉道:「從何時起,你也會算計我了。你提前送走沈蘭心,不是針對沈青鯉,是因為從始至終,你都不信我會留霍顯性命,他知道的太多了,趕盡殺絕才是我的作風,對麼?」

  他倏地扯了下唇角,眉間露出些嘲弄的淡漠,說:「我若非要殺他呢?你讓沈蘭心陪葬又如何,沈蘭心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意。」

  姬玉落抿唇,問:「他做錯什麼?」

  謝宿白唇邊的弧度卻倏然僵住,他驀地伸手將姬玉落拽跌到面前,神色冷酷道:「心疼他是嗎?他沒有做錯,但沈蘭心又何其無辜?這世上誰都可以死,憑何他不能?我就問你,倘若真沒了霍顯這個人,你待如何?」

  姬玉落手腕被捏得生疼,盯著他道:「他不會死,我不會讓他死。」

  謝宿白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看她臉上每一處倔強的神情,卻是好恨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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